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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認(rèn)出南面的朱雀道,拉著赤華,興沖沖地一路小跑。 路邊行人紛紛側(cè)目??此粋€豆蔻少女,穿一身華麗衣裙,臉上糊著鼻涕眼淚,旁若無人地奔跑大哭——疑惑的疑惑,好笑的好笑,鄙夷的鄙夷,都紛紛讓路,免得被她撞上。 夏偃一下子被落下老遠(yuǎn)。猶豫片刻,起步追上,一把拉住赤華袖子。 “公子……” “怎么?” 她穿一身水紅衣,素白裳,裙邊點綴刺繡桃花。董肥贈了她一箱子綾羅綢緞,這已是其中最素凈的一身。讓她穿在身上,仍映出人面桃花,格外容光煥發(fā)。 她半是不解,半是含笑,明眸皓齒,滿眼熱情,讓人不舍得潑冷水。 夏偃一狠心,稍微用力,輕輕松松把她拖到路邊。 他年齡雖輕,卻早已磨煉出了不凡的嗅覺,像真正的狐貍一樣,感知著空氣中的每一分動蕩不安。 多年來行走刀尖,躲躲藏藏的時刻,遠(yuǎn)比大出風(fēng)頭的時刻要多。 他暫時還說不出情況有何不對,但他覺得后腦微微發(fā)緊,掌心出汗。 他也無法向赤華解釋,只能身先于心,動手阻止她。 赤華微有不悅,輕輕掙扎。掙不動,眉頭一皺,等他解釋。 夏偃神態(tài)堅決,一口氣說:“你冷靜想想。咱們好不容易到了荊都,城里一如往常,沒有一點緊張的氛圍?!?/br> 赤華惱得皺眉,低聲說:“那是因為除了我——還有小多,沒人逃出徐國的追捕!正因為此,我得去示警!” 她再一掙,依舊沒掙脫。那只修長而骨rou分明的手,指根帶繭,掌心溫?zé)?,看似溫柔地圈著她一邊手臂,那力量卻不亞于一道鎖。 赤華訝異。他極少在她面前如此強硬過。 小多則氣壞了:“哎,你敢……” 夏偃搖搖頭,不肯放手。他見過利令智昏的,色令智昏的,可沒見過“家”令智昏的。盡管對于赤華來說,這里只是個臨時的家。 這個“家”,給了她假的身份,給了她假的親人,也給了她虛幻的念想,以為縮回那個熟悉的殼里,一切就會步入正軌。 但他旁觀者清,直覺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開始赤華堅持要回荊國,他一勸,她就鐵了心“分道揚鑣”;夏偃沒辦法,又渴望和她同行,只能護著她走一步看一步,覺得她早晚會受不了苦和累,打退堂鼓。 可她居然堅持下來了。夏偃覺得,若再不干涉,他良心不安。 他早就自己下決心,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犯傻。象臺的事不能發(fā)生第二次。 他快速地說:“正是因為這里太和平了!你要是荊侯,送嫁的隊伍遲遲不回來復(fù)命,長公子音訊全無,徐國那邊也沒傳來婚禮的細(xì)節(jié)——你不會覺得蹊蹺?你不會有所準(zhǔn)備?” 赤華怔了片刻,隨口答:“荊侯并非工于心計,也許他只是以為,公子曠他們耽擱在路上了。梅雨季節(jié)快到,道路不太好走……” 夏偃簡直不知該說什么好?!熬髲姟焙汀耙灰夤滦小敝g,有時只是分毫之差。 她對付董肥時的智力哪去了? “如果真是那樣,荊曠不會派人先行回國報訊?他不會派人去打探一下消息?還有……” 他拋出撒手锏,“負(fù)責(zé)診治公子瑤的太醫(yī)無端失蹤,荊侯總不會無動于衷吧?” “可他未必想到跟徐國有關(guān)系……” “如果他連這點心計都沒有,又是如何想出替嫁之策的?” 夏偃氣鼓鼓的說完最后一句話,干脆把她雙肩都按住了。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荊侯不需要你的示警,而你冒然出現(xiàn)——會是什么后果?萬一徐國提前散布輿論,說你這個替嫁之女居心不良,處心積慮行刺徐侯,只為破壞兩國關(guān)系,而荊侯信了——他會如何‘迎接’你?” 他沒見過荊侯,沒跟他親如父子的相處過,沒吃過荊國宮里一粒米,沒受過荊國一點恩。他只有一個本能的直覺:赤華身邊的男人,除了他自己,都算不上靠譜。 赤華被他駁得無言,卻不愿意就此服軟,淡淡道:“你若有顧慮,可以在外面等我……” 眼前忽然一亮。夏偃沖她托出手掌,掌心一道淺色流蘇,細(xì)細(xì)的絲線在他指尖流淌,形態(tài)極其眼熟。 他目光中委屈漫天,低聲提醒她:“有人又要隨口分道揚鑣了?!?/br> 赤華:“……” 反了你了! 低頭看看腰間玉佩,光禿禿的,的確少一截流蘇墜子。 她記得那天。她的確說過“我不會丟下你”,但那時他重病在身,那是純見他可憐——不是為了在關(guān)鍵時刻被他拿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 她一把將那流蘇抓回來,愣了片刻。 忽然被小多一推,“公子小心!” 只聽蹄聲陣陣,道路上橫沖直撞一輛馬車。趕車的趾高氣揚,鞭子抽地面,塵土揚上天,吃了小多一嘴。 她憤怒地咳嗽起來,臉都憋紅了,一句罵人話憋在喉嚨口。 路邊行人也有罵的:“行車不長眼??!” 那車夫回眸一笑,狐假虎威地吆喝:“我家太醫(yī)是要去宮里應(yīng)診的!十萬火急!嘿嘿,對不?。 ?/br> 說是“對不住”,語氣里驕傲沖天,每個字都抑揚頓挫,末了鞭稍一指,正指向朱雀道盡頭的南宮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