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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大人被時清問的啞口無言,低頭持著玉帛退下。 ——抬走,下一個! 鄭大人剛退下,周大人就站出來說話了,她現(xiàn)在任職戶部,雖說官小,但是按著時清的話來說,比較有發(fā)言權(quán)。 “微臣跟鄭大人想法一樣,小時大人任職督察院,突然調(diào)到戶部不一定會適應?!?/br> 皇上全程也不開口,直接讓內(nèi)侍端了杯茶過來。 她不阻攔,就表明想讓時清自己處理。 時清往前走了兩步,湊過去看周大人,“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周大人啊?!?/br> 之前討要國庫欠銀的時候,時清捅出來老實本分的周大人私底下連外室跟私生女都有了,她還因此被調(diào)到戶部。 周大人一聽時清這個腔調(diào),眼皮就是一跳。 時清豎起大拇指,“比起適應,我是不如您,您在主君跟外室之間適應的多好,這份游刃有余的能力,我是自嘆不如?!?/br> 周大人眉頭緊皺,看向時清,“朝堂之上,莫要扯些私事?!?/br> “你不愿意聊私事,那咱們就來說公事?!?/br> 時清掰手指頭,“我今科探花,一甲前三,沒資格去戶部?” 有。 “我討要國庫欠款一文不少,這份追債能力不能在戶部任職?” ……能。 “我監(jiān)督賑災銀兩發(fā)放,將銀子全用在百姓身上,把銀兩利用到極致,難道不配去戶部?” ……配。 時清看著周大人,“你都能進去,我怎么就不能?我不比你優(yōu)秀!” “……” 周大人已經(jīng)扯著袖筒擦拭額頭上的冷汗了。 “臣沒什么話要說了?!?/br> 周大人頂著錢大人的視線,聳肩低頭退回去。 時清看向眾人,就差在臉上寫著“還有誰”了! 孫平眉忍了又忍,最后還是沒忍住站出來說,“時清,兩位大人雖說不建議你去戶部,但也不過是為了你好,以過來人的身份給與你一些勸誡,你何必把話說絕?!?/br> 理中客來了,帶著她自以為的公正客觀來了! 時清嘖了兩聲,“要說做人還得看孫大人呢。” 孫平眉扭頭往后看時清,這才發(fā)現(xiàn)兩人離得極近。 孫平眉疑惑地看向大門口方向,很是不解,時清是什么時候慢慢從后面挪到前面來的? 幾乎跟自己并肩站著了! 時清臉對臉輸出: “滿朝堂就沒一位有您孫大人會做人的?!?/br> “您手上拿的玉帛哪里是玉帛,那分明是佛珠。身上穿的不是官服,這叫袈裟。出列就站在道德的最高點,張口說的就是阿彌陀佛。您這樣的活菩薩,打雷的時候怎么就沒劈您頭上呢?” “……”孫平眉被噎的一頓。 “大家非親非故,誰為誰好呢?” 時清看向時鞠,“我親娘就站在朝堂上,她攔著我了嗎?” “皇上就坐在那里,她說不讓我去戶部了嗎?” 時清抱著玉帛環(huán)視眾人,目露譏諷,“不是我時清年少氣盛說話直白,今日但凡攔著我去戶部的官員,是人是鬼你自己心里清楚?!?/br> “這個職位,能者居上,不服就憋著!” “再說了——” 時清話鋒一轉(zhuǎn),將替自己背鍋的都找好了。 “錢大人既然推舉我了,那便是她覺得我可以?!?/br> “就算我不行,還有錢大人替我兜底呢,你們急什么,莫不是心里不服錢大人?” 這頂帽子甩出來,那是真的沒人敢說話了。 孫平眉退下去。 眾臣左右看,就是不敢站出來。 時清跟錢大人說,“放心,穩(wěn)得?!?/br> “……” 錢大人眼尾開始抽搐起來,胸口憋著一股氣,側(cè)眸看向時清。 誰知道她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給個臺階就敢上? 錢大人現(xiàn)在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她微微往旁邊走了半步,行禮說,“皇上,臣有話要說。” 時清攔住她,“錢大人就不用替我力排眾議了,我自己可以?!?/br> “……” 誰要替你力排眾議了?! 錢大人是覺得現(xiàn)在再不出口攔一下,時清真就奔著她的戶部去了。 錢大人皺眉,“臣有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講?!?/br> 時清勸她,“那您想清楚該不該講再開口,咱戶部的人,不能被揪著尾巴說做事不成熟穩(wěn)重。” 鄭大人莫名中槍。 “時清,朝堂之上,怎可如此插話?”錢大人本就板正嚴厲的臉顯得更有威嚴,隱隱壓著火氣。 時清拉長尾音“噯”了一聲,“早朝就是議事的地方,這怎么能叫插話呢,這叫勸諫,是不是啊鄭大人孫大人?” 鄭大人再次中槍,連頭都不敢抬。 時清看向錢大人,“您既然推薦我去戶部,那我肯定不能辜負您這份信任。” 推薦是你推薦的,這會兒你要是敢說不讓我去,那真是又當又立了。 就算是打碎了牙,你也得給我咽肚子里去! 時清微笑,抬腳把錢大人遞過來的臺階,結(jié)結(jié)實實地踩在腳底下! 你敢遞,我就敢去! 錢大人下顎緊繃,呼吸沉沉,垂在身側(cè)的雙手緊攥成拳。 她從沒有一刻像這會兒這么后悔過,后悔沒弄死時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