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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誰都要聰明,比誰都要清醒,也比誰都要冷靜——因此,他絕對不會愛上一個替代品,更何況她的身上還流淌著亞人的血液。 那是對她的褻瀆。 光明的聲音撕心裂肺:“你放開她——” 無數(shù)的亞人伺機而動。 執(zhí)政官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塔的哨兵和向?qū)ёo在了他的身前。 ——對立和爭端從不會消失,只會轉(zhuǎn)移。 正在這時,突然有一只兔子跑了過來。 它看上去花花的,是只熊貓兔。 普通人和亞人看不到它,但哨兵和向?qū)Э吹搅恕?/br> 他們整齊而劃一地皺起了眉。 ——這只兔子,哪來的? 它支起身體,抽了抽鼻子,隨后看向了一頭紅豺。 后者被它看得毛骨悚然。 它猛地向它撲了過去。 兔子當(dāng)然不會是紅豺的對手,它很快就被反撲在地。 紅豺得意地輕嘯了一聲。 但它很快發(fā)現(xiàn),它高興得太早了。 更多的兔子冒了出來,它們鍥而不舍地?fù)湎蛄怂?/br> 許許多多的兔子。 毛絨絨的。 ……是誰捅了兔子的窩? 許許多多的兔子圍攻了上來,它們精準(zhǔn)地控制了哨兵和向?qū)?,壓制著那些精神體,猩紅的眼睛眨啊眨的,看上去人畜無害。 綾織緩緩地坐了起來。 她順手抱起了一只灰兔子,走向了執(zhí)政官。 后者的笑容幾乎要凝固在臉上。 “別過來!” 他用力地勒住了妻子的脖頸。 “否則我就殺死她?!?/br> 綾織深吸了一口氣:“您確定要這么做嗎?盡管我們不為人所知,但是,您的妻子可是人盡皆知啊?!?/br> 她是第一夫人,他不怕引發(fā)整個塔爾瑪?shù)墓珣崋幔?/br> “知道我為什么要廢除死刑嗎?”執(zhí)政官笑了,“最高立法不可更改,也就是說,就算我殺了她,你們也沒法判處我的死刑?!?/br> 他的每一步都在處處算計,為自己鋪好后路。 綾織摩挲了一下掌心的血痕。 “我真的很好奇,支撐您走到這一步的是什么?是對女王的愛嗎?可她已經(jīng)死了。是對為了對塔爾瑪?shù)囊黄倚膯??可塔爾瑪被您搞得一團糟。自由之戰(zhàn)里死去了很多人。如果您是喜愛統(tǒng)治大局的權(quán)力,那您就不該創(chuàng)立塔爾瑪聯(lián)邦,而是應(yīng)該讓塔爾瑪?shù)蹏字鳎约撼蔀榫?。?/br> 畢竟,現(xiàn)在的國會官員分為兩派,吵得很兇。 他究竟是怎么走到這一步的呢? 是什么東西支撐著他呢? 愛?恨?欲望? 是什么呢? 能值得他步步為營,精心算計。 “是您自己?!本c織總結(jié)道,“您根本不愛女王,您只是為她選擇亞人而沒有選擇您而感到憤怒;您也不愛塔爾瑪,您只是因為有的公民還在支持保守派而沒有支持您而感到憤怒;您甚至不愛權(quán)力,因為它從未真正地屬于過您?!?/br> 每個統(tǒng)治者到最后,都會面臨權(quán)力被瓜分的那一天。 這世界上沒有真正的“集權(quán)”。 ——他只愛他自己。 執(zhí)政官的目光微微地顫抖了一下。 “真是一派胡言!” 他厲聲道。 “你不知道我有多愛她!” 他多愛她啊,他愿意為她摘下月亮和星星,為她尋找希望和光明。 “可您害死了她?!本c織說,“她的死亡也有您的插足?!?/br> 玫瑰終于屬于他,但卻也枯萎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執(zhí)政官的神色慌亂了起來,他用力地扣住夫人的脖頸:“你別過來!你們都別過來!你要是敢過來,我就掐死她!” “我不過來?!?/br> 綾織冷靜道,她站住了腳步,摩挲了一下掌心的血痕。 “就是現(xiàn)在!” 那一瞬間,他感到背心一涼。 執(zhí)政官難以置信地回過頭,發(fā)現(xiàn)蕭麒正站在他的背后,他目光平靜,握著刀,一下一下地捅進了他的心臟。 綾織知道他的恨意滔天。 “你……你是怎么……” 更多的血從他的嘴里涌了出來。 “很簡單,他有我的血?!?/br> 綾織攤開了掌心。 從此以后,沒有人能夠控制他。 他屬于她,為她效命。 一切都是演戲而已,他和她之間早就構(gòu)筑了精神鏈接。 綾織想,他值得一個復(fù)仇的計劃,那些冤屈的墓碑前應(yīng)有鮮花長開。 執(zhí)政官緩緩地倒了下去。 他不甘心地掙扎著,看向他的妻子,那張本該和女王相似的臉上,卻偏偏有著一雙最多余的眼睛。 她不是她。 夢該醒了。 他緩緩地合上了眼睛。 第73章 莫愁前路無知己 ——他死了。 加注在他們身上的控制在這一刻消失了。 洛筠愣了一下, 看著死去的丈夫,她下意識地往前走了一步,又站住了。 她的腿有點發(fā)軟。 那是她的丈夫、監(jiān)護者和救命恩人。 母親疲于應(yīng)付元老院和人民, 父親為了同族的利益而到處奔波,最后, 他們一個死在了王座之上, 一個在戰(zhàn)爭之后消失不見。 只剩了她一個。 她被拋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