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頁
哥哥就不會再討厭他了。 但他沒想到的是,從水果糖事件之后,父母就不再帶哥哥過來了。 “帶過來了也只是平白給你添堵,你是個優(yōu)秀孩子,不像他,只知道打游戲?!蹦赣H溫柔地摸著他的腦袋,“你是個很優(yōu)秀很優(yōu)秀的好孩子?!?/br> 直到這次被正式授勛,被國會與執(zhí)政官認可,被派遣出去執(zhí)行任務(wù),國會同意他們在此之前見一見家人。 然后,他試探性地在固定通訊里(塔的信號塔和外界不一樣,里面的人無法聯(lián)系外面的人)提問:“可以讓哥哥也來嗎?” 母親沉默半晌,同意了。 他有的時候只在母親偶爾的閑聊里聽到過他,據(jù)說他大學(xué)選修了紡織制造,現(xiàn)在開了一家生意很好的毛衣店,和隔壁開鮮花店的姑娘在談戀愛。 多年不見,他長高了,也微微有些發(fā)胖,臉上的眼鏡沒有了,據(jù)母親說是做了手術(shù),避免影響視力。 大概手術(shù)的效果很好吧。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他的黑框眼鏡,輕蔑地笑了一聲:“沒想到你們這樣的人還需要戴眼鏡啊?” 宿舍里有三個哨兵,兩個都在場。 柳同桑當即就眼神不善地看了過來:“你們這樣的人?這位先生,請你說清楚,什么樣的?” “沒聽懂就算了?!备绺鐭o所謂地聳了聳肩,隨后看向他,“聽媽說,你找我?” 余右點了點頭:“明天開始執(zhí)行任務(wù),我授勛了。” “哦,恭喜?!彼f,“那你現(xiàn)在是來向我炫耀的,長官?” 他刻意咬重了“長官”的發(fā)音。 “……我只是想見見你們?!?/br> “那么,如您所見,長官,我們一家過得都挺好的?!?/br> 他又刻意咬重了“我們”。 余右深深地吸氣:“多年不見,你就非得這么和我說話嗎?” “那你想要我如何說話呢?”他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的毛衣,是安吉母親送的。良久,他抬起頭,“我全聽您的安排,長官。” 他稱呼他“長官”。 畢恭畢敬,合乎合理。 但在余右聽來,他的這聲“長官”和當年的那句“怪物”重疊在了一起。 “你真的很不擅長撒謊?!庇嘤易⒁曋澳愕男奶鴣y了,我聽見了?!?/br> 他聞言,勃然變色:“這是個人權(quán)的國家,您這是探親還是拷問,長官?” 再然后,他們就扭打在了一起。 多數(shù)時候,他都在讓著他。 畢竟他認真地跟著加訓(xùn)了一段時間,他這樣的身板真的經(jīng)不住他一拳。 最后是柳同桑臉色鐵青地把他們分開來的,大鵝叨人挺疼。 接著他冷冷地摘下了臉上的眼鏡,摔在桌上:“滾吧?!?/br> “如您所愿,長官。” 他沒忘了給他行禮,父母的表情看起來很是驚惶。 最后直到探視結(jié)束,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些什么。 他隨手把眼鏡扔進了垃圾桶,聽到綾織還在外面和安吉竊竊私語。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br> 安吉聳了聳肩膀。 “反正他們看起來關(guān)系就挺僵的。” 他將臉埋進了臂彎。 綾織遲疑了一下:“他沒事吧?” 安吉聳了聳肩膀:“你說這種當眾斗毆?問題不大,余右沒還手,不會被記過的?!?/br> “……不?!本c織絞盡腦汁地思索著,“就,這種情況,以前出現(xiàn)過嗎?” 安吉遲疑:“大概沒有吧?” “那么,別人有過這種情況嗎?”綾織覺得這種詭異感就像心臟上勒住的一根線,“我是說,從小就被養(yǎng)在圣所里,和家人不親密的情況也常見吧?” 安吉搖頭:“不知道誒,不過塔爾瑪此前的歷代軍團都是普通人,我們屬于‘新生力量’,從X軍團開始延續(xù),到現(xiàn)在才到二代。所以很多訓(xùn)練模式都不完善,圣所也屬于新起設(shè)施,但目前看來,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才對?!?/br> 沒什么問題? 綾織差一點就沒忍住,這問題大了! “說起來,織織你不換衣服嗎?”安吉催促她,“他們都換上了,你也換上給我看看嘛!” 綾織看著手里的這件很明顯就是機械織造的毛衣,憋了半晌,最后還是把它套在了腦袋上。 “好看嗎?” 安吉真誠地點頭:“好看,織織真漂亮!” “我也要穿這個東西嗎?”洛若荷扯著身上的毛衣,“我沒有合適的毛衣鏈配它?!?/br> “天啊,小少爺,你的那些首飾隨便一個都要標價上萬,我才不敢當!” 洛若荷說:“沒關(guān)系,反正母親今天又給我塞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br> 他說完,看了一眼余右緊閉的睡眠艙,沉聲道。 “我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綾織看向了他。 后者認真道:“這屬于家族繼承人之間的財產(chǎn)分配不均勻問題,其實不必擔(dān)心,因為我們有國會作為后盾,也不用太掛念家中的財產(chǎn)?!?/br> 安吉:“……你開心就好?!?/br> “等等!”綾織看向了洛若荷,“洛若荷,你家是貴族嗎?” “是舊貴族?!甭迦艉杉m正了她,“我的父母早就改過自新,成為‘革新派’的一員了,他們現(xiàn)在是執(zhí)政官和國會的忠實后盾?!?/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