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就那么重要？”

    蘇翹不答話，只是看著葉南，像是用眼睛在問他，活著要是不重要，你為什么不在小時候遭遇苦難時就自盡。

    人能活著誰會想死。

    “原來你沒把太子當一回事?！?/br>
    察覺到了這一點，葉南越看蘇翹越順眼，只是可惜這次時機不對，要不然他一定會把她帶走。

    得玩夠了再做成藏品。

    “我給你一個機會?！?/br>
    葉南拿出了一袋子指頭大的果干，他嚼了兩顆，見蘇翹盯著一直看，把袋子扔給了她。

    蘇翹接過塞了一顆進嘴里。

    赤紅色的果干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甜而不膩，而且吃完口齒留香。

    “我給你兩次機會。”

    蘇翹滿意的神情傳染給了葉南，他撐著頭，給她加了一次機會。

    “什么機會？我往外跑，你數(shù)到一百個數(shù)再來抓我？”

    蘇翹隨意猜測道，沒想到葉南點了點頭：“可以?！?/br>
    “不然把我送回地面再開始數(shù)？”

    回想了這一路逃跑葉南的腳力，她覺得自己有些懸。

    這地方說隱蔽倒是不隱蔽，就是山寨中一處樹林修的暗室，她只要跑出暗道，就可以回到地面上。

    而回到地面上應(yīng)該就能找到烏志他們。

    只是不知道這地方有沒有什么機關(guān)，她要是卡在了什么機關(guān)前面，葉南就是數(shù)一萬聲她也跑不出去。

    葉南沒搭理她，似是思考地手指在桌面上輕敲了幾下。

    “猜猜我的藏品?！?/br>
    這就是第二個機會？

    沒機會讓她親眼看到，所以就讓她來猜測？

    蘇翹眨巴眼睛，會讓葉南那么興奮分享給別人欣賞的，一定是常人欣賞不了的東西。

    或許還會讓女人覺得揪心。

    想到他懷疑她懷孕后熱情的態(tài)度，還有知道她身份后，知道她不會有孕的失望。

    “嬰兒？”

    蘇翹不怎么確定，邊說邊盯著葉南的眼睛，試圖從他的神態(tài)獲取信息，“沒成型的嬰兒就是一團rou，rou很難保存，但如果成型有了骨骼，只留下骨頭不會讓人一眼察覺是什么東西……”

    柔軟的聲音慢慢點燃了葉南眼中的那團火。

    見狀，蘇翹知道自己的判斷沒什么錯誤了，“你用特殊的藥劑把那些沒成型或是成型的嬰兒保存了起來？”

    “對?！?/br>
    葉南眼里閃著光，蘇翹都不敢想這些嬰兒會是怎么來的，只見葉南看她的神情越來越溫柔，就像是再看什么同類。

    蘇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去他媽的同類。

    “青山寨太子想剿就剿罷，他都以身涉險了，總不能讓他空手而歸，至于青州……那就看看他有沒有那么大的本事仔細料理。”

    葉南說完，沒再給蘇翹說話的機會，而是伸出了一根手指，“一……”

    蘇翹毫不遲疑，往來時路飛奔。

    “二……”

    “你為什么要跟著我？”

    蘇翹覺得催命的倒數(shù)就在耳邊乍響，她側(cè)身看著走在她身邊的葉南，麻的，這人沒在凳子上坐著，而是跟著她一邊走一邊倒數(shù)。

    “八……我想送你一程，這地方那么暗，你摔壞了怎么辦？”

    他一說，蘇翹才察覺她一直看得清周圍，不是因為她目力驚人，而是靠著他手上拿著的那盞燈臺。

    赤紅的蠟油緩慢融化，“二十一……”

    蘇翹摸索著墻面，她記得葉南是從這個地方把她帶進這里，但是門呢？

    “把燈燭舉高?！?/br>
    葉南依言把燈燭抬高，蠟油灑落手背，他“哎呀”地叫了一聲。

    蘇翹可沒空搭理他。

    “五十八……”

    每一個數(shù)字葉南都拉得老常，像是給她充分的時間。

    但聽著綿長尾音在石室里回蕩，蘇翹反而滿身是汗，心快從跳出。

    冷靜，冷靜。

    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冷靜。

    葉南給了她兩個機會，也就是她答錯了一次，還會有一次機會。

    但她明明已經(jīng)答對了他的藏品，她已經(jīng)獲得了活下去的機會。

    他對她是有興趣的，不會殺了她。

    “八十二……”

    “開關(guān)在哪？要怎么才能出去？”

    葉南倒數(shù)的聲音一頓，低眸看著蘇翹抓住他衣擺的手。

    幽幽嘆息了一聲：“還沒到一百就不玩了。”

    他語調(diào)可惜地退后了一步，手指在墻上按動了幾下，只聽到門扉移動：“去吧?！?/br>
    蘇翹撒丫子就跑。

    看著她的背影，葉南沒再跟上，吹熄了手中的燈燭，笑笑道：“你猜對了嬰兒，但是女人呢？”

    夜風把這句話送進耳里，蘇翹從腳底板一直麻到了天靈蓋，本以為葉南會立刻沖上來抓住她，結(jié)束她的生命。

    而幸好她跑開了一段路，他沒有追來，也沒有聲音傳來。

    辨別著之前來得道路，蘇翹走得小心翼翼，遇到景迄的屬下還好，要是遇到山匪，那她真是白逃了。

    真想著，蘇翹倏然見著刀刃的銀光，下意識道：“是我！”

    她的聲音讓刀刃收起：“翹兒姑娘？”

    烏志露出了臉，謹慎地打量周圍，明顯是怕葉南潛伏在附近。

    “就我一個人……不過你們還是小心點，我也不知道他說放了我，會不會偷偷躲在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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