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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天晚上,月微塵才會如此巧合的出現(xiàn),又對她格外親切——即使是偽裝的他,對外人更多也是冷淡疏離的態(tài)度。 但她根本不覺得自己會殺月微塵:她只想泡他然后換能量回家,誰沒事干搞謀殺? 封建迷信害人啊! 她艱難擠出一句:“那你為什么……收我為徒?!?/br> 沉魚真的很好奇,月微塵若是不想死,直接不救她,或者一刀了結她不就行了,為何要收她為徒。 “因為卦象里,你并非我弟子,而是棲月閣的普通爐鼎?!?/br> 月微塵道:“卦象中的關鍵一幕,便是你誤入潛淵殿,并成功逃離?!?/br> 沉魚道:“所以……你,才要殺我?!?/br> 殺了她,天命自然隨之消弭。 月微塵望著她,眼神仍帶著微冷的縹緲之意。 “可我發(fā)現(xiàn),我竟不想殺你了?!?/br> 月微塵以探討的語氣,思忖道:“莫非這就是天命對我的干涉?” 嗯? 沉魚暫時摸不準月微塵又開始發(fā)作什么病,于是謹慎的保持沉默。 “但……”祭司聲音淡漠地開口,“天命算什么東西?” “也配約束我?” 作者有話要說: 沉魚(怒):那你殺還是不殺,給句話! 月微塵:有的人十八歲就死了,八十歲才埋。 沉魚:? 月微塵:你可以處于死和沒死的疊加態(tài)。 沉魚:……那可真是謝謝您嘞! 第十八章 :喜歡 密室昏暗陰冷,令人止不住地發(fā)冷,周圍人偶笑吟吟地看著房間中央二人,像是欣賞戲臺上的伶人。 只是如月微塵這種人,無論在哪里,都會是絕對的主角。 譬如他現(xiàn)在說的這句話。 銀發(fā)青年語氣平淡,仿佛在說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天命從未約束過我,然而你的出現(xiàn),竟能令祂圖窮匕見?!痹挛m目光落在她身上,帶著少許探究,“你有什么秘密?” 他自語道:“方才某一瞬,我竟真的不想殺你了?!?/br> 他看起來如此冷淡,淡漠,目空一切。 令她全然陌生。 可仔細想想,她對月微塵其實也并不熟悉,他的過往,他的真實性情,全部一無所知。最深的印象標簽,無非是個工具人師尊,待人溫和恬淡而已。 可真正的溫柔美人師尊,怎會像他一樣,用目光侵犯自己的小徒弟? 沒錯。 盡管月微塵并未表現(xiàn)出任何殺意,與冒犯舉動,神情甚至算冷漠,可沉魚就是從某些細節(jié)感受到,他在故意欺負她。 或許是在微妙位置深深勒下的銀線。 或許是看似冷漠,卻令她想回避的目光。 仿佛細細摩挲感受她的每寸肌膚,吮吸骨血,務必要將她從里到外都剖析清楚。 這不僅是靈感提醒,亦是出于女孩對異性惡意的本能感知。 但要說他真要做什么,又不至于。倒更像是孩童捉弄雛鳥、幼兔般的惡意,想看她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這種感覺,倒不如說是好奇。 ……嗯? 月微塵對她,感到了好奇? 最后一點靈光如醍醐灌頂,令沉魚瞬間通透。 這一想通,自信頓時來了。 沉魚張口,努力想要表達什么。 或許確實好奇,月微塵竟配合地放松桎梏,提醒道:“你有半柱香時間。” 此時銀線變得松弛,卻未徹底放開她,而是松松掛在她被勒出紅痕,泛著痛楚的地方,帶來酥麻微熱的癢意。 她揉著自己手腕,看似隨意地嘀咕:“為何你就不能覺得,是我過于可愛,叫你喜歡,才不忍心殺我呢?” 聞言,月微塵輕笑,顯然覺得不可能。 這點在細節(jié)微妙處,方才隱約體現(xiàn)的尖銳感,是他偽裝自我時絕不可能展現(xiàn)出的特質。 “怎么不可能。” 這種絕境下,沉魚做出了個在常人看來不可思議的冒險舉動—— 她上前一步,大方地將自己的全部展現(xiàn)給他。 晦澀陰冷的暗室,絕不只是因為月微塵的存在,方才蓬蓽生輝。 此時她貼近月微塵,令對方看見自己如云般的烏發(fā),清亮澄澈的眼眸,與唇邊軟軟的紅。 眼底碎冰斷裂。 少女的聲音如清脆幡鈴,自云邊遙遙傳來。 “為什么師尊你會斷定,你不喜歡我呢?” “喜歡是沒來由的,怎可能是命有定數(shù)?!?/br> “不然,”她拖長語調,露出稍顯狡黠的笑容,“師尊你琢磨一下,你會喜歡我哪里?” 不待月微塵回應,她便搶答。 “說不上來對么?” “說不上來就對了!” 她仔細分析:“如果你說喜歡我的外貌性格,或者聲音之類的……說得這么清楚,那怎么算喜歡,這分明是利欲熏心!” “而你現(xiàn)在不知道喜歡我什么,卻還不想殺我……天啊,我都被感動了!” “天命算老幾?呸,也好意思插足你我的感情?多管閑事!” 沉魚句句情真意切,看起來倒真像是癡情女子:“所以千萬不要被天意干擾,它是故意蠱惑你,想叫你親手殺死自己喜歡的人,懂么?” 月微塵:…… 沉魚聲聲泣血:“師尊,莫要聽信外人讒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