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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和這里祭祀的神仙有關?” 沉魚稍加猶豫,決定上前探查。 在謝孤容的鎮(zhèn)守下,沉魚將寺廟周圍看了一圈,不確定道:“我看這里并沒有說明祭祀神祇的碑,只有些石頭殘渣,似乎已經被人粉碎?或者推倒了。” “可能是仙魔大戰(zhàn)中,北邙山隕落的神仙?!庇萏艺f道。 “那這香燭的腐朽程度便無法解釋了,祭祀仙君的香燭,多半摻入人魚血rou,再惡劣的環(huán)境,至少也可保證五十年不腐,這香燭頂多腐朽了百八十年,除非是上次參加凌霄大會中的前輩留下,否則無法解釋情況?!?/br> 沉魚冷靜分析:“但即使是前輩遺留,現(xiàn)在這副凌亂情狀,也說不過去……至少我覺得,這種鬼蜮,若說有什么被凡人供奉的正經神廟……未免過于蹊蹺了些?!?/br> 香燭打翻在地,最為貴重的鼎更是四腳朝天,寺廟也未曾得到過修繕……如此做派,與其說是祭祀灑掃,倒更像被人砸過場子。 “那就看看這棵樹吧?!庇萏艺f道。 她看向沉魚,道:“謝師兄要鎮(zhèn)守后方,就讓我來吧,我修為比你高一些?!?/br> 她是金丹期修為,而沉魚還未突破金丹,若有必須執(zhí)行的探索,自是叫她來更妥當。 沉魚明白此刻情況緊急,并沒有逞強,只叮囑道:“那你小心,若有情況及時叫我們。” “好?!?/br> 虞桃不再扭捏,干脆的翻身上樹,這大樹雖然已不知死亡衰敗多少年,但樹干仍然堅實有力,修仙者攀爬十分輕松。 而上樹沒多久,沉魚在樹下看到,虞桃謹慎抓過幾條繩子上拴著的木牌——從下方來看,那繩子是紅繩,在民間,紅繩代表著寄托給神仙的愿望,象征吉祥。 她仰著脖子看了半天,忽然聽樹上的虞桃發(fā)出奇怪聲音。 “嗯?!”她一驚,連忙道,“虞桃,怎么?沒有事吧?” “沒有沒有,就是這上面的東西有點奇怪,感覺是……算了,我拿下來你們看看?!庇萏易约阂材貌欢ㄖ饕?,她綜合能力比沉魚強些,但也是魔道當年供奉的爐鼎出身,強也強不出多少。 最終還是得拿給偶爾靠譜的謝師兄參謀參謀。 虞桃從樹上跳下來,手里提著五六塊木牌,連同懸掛它們的紅繩。 “看,就是這種木牌?!庇萏业?,“這些木牌都是成對出現(xiàn),以紅繩彼此聯(lián)系,并且紅繩也頗有古怪,樹枝樹干都腐朽了,這些木牌也幾乎快碎了,需要小心捧著,但紅繩卻完好無損,我用刀都沒能割斷?!?/br> 沉魚剛才也看到,她似乎折騰了許久,便問:“那最后怎么弄下來的?” 一邊說,她也一邊端詳手中的木牌。 這是以凡間上等木料黃梨木精心打磨出的木牌,光面細膩溫潤,手感極佳,上面以篆書工整寫著數(shù)對人名,能看出來皆是男女成對。 木牌彼此貼合,以紅繩緊密聯(lián)系。 “這是月老廟?”沉魚第一反應便是如此,“……哦,月老是我家鄉(xiāng)那邊傳說的,專司姻緣的仙君,據(jù)說專門用紅繩聯(lián)系彼此有緣的青年男女,栓了紅繩后,千難萬險也無法阻擋此份天定姻緣?!?/br> “因此若是有情男女,總會以紅繩拴在手腕,以示兩心相印……北邙山總不會也有此等風俗?” 虞桃道:“那這種風俗倒像是各地都差不太多?我家那邊也基本上是這樣的風俗,所以剛才我在樹上看到這些木牌時,才覺得奇怪。” 說完,虞桃征詢地看向謝孤容:“謝師兄,您怎么看?” 謝孤容道:“這便是姻緣牌?!?/br> “月老并非你家鄉(xiāng)獨有的傳說。真正證道的仙君雖然寥寥無幾,但是,”謝孤容道,“凡人亦會自己杜撰供奉仙君,月老便是這樣的杜撰神仙?!?/br> “傳說他的法器乃是姻緣木牘,將男女生辰八字與姓名寫上,便是在世夫妻,所以月老廟中出現(xiàn)掛滿姻緣牌的巨木,并不奇怪?!?/br> “但是,這種地方為什么會有月老廟?”虞桃奇怪道,“我們的試煉呢?這里附近,應該就是通往腹地的起始試煉處,是我們有哪里的細節(jié)還沒有發(fā)現(xiàn)嗎?” 謝孤容正要開口回答,忽然眼神凌厲起來,敏銳看向一處角落,厲聲道:“來者何人?如此鬼祟?!” 但質問的同時,他的斬殺劍氣已然劈了出去。 盡管凌霄會不鼓勵弟子們廝殺,但真要殺了誰,或者誰重傷,事后卻也沒處說理。 所以遇到這種藏頭露尾之輩,謝孤容根本不需猶豫,直接動手便是。 自找的被懷疑成邪祟處理的待遇,怪不得別人。 那道劍氣謝孤容未盡全力,但以他驚人實力而言,尋常金丹期弟子,便是全力格擋,最終不死也得重傷。 但他的劍氣,竟是被人輕松擋下來了。 ——卻也不能說輕松。 因為那道劍氣,只是從逐漸現(xiàn)身的老者身上,穿透了過去。 那是個滿頭白發(fā),身著破舊紅袍的老者,身上無數(shù)紅線垂下,像是什么被人撕得破破爛爛的紅披件,這些紅線互相糾纏凌亂,加之老者散亂披下,并有不少臟污的白發(fā),整體看上去極為狼狽。 虞桃壓根沒把他往月老身上想,只以為是此處供奉月老的祭祀后裔。 “你是誰?”她擋在沉魚神仙,質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