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瑟：“……我確實，不行?！?/br>
    “還有一事?！被粢远鬟@次是實實在在嘆了一口氣，“你可有想過，你并不是一個人。

    “我雖與楚道友只有幾面之緣，其心性如何，可見一斑。她又作為你的朋友，我必然不會袖手旁觀。此事雖急，卻也不急于一時，大可從長計議。

    “可是，景瑟，你方才，為何半點向我求助的意思都沒有？”

    話到這兒，景瑟已經(jīng)明白了他的意思，聽出了其中的埋怨，她豁然開朗，莞爾，張開雙臂向他索取一個擁抱，霍以恩不動，她索性躍起，結(jié)結(jié)實實給了他一個誠意滿滿的抱抱。

    埋首在他肩上，景瑟用那種哄小孩子般的柔軟口氣念著：“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會這樣了，真的。”

    霍以恩持續(xù)不動。

    “可是師兄，我發(fā)現(xiàn)你也很別扭哎，有什么話都不肯直說，非得繞一大圈彎子，還要給我說半天教，真是——”她故意拖長尾音，期待著霍以恩得知下文的反應(yīng)。

    果然，霍以恩僵了僵，放在身側(cè)的手都扣緊了，緩緩問：“真是……什么？”

    為人師長許久，他總習(xí)慣性地說教，可景瑟畢竟不是旁人，這個毛病，確實該改一改。

    “……真是太可愛啦！”景瑟笑瞇瞇地跳出這句話，察覺到霍以恩人一松，輕輕地拍了拍她的發(fā)頂：“淘氣?！?/br>
    第70章 . 風(fēng)雨欲來 她只求，大船傾覆之時，有更……

    為了更好地盟約談判, 幾方代表都移居至條件稍好些的地方。景瑟亦隨著他們而去，一心尋找一個好的機會同晏松惟對峙。

    只是幾方勢力斡旋，許多事務(wù)都不僅僅是擺在臺面上的那樣清楚，往往昨日還敲定好的事項, 經(jīng)過“請示”又要變動。景瑟起初還想幫霍以恩與茍清奎分擔(dān)一些, 最終悻悻地敗下陣來。

    她悲哀地發(fā)現(xiàn)：竟然還是前線的日子累得不那么深刻一些！景瑟不得不把關(guān)注的重心再度放到逮住晏松惟上面。

    好不容易，她揪住了一個機會。

    更深夜重, 當(dāng)景瑟躡手躡腳溜進晏松惟所居院落時, 還驚詫了一下他竟然沒有布置任何陣法作為防御, 推開窗前，她一閃而過“要不要敲上三下”的念頭，終究沒有實施。

    一切都是順順利利的, 屋內(nèi)很黑, 沒有點燭火——景瑟的目光對上黑夜中那雙眸子時才驟然驚覺。

    ——這廝根本就是在等她。

    晏松惟的臉上沒有一絲訝異，仿佛她是個響應(yīng)邀約而來的客人。

    瞅見他那張沒什么表情的臉，景瑟不由地氣不打一出來，提劍就要劈他, 被他輕輕松松躲過, 又被房中隱藏的結(jié)界制住, 一時半刻尋不得解法, 景瑟咬牙恨恨道：“你解開！”

    她揮劍張牙舞爪了片刻, 身上的禁錮才一松。罪魁禍?zhǔn)缀敛焕硖?，慢條斯理地說著：“若真這么想殺我泄憤，讓你的劍先出鞘吧?！?/br>
    “你別以為我不忍心砍你, 我就是怕把你砍得半死不活，我什么都問不出來?！本吧獞崙崳褎ε牡阶郎? 隨意找了個椅子大搖大擺地坐下。至此，她才覺心慌起來。

    此刻的他們本該是見面分外眼紅的仇人，如晏松惟所說，她應(yīng)該是想傷他的?？蓜偛拍欠e動，景瑟恍神間，竟還以為是楚宛宛在時二人為爭奪她注意力而打鬧的時光。

    物是人非。真切認(rèn)知到這一詞的景瑟心中不免酸澀，看向晏松惟的眼里則更多了些不解與氣憤：“想必你也知道我今夜為何而來，你就沒什么要解釋的嗎？宛宛現(xiàn)在怎么樣了？你就沒有想過救她出來？”

    “無可奉告。”晏松惟抱臂，索性闔眸，往后懶懶一倚，一句話將景瑟所有的疑問堵了回去。

    “無可奉告？”景瑟重重地在桌上拍了兩下，“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現(xiàn)在宛宛生死未卜，你倒好，轉(zhuǎn)頭跟在別人后面當(dāng)狗腿子當(dāng)?shù)煤荛_心？你是怎么想的？真被什么邪祟蒙了心了？”

    景瑟罵了一連串，罵到最后，都只能停下來撫撫胸口順氣。晏松惟不動，見他這樣，景瑟張嘴要再來一段，晏松惟卻忽地開口了：“這件事，是我不義。只是無論如何，我都不悔?！?/br>
    預(yù)備再和他來一頓爭論的景瑟懵了，想說的話訕訕止在口中。他這般直白地承認(rèn)了……景瑟垂著眼，那口氣堵在嗓子眼，她愈發(fā)覺得胸悶了。

    “……你到底有什么苦衷？這里沒有別人，你同我說不行么？”景瑟一下一下敲著桌子，心情煩躁，努力軟化了語氣問晏松惟，她不信這其中沒有隱情，臨了，這信念更加堅定。

    “沒什么苦衷，我選擇了一條更容易走的路，背叛了她。就這么簡單。”晏松惟的語氣毫無波瀾，“僅憑你的力量而言，你救不出她的，不必以卵擊石，趁早死了這心吧?！?/br>
    輕飄飄的后半句話激起了景瑟的斗志，她起身去握住晏松惟的手腕：“你什么意思？你是有辦法的對不對？”

    “有，辦法自然是有?！标趟晌┲币曋吧难劬?，眼中像是浮起一層名叫“不忍”的情緒來，“只是，你覺得一個‘叛徒’想要脫離師門，要付出的代價要有多大？

    “斷其全身經(jīng)脈，廢其畢生所學(xué)。余生從此成為一個無法修煉、無法觸及到天道的廢人。

    “你想救她出來，就算你有那萬分之一的概率成功了。你能帶她到哪里去？她又能去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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