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頁
裴天答:“我知曉了。過幾日,我便要離開,你有什么想做的嗎?我陪你?!?/br> “城北的桂花糕,城南的叫花雞,還有城外湖邊,我想去游泳。湖里可比缸里游起來自由多了?!?/br> 于日細(xì)細(xì)絮叨著這些。裴天不在,他好無聊,一直在等裴天回來,同他一起出外玩。 “好?!迸崽禳c頭答應(yīng)。 不出兩日,裴天又要出征。 于日依依不舍地握了握裴天的手:“觀主回來,我開始學(xué)法術(shù)了。等我學(xué)會了法術(shù),就去看你?!?/br> “好?!迸崽旎氐馈?/br> 裴天走后,于日認(rèn)認(rèn)真真地跟隨觀主老頭學(xué)術(shù)法。他拿了裴天的八字,讓觀主看命格。 觀主無甚表情地得出結(jié)論:“活不過二十三,死無全尸?!?/br> 于日生氣了:“裴天是我的好朋友,我錦鯉在世,他的命格怎么可能這么差?” 觀主:“說到底,你就是一尾胖魚。與其抱怨,不如好好學(xué)習(xí)術(shù)法,沒準(zhǔn)還能逆天改命?!?/br> 于日一改懶惰性子,起早貪黑練起術(shù)法。 再見裴天,已是半年后。 這時的于日懂了許多,最明白的一條道理就是“天命難違”。 “這是我從月老閣案前順下來的兩根紅繩,我用了術(shù)法。一條系在我的手腕,另一條系在你的手腕上,如果有危險,我會第一時間出現(xiàn)在你面前?!?/br> 替你扛下死劫。 于日低頭為裴天系紅繩。 他離自己很近,近到裴天能聞到于日的發(fā)香味。裴天不著調(diào)地想,明明是條錦鯉精,發(fā)香竟然不是咸魚味,而是清淡的蓮花香,真是和這條貪吃魚的形象一點都不符合啊。 裴天珍惜地摸了摸紅繩。這是他最后一次來見于日。 永恒軍已經(jīng)攻破了聯(lián)盟城池,再過一日便要渡江,抵達(dá)平香城。最后一戰(zhàn),他毫無生機。 他不敢對于日說起,故作平常地拿起一壺酒:“答應(yīng)你的桃花釀?!?/br> 于日輕笑:“快三年了,虧你還能想起來。” “自然是記得的,不醉不歸。”裴天笑言道。 “不醉不歸?!庇谌栈氐馈?/br> 這一醉,整整十日。裴天用了蒙汗藥。于日再次醒來時,手腕的紅繩斷了,裴天死了。 于日冷聲問觀主:“老頭,你不是說他活不過二十三嗎?為何不到二十一,裴天就沒了?!?/br> “二十一,不沒活過二十三?!庇^主捋捋花白胡子,說道。 “你故意的?”于日問道。 觀主答:“裴天和你認(rèn)識不到六年,也就是你一眨眼睡覺的功夫。魚魚,你天生氣運,潛心修煉,不出千年,足以飛升成仙。裴天,你就當(dāng)做打盹時的小夢?!?/br> “他的尸骨呢?”于日問道。 “八天前已葬身江海,尸骨無存。”老頭回答,“平香城亂了,你且在這潛心修道。去尋,毫無意義可言?!?/br> 于日閉上雙眼:“好。” 是夜。月老閣后院的水缸,一波波金紋暈開,不斷擴散,蕩漾到天際,那躺在蓮葉之上懶睡的金色錦鯉化作透明的泡泡,消散在了天地間。 裴天殺戮深重,下一世六親淺薄,早夭而亡。于日以五百年修為氣運換裴天下一世的平安幸福。 ————————————————————— 于日新接了一部仙俠劇。拜過開機禮,拿著紅包給工作人員一一發(fā)。 開機禮選在了山腳下,山腰有一座月老閣,聽說有上千年歷史了,香火不斷,特別靈。 助理硬要拉于日上山去拜拜。 “我拜什么拜?我都結(jié)婚的人啦?!庇谌諗[手拒絕。 架不住助理的熱情,于日還是跟著一同上了山。 他莫名覺得這座月老閣格外熟悉,他想,后院應(yīng)當(dāng)有一個大陶缸,里面應(yīng)當(dāng)開著幾朵粉色蓮花。 助理正在誠心叩拜,于日順著本心走到后院,果真見到一水缸,開了幾朵蓮花。他湊近了看,甚覺喜愛。 突然有聲音響起:“于小祖!” 于日抬眼,見一慈眉善目的老道長,道長胡須皆白,精神矍鑠。 他不解地問道:“老道長,您剛才在叫我嗎?” “道友,貧道見你有幾分道緣,有沒有修道的打算?”小六道長忍住內(nèi)心激動,小心地問道。 “于哥——于哥——裴總把電話都打我這里了,你快點來接啊~~~”助理焦急的聲音傳來。 于日應(yīng)了一聲,然后對著老道長擺擺手:“多謝道長,我沒有修道的打算?!?/br> 在老道長眼中,于日手腕上系的紅繩異常鮮紅。老道長了然地笑笑。 “真是讓他煩死了。”于日見到助理,接過電話。 裴天略帶氣惱的聲音:“魚魚,蜜月度到一半,你不見了?你心里還有沒有我???” 裴天好說歹說,做小伏低,好不容易把人騙到夏威夷小島上,無人打擾,共度二人世界。 于日不耐煩地回道:“大哥!你見誰蜜月一度就是半年,整整六個月啊。你受得了,我腎都受不了。我要拍戲!” “魚魚,你不愛我了嗎?”裴天委屈得像個媳婦。 “甭來這套,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庇谌諔崙嵉貟鞌嚯娫挕?/br> 遠(yuǎn)在小島的裴天笑了笑,買好回程的機票,連夜趕了過來。 于影帝的兼職助理,又來了。大家見怪不怪地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