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書迷正在閱讀:快穿之女主很佛(np)、家養(yǎng)小王妃、縱火者(劇情 np)、掌控欲(SM 1V1)、相府情事(古言純rouNPH)、總裁,請原地投降、氪金大佬的生存游戲、莊先生多陷阱、他逐辰星、弄巧成“婚”
姬瑤越聽越奇:“你……你真去了偃國?” “嗯,怎么了?” “當時那里戰(zhàn)事剛歇,應(yīng)該還駐著各國軍馬……” 夏偃咧嘴笑:“沒發(fā)現(xiàn)我。發(fā)現(xiàn)了也捉不到?!?/br> 方才那些經(jīng)歷,他說得很急切,仿佛對她隱瞞一個字就是罪過。然而說到這兒,他卻賣關(guān)子了,無比滿足地在姬瑤眼里捕捉了一絲驚嘆。 但她也能想象得到,他三言兩語所概括的事,定然沒那么簡單。 他長大了許多。臉上的輪廓有了,鼻子挺了,額頭寬了,胡須也羞羞答答地扎出來了。他的聲音變得圓潤低沉,吐出鏗鏘的音節(jié)時,會讓人感到威懾力。 可他還沒完全脫掉孩子氣。一番話說完,朝她亮一個傻笑,似乎是討賞。 姬瑤目光忽然下移。他一身舊麻布衣裳,方才又是翻墻又是疾奔,衣襟扯得里出外進,隱約看到里衣腰帶上,綁著一柄小巧玲瓏的劍。 鐵劍。 她并非完全識貨。但她知道,當下佩劍的多為貴族。偶有庶民僭越佩劍,稱為私劍;而“私劍”里,用得起鐵劍的鳳毛麟角,非富即貴。 她隨即想起什么,自己釋了疑,忍不住抿嘴微笑,問他:“我送你的東西,換了多少錢?還剩下一個子兒不?” 夏偃微微紅臉,伸手入懷,珍而重之地摸出一個小破布包。打開兩層,里面赫然裹著一件雪白的狐裘領(lǐng)子。 姬瑤徹底服了,想伸手摸摸,確認下是不是自己那件——又不好意思。 夏偃比她還難為情,迅速收了小布包,好像怕她搶回去似的。 她禁不住問:“那你這柄劍……” “路上撿的?!彼笱圆粦M,“尋到一個被人棄了的武器庫。” 她皺眉。若說他到哪兒都能尋個廢地窖容身,倒也罷了;武器庫?哪國的民間富裕至此? 夏偃顧左右而言他:“反正,然后,我便來荊國尋你……找到你不難,大街小巷里都在傳女公子出嫁的事……不過,你們招人真嚴格,我為了混進挑夫隊伍,提前找了個筑墻師傅,跟他打了兩個月的夯。” 姬瑤覺得好笑,但沒笑出來。她失了外袍,被春寒料峭包圍著,頭腦漸漸清醒,打了個噴嚏,覺出了冷。 夏偃的目光讓她有點不自在。他不像荊曠那么明目張膽志在必得地盯她,而是垂著眼,不敢直視,卻隔一陣子,飛快從那眼皮底下偷瞄出一道光,好像她是只隨時會跑的兔子,得時刻確認還在不在。 說是害臊吧,可他的語氣卻又有些過分的輕松老成,好像要故意顯得跟她熟絡(luò)似的。 她退一步,冷冷問:“為何闖我房間?” 她膚色瑩白,略笑一笑,雙頰就會透出淡淡的紅,把那原本難以捕捉的笑意烘托增色。哪怕那笑容是敷衍,是禮貌,也能讓人感到纏絲般的暖意。 可她一旦冷下臉,胭脂盡褪,春回冬來,凜然不可侵犯。 夏偃低頭,薄薄的一雙睫毛上下亂抖。貌似為難,卻沒什么慚愧的神色。 “因為……因為我看到公子曠把你的人遠遠的遣走了,覺得不、不對勁……” “你——看到?”她蹙眉,敏銳地掂量著他的可信度,“你既是管運送嫁妝的,晚間應(yīng)當歇在外院,如何能看到我樓下的動靜?” 夏偃臉蛋激紅,又偷偷掃了她一眼,沒作聲。 她已猜到八分答案了,輕輕嘆氣。 “多謝你替我解圍。你可以向東遁走,那邊的墻矮一些。我會跟人說,刺客往西去了。” 夏偃攥拳,沒接受她的好意。 “其實……其實……” 她耐心等,心想這孩子以前不結(jié)巴啊。 他總算說出一句完整的:“公子瑤,我……我雖來荊國不久,但也見了不少事。其實我看你身邊都沒什么好人。你的君父,說是窮奢極侈嫁女,其實連見都懶得多見你。你的庶兄,哼,你也看到嘴臉了。你那個徐國夫婿,約莫也不是什么君子。你要是想跟我一塊兒逃出這籠子,我、我可以……” 他預(yù)想到這話也許沒什么效果。她是一國女公子,錦衣玉食,鮮衣怒馬,不必用雙手掙飯吃。就算他第一眼看到她,就能察覺出她不快樂。但,這種“不快樂”,又是多少平民百姓做夢都想要的呢? 可這話他必須說。心里悶了四年零兩個月,行路匆匆,走遍天下,什么苦都吃過,什么人都見過,就為了在適當?shù)臅r刻,安全地出現(xiàn)在她身邊,看看她變沒變。 果然,見她似是不為所動,甚至淡淡地笑了一下,眼角并沒有彎。 她說:“你想得太簡單?!?/br> 夏偃呼出一口氣。他想得確實簡單。他一廂情愿地覺得已跟她熟識四年多了。在她眼里,不過是個剛認識的苦力罷了。 他嘴唇翕動,沒讓她聽到自己的言語。 姬瑤說:“這里不能久留。我認路,我們……” 她話說一半,忽然住口,凝視著外墻上龍紋鳳飾的磚,臉色微變。 “誰讓你來這里了!” 他倆藏在一座小樓的門廊里。搜索“刺客”的隊伍有意無意的把此處繞過了。夏偃不認識這里,只覺得自己運氣好。 門廊空空蕩蕩的,說有人住吧,太過冷清;可說沒人呢,卻又顯得過分干凈,沒有廢棄屋宇的那種塵灰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