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筒子樓日常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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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晴細(xì)細(xì)記下,又問了幾句:“大概要幾天?我好給周皓準(zhǔn)備衣裳?!?/br> “短了不好說,但催的急的話,要是半個月解決不了,肯定就會換人叫咱們大隊長去了。” 小干事似乎還有別的事,頻頻看表:“那嫂子你記得跟皓哥說,車到時候就在南門那兒。我先走了哈!” 小干事一走,萬真真就迫不及待趕緊湊上去。 “錢晴,你真打算叫周皓去???” 錢晴裝出一副人事不知的樣子:“那是廠里的決定,我還能選擇不去?” 萬真真苦口婆心:“可再怎么說也不能新婚第二天就叫人去吧?廠里說好的三天假,這還能不作數(shù)?” 采油廠的工作跟別的地方不一樣,因為最開始的一批工人都是全國各地來的,所以在這里扎根的工人都帶著一股子驕傲和自豪。 他們是為國來挖石油的,身上肩負(fù)的是全國的能源輸送,他們勤勤懇懇,沒有任何條件的時候用人力扛幾十噸的設(shè)備,開鉆的時候沒水就用水盆子一個傳一個送水,井噴時候人都敢跳下去攪和水泥。 石油人的驕傲讓他們根本不畏懼那些七拐八拐的彎彎繞,這里的領(lǐng)導(dǎo)一般也是一個唾沫一個釘,說出去的話就得兌現(xiàn)。不然那些上了年紀(jì)有點軸的老工人可是敢直接去找領(lǐng)導(dǎo)拍桌子的。 這也是為什么萬真真敢攛掇錢晴去找領(lǐng)導(dǎo)鬧的底氣。 “錢晴,你別覺得我……”萬真真突然想起來剛才,說話有些不自然,把后面那幾個字咽下去,“隔壁省那個油田你知道的不細(xì),但王華是跟我說了的。那邊新開始建設(shè),招的工人也都是些沒經(jīng)驗的新手。上個月我還聽說那邊井上出了井噴事故,這檔口叫周皓去,你就不怕出事?周皓要是出了事,你這名聲可怎么辦?你才剛進(jìn)門第二天呢?!?/br> 萬真真這話隱藏的意思就是說周皓要是出事沒了,油田上的人還不得說她是個喪門星,剛進(jìn)門就把人給妨沒了。 看錢晴不說話,萬真真再接再厲。 “咱倆關(guān)系好,我才勸你一句。王華有個堂哥在那兒上班,說是那邊現(xiàn)在情況很不樂觀。十個井八個有問題,上個月出事就沒了三個維修隊的工人……” 王華確實有個堂哥調(diào)去了隔壁省油田,但王華自從爹死了之后就跟那邊親戚疏遠(yuǎn)了很多,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都是萬真真編出來的。 萬真真看錢晴不說話,想著她是不是說的不夠嚴(yán)重?要不要再加把火? 殊不知錢晴已經(jīng)怒火中燒了。 你他媽綁定我來掙錢我還沒找你麻煩呢,你倒是咒我老公咒的歡? 一口一個沒了,我今兒個要是不叫你沒一個就對不起你這張破嘴! 錢晴拿定了主意,面上分毫不顯:“找領(lǐng)導(dǎo)嗎?會不會不太好?” 萬真真看自己說動了錢晴,整個人都飄了。 “也是,咱們初來乍到的,貿(mào)貿(mào)然就去找領(lǐng)導(dǎo)肯定不合適。咱們要不去找找婦女主任吧,大家都是女人,肯定能體諒你的苦處,再說她也是個小領(lǐng)導(dǎo),叫她幫忙去說一說肯定比咱們悶頭找要好。” 萬真真心里算的清楚,她要的是錢晴倒霉,周皓倒霉只是順帶的。 這要是直接去找了維修隊的領(lǐng)導(dǎo),人家頂多是對周皓有意見。 婦女主任就不一樣了,廠里這些工人的老婆娘都是婦女主任管著。 這要是讓婦女主任對錢晴印象不好了,往后多的是錢晴的悶虧。 再說她早就打聽好了,這個叫李紅梅的婦女主任,就是維修隊長鄭先的老婆! 錢晴瞇著眼睛看一眼喜的快要癲狂的萬真真。 “行啊,那就去吧?!?/br> 第3章 誰要來找李主任 萬真真急火火拉著錢晴就要走,錢晴扭頭跟戶證處的辦事人員交代了一聲,這才倆人一塊出去。 正值八月,盛夏的盡頭,外面的蟬叫的聲嘶力竭。 萬真真恨不得拉著錢晴一路小跑,錢晴卻扯著她慢悠悠的。 “……錢晴,咱還是抓點緊,這都三點多了?!?/br> 萬真真急的火上房了,油田的婦聯(lián)只有一個辦公室,放在采油一廠的辦公樓里。負(fù)責(zé)各個廠子機(jī)構(gòu)的婦女主任和干事除了出外勤,都在那里坐班。 萬真真又擔(dān)心去了找不到人,又怕路上碰見周皓,心臟都要急的跳出來。 錢晴嬌氣氣的從隨身的小包里拿出來帽子,半點沒有體會到萬真真的心焦。 “太熱了嘛。” 得虧周皓細(xì)心,出門前非要讓她帶一頂帽子。 萬真真正急著,突然旁邊有個騎自行車的人過去,那人的后車座上還掛著一個大鐵箱子,上面用紅紙粘出來“冰棍”倆字。 “哎!賣冰棍的!” 錢晴張口就喊,萬真真像是見了鬼一樣看她。 都這個時候了!她還要買冰棍吃! 賣冰棍的利利索索就翻身下車,推著自行車一路小跑過來。 “咋賣的啊?” 油田這邊有個冰棍廠,在采油三廠的旁邊,離這里不近。 這幾年雖說改革開放了,但是油田的生活穩(wěn)定,這邊做生意的也少。就連賣冰棍的,都沒有別的地方多。 “紅豆綠豆的兩毛一根,鹽水的一毛五一根,還有個牛奶的五毛一根?!?/br> 錢晴有點吃驚,她娘家那頭賣的冰棍,鹽水只有一毛,紅豆綠豆是一毛五。 看來這賣冰棍的還挺賺? 萬真真看她買個冰棍都要磨嘰,心里早不知痛罵她多少個來回了。 錢晴從兜里掏來掏去,萬真真實在是急的不行了,干脆從自己的褲兜里摸出來兩毛錢。 “行了,錢晴,我請你吃!” 快別在這兒耽擱了! 錢晴美滋滋露出個笑:“行啊,我要兩根綠豆冰棍!” 說著還伸出細(xì)白手指,在萬真真面前搖了搖。 萬真真快要被氣死了,偏又不能拿她怎么辦,只能又狠狠心,從兜里再摸出兩毛來。 “兩根綠豆!” 買完了冰棍,錢晴美滋滋吃著,手里還拎著一根。萬真真則是抹著一頭汗,心里又氣又急。 好在錢晴吃了冰棍,腳步也快了許多。 倆人一路疾走到一廠的辦公樓。萬真真走在前面,敲了敲婦聯(lián)的門。聽見里面?zhèn)鱽硪宦暋斑M(jìn)”,倆人這才走進(jìn)去。 錢晴一進(jìn)門就看見采油二廠的婦女主任李紅梅,跟夢里差不多。李紅梅長的就是標(biāo)準(zhǔn)的干部長相,圓盤臉,眉眼間開闊疏朗,頭發(fā)留在耳后一點,身上穿著列寧裝,衣服上卡著一支鋼筆。雖然年歲不小了,有點發(fā)福,但半點沒有那種上了年紀(jì)的臃腫。 婦聯(lián)辦公室只有李紅梅一個人,李紅梅看她倆眼熟,但又叫不上名字。 萬真真趕緊自我介紹:“李主任你好,我是采油二廠維修隊王華的愛人,我叫萬真真?!?/br> 說完就拉著錢晴:“她跟我一樣,也是嫁到采油二廠維修隊上,她男人叫周皓?!?/br> 錢晴規(guī)規(guī)矩矩說了一句:“我叫錢晴?!?/br> 李紅梅這下有了印象,這不就是昨天剛辦過婚禮的那幾個小年輕? 新婚第二天就來找婦女主任? 她壓著疑惑笑臉相迎:“昨天就見過了,我當(dāng)時還說,這誰家姑娘這么人才,嫁到咱油田上可是給咱們長臉?!?/br> 說著給倆人都倒了一杯水,斟酌著開口:“你們來這里是有什么事嗎?” 不怪她問的忐忑,早些年的油田條件一般,上面都說讓盡力解決雙職工問題,一般油田上結(jié)婚的,都會給女方也安排一個工作。畢竟油田幾萬人口,后勤上缺口也多。 但這幾年是不行了,采油的設(shè)備一代代改進(jìn),需要的職工也越來越少,自然后勤崗位也不再放人進(jìn)去。 這幾年來鬧的不是一兩個,都是些新嫁到油田上的。說是本來就是指望著嫁過來就能安排工作,誰知道一進(jìn)來就說沒工作了,這不叫人惱火? 李紅梅一個婦女主任能怎么辦?只能是苦口婆心的勸,說一有崗位就優(yōu)先考慮她們,這才勸走人。 萬真真戳戳錢晴,都來了這里,就該錢晴出頭了。她要是再跳,免不了叫婦女主任也記一筆。 錢晴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看見辦公室里的街道地圖。 心下一動:“李主任,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見咱們子弟一小對面的房子清出來了?” 李紅梅聽她沒有開口說要工作的事,心里也松口氣:“是啊,還不是廠里的領(lǐng)導(dǎo)說的,說是那邊的辦公樓要挪走,不然整天轟轟隆隆的進(jìn)出人,妨礙學(xué)生上學(xué)?!?/br> 錢晴眼光一亮:“那廠里領(lǐng)導(dǎo)沒說空出來的辦公樓準(zhǔn)備干啥?” 李紅梅想了想,覺得不是什么保密事,也就回答道:“說是要把房子給推了重蓋,畢竟年歲久了,還是個老樓,放著也危險?!?/br> 錢晴眼睛都亮了:“那邊上的門崗拆不?” “應(yīng)該不拆吧,就那么一小間,也不占地?!?/br> 這說的門崗就是一間小平房,光禿禿啥都沒,之前是住著一個看門的,這要是拆了辦公樓,看門的肯定要調(diào)別的崗位。這房子也就空出來了。 錢晴心里發(fā)熱:“那您看,我能不能跟廠里租一下這間房?” 李紅梅有點納悶:“那房子說是一間,其實連十個平都沒有,撐死就是個六七平米,你租來干啥?” 錢晴半點不虛:“這不是天熱嘛,我看廠子里人買冰棍都是往三廠那邊去。三廠離這兒遠(yuǎn),買個冰棍回來都化了。那些推著車子賣冰棍的也不常來,我就想著在那兒擺個冰棍攤,大家也不用跑那么遠(yuǎn)。” 李紅梅有點詫異:“你這才剛結(jié)婚,就打算干這個?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困難?” “沒有沒有,是我閑在家里也沒事干。想著給大家行點方便,我也找個事情打發(fā)時間?!?/br> 李紅梅點點頭:“也是,那我回頭給你問問,應(yīng)該是沒多麻煩。” 那門崗放著也是放著,租出去也掙不了多少錢,但好歹能解決一個家屬的就業(yè)問題,省的對方過來要工作。 邊上的萬真真要急死了,錢晴這不急不忙的,就是不說正事。 冰棍攤?什么冰棍攤!掙的都是些塊兒八毛的錢,且不說遠(yuǎn)的,就看現(xiàn)在已經(jīng)八月了,這冰棍的生意能做幾天? 說正事??! 錢晴看著急的不行的萬真真,這才恍然大悟一般跟李主任說道。 “話一說我都忘了,今天我是陪真真來的,她這頭有點事想請您幫忙解決呢!” 萬真真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