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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炎輕輕吁出一口氣:“我沒有責(zé)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讓你設(shè)想一下,結(jié)了婚以后呢,你打算怎么辦?你以前滿心滿意都是你能跟他在一起,現(xiàn)在他終于如你所愿說了這樣的話,你卻又不要了,反而要跟我結(jié)婚。你說你要跟我結(jié)婚,我心里很高興,可是高興之后呢?我摸不準(zhǔn)你的想法,我又很擔(dān)心?!?/br> 韓菁仰起臉,里面滿滿的迷茫,好半天才聚焦,仿佛是求救地看著他。沈炎別過眼,輕聲說:“韓菁,你自己做決定。這兩天我都會呆在公司里,不會回家。韓菁,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三天以后如果你決定要退婚,我不會不同意。但是如果你仍舊答應(yīng)要和我結(jié)婚,那以后就不準(zhǔn)再想著他?!?/br> 他頓了一下,說:“你要想好。” 韓菁一個人在偌大的宅子中呆了三天,沒有任何事打擾到她的“考慮”。她從小到大只讓別人為難過,從沒有想過自己也會處理這樣為難的事。每天除了吃睡之外就是在發(fā)愣,想得頭都開始痛。 中間莫北又來過兩次,她拒絕見他。他那張好看到極致的面孔對她而言無異一種咒語,只要清淺地笑一笑,她的心理防線就功虧一簣。 她想起她小時候,一次下學(xué)后回家,走進庭院中,莫北正半蹲著逗弄一只陌生又可愛的薩摩耶。 他抬頭看見她,微微笑了一下,順手掐過最近一株植物上的一朵紫花,低下頭把花梗塞到小狗的嘴里,然后拍拍它的腦袋,又指了指韓菁,拽住它的耳朵說了兩句什么。很快短腿小狗就沖過來,在她面前一個急剎車,耳朵豎得很直,尾巴搖得很歡快,叼著花束,眼睛黑黑圓圓地望著她。 韓菁忍不住彎起眼,蹲下身把花束接到手里,順便把小狗抱在懷里,摸了摸它柔軟溫暖的皮毛。莫北洗了手走過來,撥了撥她的頭發(fā),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笑著說:“喜不喜歡?你給它取個名字?” 韓菁仰臉看他:“就叫莫北好不好?” “可以?!蹦泵娌桓纳攸c頭,“等改天我再買只鳥,就叫韓菁,你說好不好?” 她用指甲去掐他的手臂,想了想說:“那就叫如意好了啊?!?/br> 莫北笑著又揉了揉她的發(fā)頂:“你喜歡就好。冷不冷?我們回屋。” 回憶太重,從未褪色,每一次都仿佛歷歷在目,好像剛剛發(fā)生過一般。她摸一摸臉頰,甚至就好像那里還有莫北手心的溫度。 想來終此一生,她都無法真正放卻。 可她卻也明白,沈炎那些毫無保留的行為。他的細(xì)致體貼與恰到好處的沉默。這座房子在最初住進來的時候本來還很空,然而短短半年里,沈炎就已經(jīng)置辦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幾乎全部都按照她的喜好布置,妥帖得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讓人感到舒適的細(xì)節(jié)。 那一次沈炎求婚,無疑是一箭三雕。別致創(chuàng)意不必說;如果她點頭,杯子的寓意兌現(xiàn),戒指代替杯子繼續(xù)履行承諾;如果她不答應(yīng),那他的杯子也碎掉,他把禮物干干凈凈地收回去,不會留給她任何念想。 沈炎是個干脆果決的人。 (三) 三天后,沈炎回來,韓菁已經(jīng)把行李整理好。其實她除了證件和手機以外也沒有什么必須要拿走的。沈炎坐在沙發(fā)上,看她拎著一個輕巧的手袋下了樓梯,沒有說話。 他的面孔一半隱在陰影中,濃密的睫毛遮住眼底表情沉寂淡然,很好地藏起所有情緒。 韓菁站在樓梯最后一個臺階上,握緊手袋輕聲說:“……我下午兩點的航班?!?/br> 沈炎“嗯”了一聲,淡聲說:“和莫北一起?” “不是。我自己回去。” 沈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隨后扭過臉,整個人都隱在了暗處,淡淡地說:“一路平安。我叫司機送你去機場?!?/br>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過去就可以。” 沈炎堅持:“我讓司機送你去機場?!?/br> 韓菁沒有勇氣去看他。她走出客廳,沈炎跟著一起走出去。兩人等著司機把車子緩緩開過來,韓菁深吸了一口氣,轉(zhuǎn)過身,終于望向他,輕聲說:“……對不起。” 沈炎別開眼,抿著唇?jīng)]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他嗓音低沉地開口:“以前我總是認(rèn)為是我做得不夠好的緣故。后來我發(fā)現(xiàn),即使我做得再好,只要莫北還活著,或者假如他甚至是死去,你也不會肯把眼睛從他身上移開一丁點。我知道你曾經(jīng)試圖掙脫過,否則你不會答應(yīng)我當(dāng)初的告白。我也以為我有了機會,但我到頭來還是發(fā)現(xiàn)什么都是白費。” 韓菁沒有辦法回答他。 他說得都對。 歲月的力量無法估計。二十多年的相處,即便是水滴亦石穿,更何況她那些日積月累過的執(zhí)念。 有些事有些人,早已經(jīng)牢牢銘刻住,從最頂層到最底端,每一寸記憶里都滲透著痕跡。時間只能讓越來越多的想念在不可遏制的一次次回憶里沉淀,不管之前是悲還是喜,都已經(jīng)成為不可磨滅的烙印,除不去也撫不平。 刻意保存的東西,總是先失去。刻意想要做到的事,常常做不到。她是個再倔強不過的人,亦難以做到。 大概韓菁的一句道歉根本彌補不了沈炎心情不佳的百分之一。他說完那段話后就一直冷著臉,容顏像是一塊完美的冷玉,一句話都沒有再說。 等到韓菁上了車,引擎發(fā)動,他卻敲了敲車窗,看著她把窗戶降下來,他的聲音依舊淡淡地:“我很想最后給你留一個比較好的印象??上也皇鞘ト?,沒辦法看著你離開還能笑出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