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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頤聽讓紅豆弄來了幾套粗麻布衣,有男裝也有女裝。她挑了一身男裝出來換上,又粘了假發(fā),在唇上貼了一排白胡子,往臉上抹了些黑粉,乍一看,倒真像個六旬老人。 然后,六旬老人身姿敏捷地翻墻,溜進了周府。 此時正是積雪難融的時節(jié),周府上上下下都在清掃。李頤聽順了把掃帚,駝著背,裝模作樣地加入進去,一邊佯裝掃地一邊往魏登年的院子那邊挪,沒人的時候就小跑幾步。 院門虛掩著,她推開條縫探頭探腦,沒見到賴婆子和丫鬟們,便鉆了進去。 魏登年并不在房中,炭爐也已經(jīng)撤走,整間屋子連件衣物都沒有,只剩下一個華麗空殼。 李頤聽心中奇怪,悄悄退了出去,沿路胡亂打掃著,正想抓個人來打聽一下,就聽見有人喚魏登年的名字。 粗生粗氣的,像是個年紀(jì)不小的女人。 “魏登年!讓你燒個水,你是去挖井了嗎,磨磨蹭蹭這么久!” 李頤聽佝著背埋著頭,偷偷循聲瞄了一眼。 賴婆子在園里頤指氣使地叉著腰抬著下巴。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被她呼來喝去的,赫然是魏登年。 他捧著一個比他身體還寬大的木盆,一路聽著咒罵,往周映的院子磕磕絆絆地走過去。 垂著頭沒有反駁,安靜,溫順。 路過賴婆子身邊時,她似乎是不滿這速度,伸手推趕了他一把。guntang的熱水晃出來一片,拍在魏登年手背,原本凍得紫白的手立刻灼紅一片。 他猛地咬牙,指尖用力地扣住了木盆邊緣,忍住了想把東西丟出去的本能。 李頤聽抓著掃帚下意識往前沖了兩步,又生生頓住。賴婆子聽到動靜,回頭掃了一眼,李頤聽立刻把頭埋下去,賣力地掃起雪來。 直到他們走遠了,李頤聽才遙遙跟上去,七拐八繞,一直跟到了周映的院前。 李頤聽想進去看得更仔細點,卻被門口的婆子攔住,質(zhì)問是哪房的人。 李頤聽假裝耳背,支支吾吾走開了,繞到一旁丟了掃帚,翻墻進了院子。 前世那點功夫,沒想到做了神仙之后還能用得這么勤。 “魏登年快點?。∥倚m踩在雪里都濕透了,冷死了!”周映坐在房門外邊的臺階上,丫鬟們把炭盆搬到他左邊,右手邊的桌子上擺了滿桌吃食。 他念:“魏登年魏登年魏登年魏登年!” 李頤聽循著聲音一路摸索進去,也虧得周映沒進屋,她躲在院里的假山后頭剛好瞧得分明。 周映院里的丫鬟比魏登年那兒足足多了三倍,處處都是人走動,瞧著都目不斜視,實際上都偷偷往房門前瞄。 魏登年被催得加快腳步,又要穩(wěn)著不讓熱水晃出來,把木盆放到臺階下頭便累得開始喘息咳嗽。 “你就這樣放下面?”周映一看就不高興了,“我的腿有那么長嗎,一跨跨五級臺階洗腳?” 魏登年道:“木盆太大,沒法放臺階上,不如周兄進房洗吧。” “周兄是你叫的嗎?郡主都走了裝給誰看?別以為在好院子里住了幾天,就忘了主仆之分!”周映指他,“你跪下,端著盆子讓我洗腳?!?/br> 李頤聽聽到這話,緊張得把整個身子都貼上了假山,可看周圍下人的眼神,顯然習(xí)以為常。 這便是魏登年在周家的真實處境嗎? 她心里焦急,擔(dān)心魏登年做出什么難以挽回的舉動,甚至已經(jīng)把手放在了假頭套上面,隨時準(zhǔn)備扯了這身裝扮沖出去救魏登年。 然而她焦急記掛著的站在屋門前的人忽然一笑,說了句“是”,一撩衣袂,直挺挺跪了下去,俯身端起木盆高舉過頂。 膝蓋磕到冰涼雪水的那一刻,他微微一顫。 周映滿意地“嗯”了一聲,脫了鞋襪,一雙大腳伸進了熱水中。水位升了幾寸,木盆重重往下一沉,魏登年手臂一震,險些沒有端住,蒼白尖瘦的臉憋得通紅。 李頤聽眉頭微微皺緊,繃緊的身體終于忍不住動彈了一下,憤憤之際還想到了一句話—— 周映完了。 屋門前的周映狠狠打了個噴嚏,皺眉叫旁邊的丫鬟:“水不熱了,你們,再打點熱水來加在里面?!?/br> 旁人不敢耽擱,立刻動身,熱水不斷往木盆里倒,水位線從周映的小腿肚一直上漲,他還笑嘻嘻地欣賞魏登年的表情。 “魏登年,你個男人就這么點力氣?” “魏登年,手再抬高些。要是灑出來一滴,我讓你舔干凈?!?/br> “魏登年?!敝苡尘従彽販惤旱悄辏p腳因為他前傾的動作又將木盆踩低了幾分,他惡毒地笑起來,“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這個名字很好聽?” 魏登年抬了抬眼皮。 -2- 周家跟魏家曾是遠親,只是不在三族之內(nèi),所以將軍府抄家之時他們得以幸免。 買下魏登年這一舉動給他們攢了厚德的好名聲,但實際上巹朝向來重武輕文,縣丞只是文官,曾經(jīng)風(fēng)光的將軍府和周家這門遠親根本沒什么交集,早就被周家人記恨親戚發(fā)跡卻不帶上他們。 在魏登年十歲的筵席上,周映只遠遠見過他這個小堂弟,根本都近不得身。這樣天差地別的身份讓他懷恨在心,所以周府買下魏登年后,他不肯讓爹娘給魏登年取什么阿貓阿狗的名字,他就愛叫他魏登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