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寄白低低應(yīng)了一聲。

    他做老師，也看過許多學(xué)生陷入不得已的困境。在這個時候，他只能盡力幫一把, 也無法直接改變別人的人生。

    他的情緒有些低落，明南在電視放了一部治愈的電影，和他一起坐在沙發(fā)上看。小橘貓趴在兩人的身邊，像一塊焦糖棉花糖一樣，柔軟的肚子隨著呼吸緩緩起伏。

    “傅老師，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彼吭诟导陌椎募缟?，手上一下一下緩慢地?fù)嶂婧娴男∝堖洌骸半m然你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多，但你已經(jīng)做得很多了?！?/br>
    “是嗎？”

    “是啊。”明南仰起來看他：“你已經(jīng)忘了高中幫過我什么，但我都還記得，有很多很多。在你覺得不重要的地方，肯定有也有很多很多人記得?！?/br>
    傅寄白笑了一下，重復(fù)道：“是嗎？”

    “嗯！”

    “如果有一天我站在頒獎臺上，需要說感謝詞，那第一個一定是你?！泵髂现逼鹕恚攘艘宦?，用嚴(yán)肅的語氣示范：“感謝傅老師當(dāng)初駕著七彩祥云出現(xiàn)在我面前，沒有傅老師，就沒有如今的我……”

    傅寄白被她一本正經(jīng)的語氣逗笑。他并不記得自己曾經(jīng)有幫過明南太大的忙，但明南總是這樣說。他就當(dāng)是真的。這種肯定無疑比更多安慰的話更叫人安心。

    他擁著愛人，說：“那我也要感謝你?！?/br>
    “感謝我什么？”

    “感謝你把我放在第一個?！彼谔鹤拥紫屡c明南十指相扣，看著電影里恩愛相擁的男女主人公，溫和地道：“也謝謝你成為我的第一個?！?/br>
    ……

    周六如約而至。

    出門之前，明南在化妝臺前坐了很久。

    傅寄白喂完貓，拖完地，將家里能做的家務(wù)都做完了，回到臥室里看見她還對著鏡子涂口紅。

    他倚著門框，有些無奈：“需要這么認(rèn)真嗎？”

    “當(dāng)然了?！泵髂贤客昕诩t，又打開首飾盒，語氣認(rèn)真：“今天是我第一次見你的朋友，當(dāng)然要給他們留一個好印象?！?/br>
    明南：“再說了，傅老師你這么優(yōu)秀，我不認(rèn)真準(zhǔn)備，怎么讓他們覺得我們倆特別般配？”

    傅寄白不是很理解她的全力以赴，他耐心等在一旁，看著她在首飾盒里挑挑揀揀，試了一個又一個，總算挑選出滿意的首飾，最后拎上了生日時收到的包。

    他將妻子從頭到尾打量一番，沒看出什么太大區(qū)別，又微妙地察覺到一點不同——她連戒指都戴了兩個——一個是婚戒，一個是裝飾。

    “等等?！泵髂铣鲩T前又停下，對他挑剔道：“傅老師，你這件毛衣不搭，去換我昨天給你買的那件?！?/br>
    傅寄白低頭，沒看出什么不對，但妻子要求，他還是聽話地去換了內(nèi)搭的毛衣。

    圣誕臨近，又恰逢周末，路上車流堵滯，他們在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堵了許久。相約的幾個好友已經(jīng)提前到達(dá)，明南拿著他的手機，在他們的好友小群里道歉。

    嚴(yán)浩：【菜都上齊了，就差你一個了。（照片）】

    杜文林：【遲到?jīng)]關(guān)系，罰酒三杯！】

    孟方東：【你忘了他半杯倒，@傅寄白最后來的那個結(jié)賬??！】

    嚴(yán)浩：【請客就算了，他工資沒多少，現(xiàn)在還要養(yǎng)家糊口，不容易?！?/br>
    看到這，明南目光一頓，掏出自己手機，給他轉(zhuǎn)了一筆錢。

    聽到零錢入賬聲，傅寄白手扶在方向盤上，側(cè)目過來：“怎么？”

    明南一臉正色：“給你撐場面?！?/br>
    傅寄白輕笑道：“不用，都是熟人?！?/br>
    “要的?！?/br>
    從那個小群里的只言片語，看得出他的好友經(jīng)濟狀況都不錯。她的傅老師從前是人群中頂頂出色的那一個，現(xiàn)在是個普通的人民教師，明南生怕他心中會有落差。

    在好友面前，誰也不想表現(xiàn)的落魄。

    到達(dá)目的地，臨下車前，明南又認(rèn)認(rèn)真真照了鏡子，補了口紅，她撩了一下長發(fā)，嚴(yán)陣以待，“走吧，傅老師?！?/br>
    傅寄白啞然失笑。

    聚會的地點定在一個比較出名的餐廳，他們提前定了包間，進(jìn)去后問了一句，服務(wù)生便引他們過去。

    他們到時，包間里的眾人正聊得熱火朝天，聽到敲門聞聲抬頭，入目先被震了一下。

    站在門口的夫妻倆顏值遠(yuǎn)在常人之上，不說明南，只說他們更熟悉的傅寄白。早知他這人從小到大顏值出眾，但忽然一見，面前人身高腿長，斯文俊雅，衣品被挑剔的明南特地糾正過，堪比雜志的時尚男模，配上那張完美不可挑剔的英俊面容，即使相識已久有了免疫力，他們還是下意識看得一呆。

    再看他身旁的新婚妻子，身材高挑，明眸皓齒，巧笑倩兮，站在他身邊也不遜色半分。眾人又是一愣。

    包間頭頂?shù)乃敉渡湎聼艄?，夫妻倆手挽手站在一起，亮眼得像百萬攝影師用最和諧光影拍出的精修畫片。

    包間里出現(xiàn)短暫的沉寂。依依向物華 定定住天涯

    傅寄白主動開口：“抱歉，路上堵車，我們遲到了。”

    “……傅、傅寄白？”最靠近門口位置的嚴(yán)浩率先回過神，熱情地起身，“好小子，這么久不見，你怎么還越長越帥了？”

    另一人附和打趣：“你終于出道了？”

    “來來來，早給你們位置安排好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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