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淳眉間閃過狠戾，當舞臺燈光照過來那瞬，岑淳又變成那個天真少年。

    而顧司選擇收起表情，踩上臺階那刻，他下定決心要讓岑淳臉腫。

    瞧不起他？

    覺得他好欺負？

    搶走他的東西，不會有任何報應？

    這抱歉了，他顧司真不是個忍氣吞聲的慫包。

    是他的，誰也不能動。

    由蘇伶簡短介紹后，他們這組公演的音樂節(jié)拍起來了。

    大半首歌過去，都按照排練時候再走，導演組看著各大平臺上方彈幕的熱烈回應，心里很滿意。顧司他們這組總算挽回點希望，下期再讓他們組一起，有爭議也有熱度，更重要的是有看點。

    總導演這么想著，那邊的張導心里漸漸不安起來，尤其是在看見隨著節(jié)奏開始獨跳的岑淳，不安更重了。

    這歌不太對勁，似乎跟前兩次彩排的不一樣。

    張導臉垮了，他聽出來了，這分明是顧司做C時編的曲，后來為配合岑淳改編舞蹈，歌也稍作調(diào)整。

    現(xiàn)在怎么會用這首歌？！

    張導霍然起身，看向舞臺側(cè)后方的伴奏團，玩什么把戲？

    導演組先意識到不對勁，接著是觀眾席，再燃得歌曲也蠱惑不了漸有疑問并左右交談的觀眾們。

    情況不對之下，舞臺上岑淳再穩(wěn)的心也有片刻混亂，還是抗住質(zhì)疑聲，堅持跳下去，退下?lián)Q顧司上去時候，岑淳雙腳絆了下，要不是顧司條件反射扶一把，能直接摔他身上。

    顧司扶得快，松手更快，若無其事走上前跳舞。

    岑淳抿緊唇，一聲不吭跟著伴舞，眼角余光不受控制關注起顧司。

    腿很長，舞步很穩(wěn)，每個點都很準，舞跳得很有力量，細枝末節(jié)里透著點引人入勝的性感，看不見那張可A可軟的臉，光看背影也讓人忍不住想粉他。

    岑淳心跳加快，明白自己輸了，但不想認輸。

    他適合舞臺又怎樣，想讓人粉又如何，自己會毀掉他！

    岑淳垂下眼皮子，無聲念：顧司！

    顧司不是C位，還是有出彩舞蹈，馬俊楠特意給他設計了個地方，獨舞跳到最后會有個一躍而起的動作，囂張又肆意。

    當他跳起來那刻，看見臺下觀眾興奮的神色，就知道他們喜歡。

    顧司由衷露出個燦爛笑容，惹得觀眾紛紛伸出雙手，他也比劃了下手，引得更為熱烈的回應。

    他們的公演最終在熱烈掌聲中落下帷幕，九人躬身向觀眾席行禮，蘇伶在這時候走上來，像是沒有發(fā)生過歌曲不對的事情一樣。

    你們的表演太震撼了，我個人很喜歡。蘇伶滿是贊賞目光。

    馬俊楠作為隊長，自然而然回答：謝謝蘇老師喜歡。

    蘇伶按照常規(guī)流程走，先問岑淳：岑同學表現(xiàn)太好了，自己感覺怎么樣？

    不太好，讓粉絲們失望了。岑淳羞赧說，眼神神態(tài)都很到位，半點看不出作假。

    蘇伶嬌笑道：岑同學太謙虛了，剛我在后面看彈幕，上面都在向你表白，你很好。

    岑淳知道不該說太多，免得有自夸嫌疑，一笑而過。

    蘇伶自己圓場：那問完岑同學，不得不問問顧同學，上周直播分組后，你和岑同學曾被爆出有C位之爭的事，當時說是你要挑戰(zhàn)岑同學，今天來看，顧同學實力很強哦。

    我挑戰(zhàn)他？顧司轉(zhuǎn)頭看著岑淳，緩緩笑了，轉(zhuǎn)過頭正對鏡頭，因舞臺需要化了眼妝的雙眸多些魅惑感，早前我想澄清這件事，無奈沒手機，只能等到今天。首先很抱歉占用公用資源說私事，其次我想嚴正申明件事，今天直播后我將主動退賽，并保留追究節(jié)目組權利。晚些時候我將在微博上發(fā)布直播，想知道真相的朋友可以過來看看。

    導演組炸了，總導演絕望地吼著：掐斷，掐掉！

    工作人員手忙腳亂處理，不管怎么弄，都沒能阻止顧司說話，這人一臉懵：掐、掐不掉。

    總導演兩眼無神癱在椅子上喃喃道：不用掐了，晚了，全完了。

    作者有話要說：顧司：驚喜還在后面。

    明后兩天更新在凌晨，建議睡醒在看，后天夾子晚點更。

    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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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工作人員這時還沒意識到事情嚴重性，干笑道：就、就是說兩句話的事，不至于說完吧？

    總導演瞬間回神，跳起來給了他一巴掌，怒氣沖沖道：你懂個屁，外面看的那些人氣榜都是虛的，只有他人氣是真的高，這人要離開節(jié)目，往后想靠那幾個歪瓜裂棗宣傳，節(jié)目會撲得悄無聲息，沒人會記得，你知道嗎？

    工作人員被打得原地轉(zhuǎn)半個圈，捂著發(fā)疼的臉，說話都含糊了：那、那現(xiàn)在怎么辦？他話都說完了，我們不能強制留著人不放吧？

    這話給了總導演靈感，在工作人員身上大力拍一巴掌，喜上眉梢：你總算說兩句不讓我煩心的話，只要我們以事情沒結(jié)束為由，把人扣著，誰也不能把他帶走。到時再威逼利誘，我就不信他能翻出花來，一個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子，很好糊弄。

    總導演說著，看還在身邊點頭哈腰的工作人員，又不高興了：你怎么還在這？快去聯(lián)系人，趁著他還沒出后臺，把人給我看牢了，千萬千萬看住，人要是跑了，我拿你開涮！

    工作人員被嚇得抖了抖，點頭如搗蒜：是是是，我不吃不喝也要會把人給看住，導演你放心，我在他就在，他跑了，我、我雇人也要把人抓回來，堅決不辜負你期望。

    這是我的期望嗎？總導演快要炸成朵煙花，工作人員這馬屁算是拍到馬腿上了，我這是為你們飯碗著想，要不是想著幫你們多賺點錢，會想到這份上嗎？這是犯法的事，我這可都是一番苦心。

    工作人員知道總導演說得真心話，心生愧疚：我一定照辦，不給你添麻煩，導演就放心吧。

    他越是這么說，總導演越是不放心：你可答應我把這件事辦得漂漂亮亮的啊。

    工作人員答應得干脆：肯定，我這就去找人做部署，堅決把人留在節(jié)目組。

    總導演再不放心也只能信他這一回，心煩意亂的擺手趕人走：快去快去，抓緊時間。

    工作人員忙不迭跑了，帶著總導演的厚望。

    而那邊丟下驚天炸.雷的顧司一下舞臺就被馬俊楠光速拉著撤離現(xiàn)場，快到許多人都沒反應過來，等想起來找顧司，人早就不見蹤影。

    馬俊楠真不知道誰給顧司那么大勇氣，當著百十個觀眾和幾千萬觀看直播的網(wǎng)友們說出那番話，那是直接把后路全斷了，A是真的A爆了，但后來慘也是真的慘。

    馬俊楠給看迷醉了，拉著顧司順著小道回宿舍，嘴里不停發(fā)著牢sao：你也是真敢說，不想要出道還是不想要自由？你以為導演組是好人組團過來養(yǎng)人么，那你還真是想太多，要明知道他們不是好人，還敢說，是想找死啊。

    顧司很少有這種被人罵著的關懷感，有點奇妙，還有點兒溫暖，馬俊楠人是真不錯。

    你居然還笑？馬俊楠回頭看一眼的時候，正撞上他揚起的唇角，怒氣攻心了，還笑得出來那就是沒事了？那我不管你。

    我想不出一小時就會有人來接我回家。顧司看馬俊楠急得想咬人，溫聲解釋。

    顧伐和他mama都很關注節(jié)目進度，想知道自家孩子表現(xiàn)如何，那就肯定會看直播。

    看過直播就會知道他現(xiàn)在處境，敢明目張膽說那話，后果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這種時候，還是快點離開節(jié)目組為上策。

    馬俊楠看他迷一般自信，懷疑道：你是不是早就安排好，才敢在臺上說那些話？

    不是，我就是咽不下被打壓一口氣，沒忍住借此機會讓節(jié)目大爆一次，那樣等我直播時候，會有更多人關注。顧司說。

    馬俊楠還是懷疑他的用意：我看你就沒想讓節(jié)目繼續(xù)辦下去。

    你撫心自問想讓節(jié)目繼續(xù)辦下去嗎？顧司精妙得來句反問。

    馬俊楠沒了聲音。

    如今節(jié)目早就失去原先開辦味道，或許拆穿真面目，少讓粉絲們砸點兒錢，也算是好事一樁。

    否則光想到跟岑淳還有張紅易那種人組團出道，岑淳感覺也挺窒息。

    撇開真實水準不談，那各種造假數(shù)據(jù)，足夠讓人忌憚。

    馬俊楠才不想與這種人為伍，然這檔口，馬俊楠又想起件事：你家人能在一小時內(nèi)來接你？

    顧司點頭：應該差不多。

    要肯定，不能含糊不清。馬俊楠正色道，我怕節(jié)目組過來找你茬，要能在一小時后將你送走，我想個辦法把你藏起來，免得節(jié)外生枝。

    顧司說不出rou麻感激話，千言萬語匯成一句：沒事，你給我個穩(wěn)定用的聯(lián)系方式，我平安到家后給你打聲招呼。

    馬俊楠這時哪顧得上這個，一個勁擔心他能不能離開：等你能走再說，要真能回家，你微博私信我也成，看見消息我會回你。

    顧司看小孩兒如臨大敵的模樣，垂眸笑了，真是熱心腸啊。

    先回宿舍待會兒，等宣之海他們回來，就知道前面什么情況，我再考慮要不要動用特殊手段把你送出去。馬俊楠在不過問顧司意見前，把人安排的明明白白，宛如老媽子。

    看在馬俊楠如此忙碌關心份上，顧司好心透露道：我不會有事，你別緊張。

    馬俊楠輕哼，誰緊張？

    不過是不想看見普通人家的小孩被欺負而已，相識有緣，馬俊楠想多個真心朋友罷了。

    馬俊楠是不會把這些話告訴顧司的，拽著人走得虎虎生風，生怕被人給追上似的。

    顧司知道節(jié)目組會來找麻煩，比方要他賠違約金，以破壞直播秩序為由扣著不放人，萬沒想到人來得那么快，攔著地方不讓他出門的借口卻是少了他，節(jié)目會獨木難支。

    這還真是別出心裁的留人借口，顧司看著擋在面前的小郭，揉揉眉心：真巧，這又見面了。

    小郭也覺得挺巧合的，剛在他這吃個翻車事故大虧，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變成自己得扣押著他，真是風水輪流轉(zhuǎn)。

    顧同學這是想上哪去??？小郭狗仗人勢道，這次他是奉命前來堵人，辦事有底氣著呢。

    顧司微整衣服靠在門框上，眉眼含笑：你說呢？

    小郭還記得他在臺上瀟灑發(fā)言，說要退賽。要退賽就得離開節(jié)目錄制基地，那他想去哪也太好明白了。

    正因為知道，小郭兇巴巴道：我說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哪都去不了，老實在宿舍待著。

    顧司嘆了口氣，小郭來得很是時候，兩分鐘前馬俊楠接到個電話，不得不出去一趟。宣之海和方禾故還沒回來，宿舍就剩他一個。

    小郭堵他也很容易，不知道會不會帶他去別處。

    聽見他的嘆息，小郭掀起眼皮子，誤解道：后悔了？我告訴你沒用，自己做得錯事得背，你真太囂張了，在臺上那么說的時候，就該想過后果。

    顧司笑了下：你以為我是在后悔？我也確實在后悔，后悔沒多說幾句，爆出信息太少，吸引不到太多目光，那今天我這步棋走得太廢了。

    小郭有那么剎那懷疑出現(xiàn)幻聽，這人怎么敢隨性到這地步？

    又不是多有背景靠山一個人，能有所仰仗到在節(jié)目里橫著走，真是奇了怪了。

    小郭郁悶問：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牛逼？在臺上說的那些話特別有正義感，讓人產(chǎn)生濃烈的共情情緒。

    你想多了。顧司言簡意賅道，我就是單純想要流量。

    小郭倒是能理解他想要流量的心情，敢在直播上那么說，就已經(jīng)料到往后慘淡星途，不趁機給自己多爭取點流量，抓住機會看看能不能一飛沖天，那就要夭折了啊。

    甭管你想什么，總之有我在，休想踏出宿舍門半步。小郭氣勢磅礴霸道宣布道。

    你算老幾啊，能做我們宿舍門的主？馬俊楠更為霸道的聲音在高大漢子外圍響起，接著人群被撥開，馬俊楠走了進來，一看見小郭，滿臉嫌棄，怎么又是你？

    都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馬俊楠看不慣小郭，小郭亦是。

    小郭表情扭曲好幾秒，勉強發(fā)問：你怎么在這？

    這是我宿舍，你說我怎么在這？馬俊楠指指宿舍門框左上角掛著的牌子。

    牌子圓盤般大小，上面寫著宿舍號碼及入住人。

    小郭腦袋炸了一圈，打在后臺那會摔壞馬俊楠手機，見到人發(fā)飆樣子，小郭內(nèi)心留下點陰影，導致陡然見到馬俊楠，小郭很想掉頭走。

    馬俊楠不敢相信自己出去打個電話安排事情的功夫，節(jié)目組就派人找上門。派來代表還不是個好東西。

    馬俊楠真是越看小郭越不順眼：你剛說他哪都去不了，那讓他留在宿舍做什么？履行在舞臺上說的承諾，開直播揭發(fā)節(jié)目組罪行，說說三期節(jié)目做下來，你們玩了多少saocao作嗎？

    小郭的臉在馬俊楠問話里逐漸陰暗下來，到最后快成冰雕，生氣得極為明顯：馬俊楠，你是不是存心和我過不去？

    馬俊楠走到顧司身邊站定，靠在另一邊門框上，兩人跟門神似的，表情也相似：你非要這么想，那就是了。

    小郭知道馬俊楠背后站著誰，前面開罪過，心中懊悔不已，打算再次見到要好好表現(xiàn)，哪知道和馬俊楠天生不對盤，兩句話說不到就要炸，小郭難受極了。

    馬俊楠揚眉問：真不讓人走？

    小郭背著死命令來的，堅定不移：不能。

    你就不怕我報警說你們非法拘留？顧司插嘴道。

    小郭眼睛滴溜溜轉(zhuǎn)了一圈，像個滿肚子壞水的老鼠：你沒發(fā)覺前面叫的警察沒過來？

    顧司記得在走廊那會兒是有人報警，到上臺表演結(jié)束，也沒聽人提及過，那看來警察是被擋在外面，有什么事都只能在基地里面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