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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周敏、問游星:“你們在座的每個人,誰敢說沒有或多或少地欺負(fù)過宋文遠(yuǎn)。宋文遠(yuǎn)被你們逼得在cao場上跑步,跑斷了氣!你們有誰救他,有誰攔住他,有誰問過他受了多少欺負(fù),關(guān)心他被排擠?你們真的有體會過我們這些人的感受嗎?” 他面容扭曲地質(zhì)問著所有人。 在場每一個人誰沒有或多或少地看過宋文遠(yuǎn)的笑話,瞧不起林子渝的懦弱,誰能問心無愧呢? 大家都沉默了…… 多年前cao場的那一個下午,膠皮跑道上流過的血,還能聞到那噴涌的血腥味。 “就算是你,韓琳!”他扭過頭,盯著門邊的韓琳:“你敢問心無愧說沒有逼過嘉嘉,沒有道德綁架讓她在你身邊嗎?當(dāng)年那場車禍到底是人為還是意外?你有沒有拖著晚求救一分鐘,讓程嘉嘉死心塌地只能在你身邊,你敢說你沒有私心嗎?” 程嘉騰地一聲站了起來! 她雙目赤紅,渾身發(fā)抖地瞪視著韓琳,韓琳在這一刻如芒在背,也是雙眼發(fā)紅,緊攥著手望向程嘉。 她害怕,她害怕極了! 終于,這一刻,審判之輪終于轉(zhuǎn)到了她的頭上,她將無處躲藏。 程嘉不能相信,她不敢相信,她愛了,愛了她這么多年的韓琳會是把她推下懸崖,改變她命運(yùn)的那個人。 她愛她,就是打斷她的腿,折掉她的翅膀,把她關(guān)在籠子里愛她。 怎么會這樣! 她滿臉是淚,滿心憤恨!為什么會是她,為什么偏偏是她! “是不是你?”她真的不懂??! 韓琳垂著頭一直不語。 她不知道還能說什么,她不知道能挽救什么。她在罪惡中蹲守了那么多年,終于在一刻被揪了出來。只剩下彷徨、恐懼和顫抖。她像一只老鼠,一見光就曬死啦。 從前是愚蠢地跑到學(xué)長前斬斷他們的聯(lián)系,后來是千方百計地求她給一個位置,即便如此,她也不曾回頭看看她,她總是排到最末尾的選擇…… 只有那么一刻,她會乖乖的。 程嘉什么都明白了,她一個耳光劈頭就扇過去。 她們完了。 她和她的情誼在這一刻什么都沒有了。 愛人做不成,親人做不成,最后朋友也做不成。 什么都不剩了…… 林子渝看著她們,摟抱過程嘉。程嘉在他懷中顫抖,這世上,她還能相信誰?她還能擁有誰呢? 不知過了多久,大廳里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在所有人都被點(diǎn)過名,都有做錯事后。 一個清冷淡漠的聲音道:“我沒有。” 宋靖抬起眼睛:“我沒有做過這樣的事,也不會做。這不是你可以傷害別人的理由?!?/br> 林子渝呆呆地愣在那里。 是,宋靖干凈,宋靖清高。 他就是這么清高孤傲,像天邊的一輪皓月,鋪瀉在天地之間,皎潔無比,清澈干凈。 林子渝在他面前羞慚地低下頭:“我不是針對你,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被欺負(fù),不甘心就這么沉寂下去,沒有任何聲音。要淹死了,你們誰都不會注意到我……可是我就在那里,你們都看不到我,我不甘心啊……” 他刻意模糊了宋靖的身影,想要報復(fù)賀文舟,可是大家對賀文舟的緋聞并沒有多大動容,他才不得不曝出宋靖。 宋靖是賀文舟的命門,只有打垮宋靖,才能摧毀賀文舟。 他多么聰明。 可是他開心嗎?報復(fù)了回去,他就真的強(qiáng)大不再懦弱自卑了嗎?他過得好嗎? 他不會明白了。 賀文舟轉(zhuǎn)身走了出去,一地雞毛,少年時代的成長,誰也沒有被饒過。大家在這場變動中,面目全非,痛苦淋漓。太沒有意思了,太無趣了啊。 宋靖緊跟著追了出去。 第100章 :回家 S城,沿海的地鐵只開了一號線,即便開了很久,平時不是上下班高峰,也沒多少人乘坐地鐵。從花園出來,竟然不知不覺已經(jīng)是晚上了。 賀文舟從地鐵口下去,又買了票。宋靖緊跟在他身后,在冷清的地下通道里,賀文舟只穿了一身黑色西裝。 不知道什么時候賀文舟開始穿黑色,宋靖記得他喜歡穿白色的衣服。白外套、白羽絨服、白衛(wèi)衣、白色運(yùn)動裝……拉風(fēng)的白色外套是他少年時最鮮明的顏色,他坐在男孩的單車后座,穿越茂密的夏日林蔭道。 宋靖喊了一聲:“賀文舟。” 賀文舟沒有停下來,反而刷票進(jìn)去了。宋靖不得不也買了票。 進(jìn)去后,賀文舟就等在穿梭來往的地鐵前。這一路線都是臨海線路,能從他們家一直通往舊時學(xué)校。當(dāng)初他們需要坐公交車,賀文舟騎單車接送他上下學(xué),開車帶他去海邊。一幕幕都真切地浮現(xiàn)在眼前。 “文舟!” 他叫住他,賀文舟要上車,被宋靖抓著胳膊扯了下來。 賀文舟道:“你不是不理我嗎?” 宋靖這時疼他愛他都不夠,柔聲道:“你要去哪里?” 賀文舟甩開他的手:“不用你管?!?/br> 賀文舟疾走了兩步,看宋靖沒有追過來的意思,更氣。 他轉(zhuǎn)身走到另一邊廊柱后,兀自賭氣。 宋靖走過去,看他眼睛都紅了,二十多歲的人了,不顧形象,在大庭廣眾下扁著嘴要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