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好不容易有個龔嶼汐,身體過關,科班畢業(yè),根正苗紅,難得自帶萬貫家財,不太容易有經濟問題,誰都看得出來是個好苗子,不可勁兒培養(yǎng)他培養(yǎng)誰? 沒有誰可以給他培養(yǎng)了。 丁局卸任以后,誰還能來挑大梁?年輕一代,真的難找啊。 龔嶼汐站在警犬大隊的后cao場上,夜風灌了他滿滿一個胸膛,心肝脾肺腎都是冰涼的。但慢慢地,一點兒暖意從夜風中掙扎著出來,像燎原的星火,席卷了他整個五臟六腑。 任苒看著龔嶼汐半晌不吭聲,以為自己把他得罪狠了,磕磕巴巴地補救道:“那什么,我也不是故意要騙你啊,誰知道你那么好—”她差點兒把后面那個字也說了出來,還好反應快,趕緊吞下去了。誰知舌頭牙齒打架,她舌頭被咬到了,痛得她眼淚直打轉。 龔嶼汐萬萬沒有想到,事到如今她居然還要嘴硬。他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對任苒說道:“其實我也有件事情要告訴你?!?/br> 他語氣幽幽的,莫名讓任苒感到了一絲危險:“什、什么?” 龔嶼汐訥訥地道:“其實,那天你被搶劫,原本是我安排的。但是中途出了岔子,我安排的那個人沒來,結果你剛好就被真的劫匪搶了—” “龔、嶼、汐!”他話沒有說完,迎面就撞來一個籃球,任苒的聲音響徹整個后cao場,“你完了!” “呼—龔、龔嶼汐,有本事你別跑?!比诬垭p手撐在膝蓋上,氣喘吁吁地看著不遠處那個可惡的男人,眼中全是憤恨。 龔嶼汐并不怕她,還要挑釁:“我為什么不跑,跑就是我的本事。”他賤兮兮地說,“你追不上拿出你的本事來啊,你的本事不是投訴嗎?那你去投訴我啊?!?/br> 任苒咬牙切齒。 有個人真的是得意忘形了。 她恨恨地看著龔嶼汐:“龔嶼汐,你真不怕得罪我?我現在找不到你可以投訴的地方,我抽一個月專門去你們單位門口堵你,我就不信找不到投訴的點?!?/br> 她這么一想,像是抓住了龔嶼汐的死xue,也不跑著去打他了,一屁股坐到草地上,毫無形象。 “喂?!饼弾Z汐走到她面前,“地上有這些狗崽子拉的那什么,你不要你這身衣服了?” 任苒翻起眼睛看他,目光恨不得殺死他。 這個行為不知道哪里戳到了龔嶼汐的笑xue,他哈哈大笑起來,笑完伸手到任苒面前:“起來吧?!?/br> 面前這只手修長有力,因為長時間鍛煉和握槍,從掌心到指尖,都有一層厚繭,但莫名地就讓人覺得安心。 龔嶼汐見任苒一直不吭聲,才意識到自己這個動作有點孟浪,連忙輕咳了一聲以緩解尷尬:“那個—” 一只修長白皙的手伸過來,拉住了他的手。 手細膩得好像小時候玩過的蠟一樣,入手溫潤,跟他的手完全不一樣。龔嶼汐下意識地握緊了她的手,卻又不敢太用力,唯恐不小心把她的手捏碎。 她借著龔嶼汐的力道站起身來,輕拂了一下腮邊的頭發(fā):“你剛剛想說什么?” 想說什么? 龔嶼汐下意識地把手往身后一藏,連忙說道:“忘了,不記得了?!?/br> 碰過任苒的地方好像有一簇小火苗一樣,“噌”的一聲,燃燒了他半邊身體,硬是把龔嶼燒了個半身不遂。 空氣里莫名有些尷尬,連帶夜風送來的花香都充滿了曖昧。任苒眼睛到處亂看,就是不落到龔嶼汐身上:“那個,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先—” 話音未落,一個白色的身影躥到她面前,任苒猝不及防,當即被嚇得叫了出來:“啊!” 她下意識地往龔嶼汐身邊躲,躲到一半才發(fā)現不是別的狗,而是沾沾。 沾沾偏著頭,眼睛濕漉漉地看著任苒,看上去可憐極了。 任苒輕咳了一聲,也覺得有些抱歉。她走上前來,試了幾次,終于輕輕抱住了沾沾的頭:“那個,沾沾,不好意思,我剛才沒注意到是你。” 沾沾將頭靠在她肩膀上,輕輕“嗷嗚”了一聲,溫順極了。 任苒慢慢適應著沾沾,感覺到它不會傷害自己,終于放下心來,讓沾沾靠在自己身上。她身體還有點僵硬,但也在盡量適應,看起來,她也在不知不覺中,慢慢適應身邊到來的這個新成員。 龔嶼汐看著沾沾那樣子,輕輕皺了皺眉:“沾沾是不是哪里傷到了?我看它精神好像不是很好。” “嗯?”聽他這么說,任苒連忙將沾沾從自己肩膀上拉下來,仔細檢查了一下,沒在它身上發(fā)現傷口,但沾沾的確是精神不好,眼睛濕漉漉的,好像有淚在眼眶一般。 “對了。”她忽然想到什么,問龔嶼汐,“你家那條傻狗呢?沾沾剛才還跟它一起的?!?/br> 沾沾像是能聽懂任苒說的是誰一樣,“嗷嗚”一聲,情緒更低落了。 任苒立刻警覺起來:“肯定是你們家那條傻狗惹我們家沾沾傷心了。種花狗呢?” “欸,沒有證據的事情,你不要動不動就扯到種花身上好吧?”龔嶼汐護短的情緒也上來了,“不定是什么呢,你—” 他后面的話消失在了喉間,因為不遠處,種花正跟兩條小狗撒歡,不時在它們身上蹭蹭,看上去很是親密。 打臉來得如此之快,就算龔嶼汐想要護短也不行了。他大喊一聲:“種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