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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里,似悵然似感激似感慨:“你父母性格都很好,尤其是你mama?!?/br> 龔嶼汐的家庭有著她這一輩子都可望而不可即的溫暖。 “嗐?!甭牭剿@么說,龔嶼汐反而不好意思地笑起來,“我媽這個人吧,一直都想要個乖巧的女兒,可能是因為我太煩了,所以對文文靜靜的女孩子特別有好感?!?/br> 任苒外表挺能唬人的,不熟悉的人根本不知道她實際上是個喜歡胡攪蠻纏的人。加上她長得好看,長輩見到她自然就先生了幾分歡喜。 龔嶼汐把后面的話補全:“別說你今天晚上是以女朋友的身份來我家的,就算你跟我是普通朋友關(guān)系,我媽也會對你這樣熱情的。” 這話說完,龔嶼汐又后悔了。什么叫就算跟他是普通朋友關(guān)系?難不成現(xiàn)在任苒跟他還有別的什么關(guān)系嗎? 任苒倒沒有注意到他話里的不對勁兒,正好龔嶼汐因為有話跟她說,把車子停了下來。她看著車窗外的漫漫夜色,說道:“挺好的,當你的朋友也挺好的?!?/br> “那可不。”龔嶼汐有意活躍氣氛,把一件相當普通的事情說得眉飛色舞,“盧飛宇跟我?guī)啄甏髮W(xué)同學(xué),經(jīng)常到我家來蹭飯。我媽見了他,剛開始的時候也是喜歡得不行,總覺得他哪兒哪兒都比我好,后來發(fā)現(xiàn)盧飛宇比我還不愛干凈,當場就嫌棄得不行。 “還有我們隊里那幾個年輕小伙子,跟我前后腳出來的,我媽見他們平常也是皮得不行,也嫌棄?!?/br> 雖說是嫌棄,但也是關(guān)心居多,就好像丁局對他一樣,總是恨鐵不成鋼。 龔mama嫌棄這群年輕警察,看他們總像是看自己的子侄一樣,她對龔嶼汐都是嫌棄多于愛護,對他同事也是如此。 任苒被他的這種說話方式帶動,情緒也高昂了一些:“你不知道嗎?對于mama來講,喜歡的永遠是那些規(guī)規(guī)矩矩、干干凈凈的小孩。你們刑警隊,聽你這口氣,從上到下都是一群不愛干凈的泥猴子,她會喜歡你們才怪?!?/br> 這話簡直令人無言以對,加上他自己之前也爆料過盧飛宇不愛干凈。 此刻山間夜色正好,一層淺淺的月光浮在任苒的眼底,讓那雙靈動的眼睛多了幾分澀然。 她頗有些悵然地說道:“我雖然早就猜到你家庭關(guān)系和諧,但沒有想到……” 沒有想到和諧至此。 父慈母愛,并不因為身居高位而有所改變,而早在彼此把對方選定為人生伴侶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下了相攜一生的決定。即便是后面歷盡風霜,也沒有任何的動搖。 “我以前就聽說你爸爸在外面風評很好,今天一見果然如此。” 龔嶼汐琢磨了一下她這話,立刻覺出幾分不對勁兒來。 他那副疑惑的模樣,任苒見了輕輕一笑,眼底盡是澀然:“我的家庭跟你的家庭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也不怪你堂姐今天中午見到我會如臨大敵?!?/br> 的確,像她這樣的家庭,怎么拿得出手呢? 龔玥自認為是見慣了名利場里的各種攀附,要讓她相信自己對龔嶼汐毫無此心,龔玥根本不會相信。 中午龔玥說的那番話,未必就是說出來故意攻擊她的,而是龔玥就是這么想的。 任苒低頭,看著自己纖細的手指說道:“我雖然從小長在國外,但是我父母并不是什么體面的人,他們是偷渡過去的。” 龔嶼汐微微睜大了眼睛,像是有些不敢相信。任苒這渾身的氣派,若說她不是千金小姐,恐怕都沒幾個人相信。誰知她的家庭原來是這樣…… 任苒自嘲地笑了笑,還是沒有抬眼看他,自顧自地說道:“他們本來就是萍水相逢,沒有什么感情基礎(chǔ),只是激情之下才在一起,后來又因為貧困,離不開彼此,勉強結(jié)成家庭。即便是這樣,在一起生活也并不平順,各自都有各自的不甘心,總覺得離了對方能夠找到更好的,卻偏偏又離不開對方,因此將沉淪底層的郁悶和痛苦都發(fā)泄在對方身上。 “我就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出生的,幸好在我之前和在我之后,他們都沒有別的孩子,否則,我今天能不能站在你面前,都還是未知數(shù)?!?/br> 跟龔嶼汐比起來,他就像是此刻山間的大樹,享受盡了所有的陽光雨露。而她,就好像樹下的苔蘚,生長在幽暗處,從未有機會像龔嶼汐這樣,光明正大地站在陽光下,接受自然的恩賜。 在怨恨那個家庭的同時,任苒也會生出一絲僥幸來。如果不是陰錯陽差,恐怕她連見到這個世界的太陽的機會都沒有。 “可能也正是因為他們只有我這一個孩子,加上離婚又離不了,年歲漸長,終于認命,甘于平庸??杉幢闶沁@樣,我父母感情也并不好,吵架打架是常事。我不喜歡狗,怕它們,是因為我從小就在流浪狗的包圍中。 “身處底層的,不管是人還是狗,都有種窮途末路的兇惡。一見到比他們軟弱的,就會一擁而上,將對方拆骨分尸?!?/br> 她如何能喜歡得起來? “在這樣的環(huán)境當中,我讀書又不行,沒有一技之長,卻跟他們一樣不甘于平庸。眼看著就要走上他們的老路,有一天,我看到中國大使館在報紙上發(fā)布的一條資助信息,說是可以資助當?shù)刎毨A人家庭的小孩,繼續(xù)上學(xué)。 “我當時本來是沒抱什么期望的,但思來想去總覺得不甘心,加上自己又走投無路,于是給大使館去了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