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妻似錦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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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莞回頭向包廂走去,看到兩位身著華服的中年男人和一個(gè)女扮男裝的小姑娘迎面走來。他們的門正對樓梯口,看到一個(gè)小娘子好像跟孫家女眷發(fā)生了不愉快。 跟在后面的謝明珍低聲說,“大伯,爹,她就是二嫂?!?/br> 盡管韓莞不認(rèn)識他們,也看出他們是謝家男人。不僅她看出來女扮男裝的是謝明珍,那兩個(gè)男人長得跟謝明承有些相像,也就跟兩只虎有些像。 不知他們看沒看到孫家人無禮的那一幕。 真是好巧不巧。 韓莞要來京城發(fā)展生意,就做好了會跟謝家人碰面的準(zhǔn)備,只是這個(gè)碰面的時(shí)機(jī)不太好。她先愣了一下,馬上收斂面部表情,低頭側(cè)身而過。 謝明珍喊了句,“二嫂。” 韓莞繼續(xù)走著。誰是你二嫂? 謝明珍又叫道,“韓jiejie,酒樓的菜很好吃,裝修和碟碗也別致?!?/br> 她這么說,做為酒樓大股東的韓莞只得停下,回頭禮貌地說道,“謝謝二姑娘的夸獎,希望你用餐愉快?!?/br> 謝明珍笑道,“我們很愉快?!?/br> 韓莞沒再言語,推門進(jìn)屋,再把門關(guān)上。 謝國公和謝二老爺這是第一次看到韓莞,印象不錯(cuò)。小媳婦不僅長得好,關(guān)鍵是有氣度,舉止得當(dāng)。 面對孫家人時(shí)的波瀾不驚,看出他們身份的從容不迫,跟謝明珍保持明面的彬彬有禮…… 韓氏的城府和從容,令他們刮目相看。這個(gè)年紀(jì),就是他們自己,也不會比她做得更好。 鄉(xiāng)下的那幾年,韓莞究竟遭遇了什么,如何從一個(gè)無羞恥感的蠢丫頭蛻變成這樣的? 他們下了樓,一個(gè)府中下人上前稟報(bào),“稟國公爺,二老爺,世子爺遣謝祥回府送信了。” “明承派人回來了!” 謝國公幾人一喜,快步出了酒樓。 韓莞進(jìn)屋后就沉了臉。 二虎問道,“娘親,剛剛你跟誰說話呢?” 韓莞含混道,“一個(gè)熟人?!?/br> 韓莞回到黃家后,跟兩只虎說了與他們說話的那兩個(gè)“爺爺”是誰,讓他們離謝家人遠(yuǎn)著些,以后看到不認(rèn)識的人,不要多說。 有了與那位謝老國見面墊底,兩只虎已經(jīng)沒有那么激動和悲憤了,再說那兩個(gè)謝家男人也沒有要強(qiáng)認(rèn)他們的意思,嘟著小嘴允諾。 今天本是令人高興的日子,但謝家人的心思昭然若揭,又有孫家的無禮,讓韓莞沒有了一絲喜悅之情。她抱著翠翠進(jìn)入空間,聽著舒緩的音樂,才漸漸進(jìn)入夢鄉(xiāng)。 次日晌飯后,韓莞送韓芝和韓宗亮回家,這時(shí)候去正好未時(shí)末能到韓家。聽小姐弟說,小包氏和章氏最喜這個(gè)時(shí)候出去串門子。 小姐弟非常不想回去,也不得不回去。 韓莞笑道,“過些日子,找機(jī)會接你們?nèi)ムl(xiāng)下多玩幾天。” 她昨天晚上讓人在聚滿樓的小櫥窗買了四斤紅腸、四斤香包rou,就是今天送大房和三房的禮物。 這次她沒有先去大房,而是直接去了三房。 第一百二十四章 老魯老姨太太 江氏來開的門。低聲笑道,“老太太帶著蔣姨娘去四房串門子了,六太太帶著淑丫頭去女婿家了?!?/br> 家里只有江氏一人,正好。 韓莞拉著江氏去了他們屋。 韓芝去廚房兌了一碗糖水端給韓莞,又倒了一碗茶給坐在樹下的春大叔。做為家里的男人,韓宗亮陪著春大叔說話。 江氏一直記著韓莞交待她的事情,悄聲說道,“這些日子,家里沒來不常來的人。老太太倒是托人給鳳城的親戚帶了二十兩銀子和一封信過去?!?/br> 韓莞道,“什么親戚?” 江氏道,“也不算正經(jīng)親戚,是老魯老姨太太的娘家親戚?!币婍n莞有些蒙,又解釋道,“老魯老姨太太是三老太爺?shù)纳浮H缃耵敿业睦先酥皇H咸珷數(shù)囊粋€(gè)表嫂,好像就是給她帶?!?/br> 這么算下來,那位老魯老姨太太就是這具身子的親太祖母了。 韓莞想了想了,還是沒什么記憶。 江氏又道,“老爺過去跟我念叨過兩次,說他的命格不好,克死了親爹。親爹死了沒多久,親爹的生母老魯老姨太太傷心過渡,也得病死了。聽大太太說,老魯老姨太太是老老侯爺?shù)牧兼?,長得異常美貌,又特別有手段,深得老老侯爺?shù)臍g心。早年,由于老老夫人早逝,老魯老姨太太把持著侯府好些年,大老太太、先二老太太年輕時(shí)沒少受她的氣。大太太還說,老老夫人早死,就是被老魯老姨太太氣的。” 韓莞似抓住了一絲脈絡(luò),問道,“我祖父是什么時(shí)候去世的?” 江氏低頭想了想,說道,“好像是在老爺十二歲那年去世的。老爺小時(shí)候課業(yè)好,在族學(xué)里總是排第一,十二歲就中了童生,宗錄課業(yè)好就是隨了他??上Я?,公爹突然暴病而亡,老太太傷心過渡,天天打罵老爺,說都是老爺命格不好,把親爹克死了。自此后,老爺再無心課業(yè),整日渾渾噩噩。還是在他十六歲的時(shí)候,老侯爺讓他去從軍,才算有了前程……” 又笑道,“現(xiàn)在大太太和老太太不對付,把過去府里那些老掉牙的事兒都拿出來說,基本上都是說老魯老姨太太怎么小婦翻天,怎么整嫡系。前些天,老太太還因?yàn)榇筇教幷f老魯老姨太太的是非,跑去大房跟大太太吵架?!?/br> 韓莞自覺真相了。 早年,老老夫人死了,老魯老姨太太把持侯府,又得老老侯爺?shù)膶檺郏旬?dāng)家媳婦大老太太架空。為了讓自己親孫子承爵,不知用什么法子把兩個(gè)孩子互包??捎H孫子十二歲時(shí)卻意外毀容,不僅不能承爵,這輩子也毀了。知道真相的三老太爺氣死,她也氣死了…… 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韓莞長長舒了一口氣,笑起來,問道,“太太知道鳳城魯家的具體情況嗎?” 江氏不知韓莞為何突然高興起來,搖頭道,“不知道。不過,章氏說老太太是花銀子請龍門鏢局的人送的,花了二兩銀子呢。鳳城離咱們這里腳程只有三、四天的路程,老太太請哪房的下人或是沒錢的鄰居跑一趟,連一兩銀子都花不到,人家還要承她的情。章氏氣得什么似的,說老太太把她的私房銀子搶去,卻這么舍得給不相干的人花錢……” 自從小包氏跟章氏有了嫌隙,章氏經(jīng)常會在江氏面前念叨幾句小包氏的不是。江氏不傻,只聽不說。章氏說了無事,若她說了,再被章氏傳過去,她就倒霉了。 韓莞笑道,“非常好。太太多注意老太太,她有什么異樣都告訴我,事無巨細(xì)。若事情重要,你可讓我舅舅給我?guī)??!?/br> 江氏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她沒問為什么,只要是韓莞讓她做的,她都無條件去做。 韓莞還是第一次跟江氏如此輕松地說笑,覺得江氏應(yīng)該是個(gè)爽快之人,也比較有成算,比韓泊深清醒多了。只是在韓家壓抑久了,才表現(xiàn)得少語木訥。 韓莞悄聲提點(diǎn)道,“太太聽我一句勸,多讓兩個(gè)孩子親近大祖母,提防著老太太。不要讓宗亮單獨(dú)跟她相處,這事我也囑咐過宗亮。等到姑丈派去邊關(guān)送信的人回來,最好讓宗亮去大祖母那里住,再請大祖母遣人把他送去我家……不管老太太怎么作,都不要生氣,等著我爹回來團(tuán)聚,將來咱們家會有好日子過?!?/br> 她怕小包氏知道親孫子韓宗智死了,更不待見韓宗亮。 江氏鄭重地點(diǎn)點(diǎn)頭,“我聽姑奶奶的。” 韓莞又要去大房。 江氏道,“大老太太被大姑太太接去李府了?!?/br> 韓莞便不想去了,把紅腸和香包rou交給江氏,請她在大老太太回來后送過去。 她坐上驢車,想著讓誰去鳳城打探魯家情況更適合。春山去不了,春大叔家里離不開,郝叔父子剛來家不久,這么隱密的事不好讓他們?nèi)マk。而且,即使派他們?nèi)チ?,人生地不熟,又沒有認(rèn)識的人,拿著錢也不一定能打探出有用的消息…… 回到黃家,上街玩的兩只虎和韓苒也回來了,他們買了許多回去送人的東西。幾人打包東西,準(zhǔn)備明天回鄉(xiāng)。 柳氏不舍道,“每次都這么匆匆忙忙,想多留你們幾天都不成?!?/br> 二虎笑道,“舅姥姥,等以后我家在京城買了大宅子,時(shí)常請舅姥爺、舅姥姥、英小姨、賀舅舅去我家里玩,咱們就能時(shí)常見面了。” 他聽娘親說過,以后有錢了就會在京城買宅子。 大虎又道,“大酒樓特別賺錢,我家能買大宅子,舅姥姥家也能買大宅子,還要給英小姨攢多多的嫁妝?!?/br> 二虎補(bǔ)充道,“還要給咱們小姨攢多多的嫁妝?!?/br> 黃英紅著臉跺了跺腳,嗔道,“討厭,說什么呢?!?/br> 韓苒已經(jīng)被打趣慣了,臉皮早厚了,笑道,“只說給我們攢嫁妝,好像不給你們攢聘禮似的?!?/br> 逗得眾人大樂。 柳氏喜得捧了捧兩只虎的胖臉,笑道,“小嘴兒蜜甜,舅姥姥承你們的吉言。“ 第一百二十五章 氣瘋了 晚飯后,黃琛才從酒樓回來。 他一臉喜色,“今天的客人比昨天還多,絕大多數(shù)是回頭客,晚上沒有預(yù)先定座的人還要排隊(duì)。西紅柿和二荊條辣椒供不應(yīng)求,今天晚上開始,這兩種菜每桌限量……” 這個(gè)好消息讓在座的人都高興。 黃琛又道,“勤王爺和任將軍又去了,晌午和晚上都在藍(lán)亭吃的飯,說是最喜一品鮮鍋。謝老國公也去了,他包下綠亭吃了兩頓飯,還問我怎么兩只虎沒去酒樓。又有兩波鬧場的,都被勤王爺喝止了,謝老國公還要打人,被人勸住……” 一聽謝家人韓莞就頭痛,說道,“舅舅只把謝家人看成一般的食客,吃飯收錢,別的什么事都不知道?!?/br> 至于趙暢今天又去吃一品鮮鍋,韓莞知道他是去幫忙當(dāng)保安,記了他的情。 次日早上,黃琛沒有去酒樓,他要先把韓莞一家送走。 吃完早飯?zhí)靹倓偞罅?,韓莞等人走到門外準(zhǔn)備上車,就看到一輛馬車急急駛來,車夫韓莞見過,是大房的下人。 馬車停下,韓宗瑞的媳婦呂氏從車上下來。 她眼睛微紅,頭發(fā)零亂,神態(tài)極其疲備。 韓莞一驚,問道,“怎么,家里出事了?” 呂氏快步跑來抓住韓莞,把韓莞沖得往后仰了一下,哭道,“五姑,家里出大事了。昨天姑丈府里的下人把信送過來,咱們韓家已經(jīng)死了九個(gè)男人,八個(gè)充軍的,流放的十爺也得病死了。五個(gè)房頭都死了人,家里哭鬧聲一片。六叔父和八爺宗智都死了,三祖母和六嬸哭得厲害,三祖母哭暈過去幾次……哦,五姑放心,二伯父和宗錄無事。祖母帶著婆婆和我每房去安慰,后半夜每房才哭累了消停下來,我們回屋歇息……” 今天天還未大亮,突然從三房傳來尖叫聲和哭鬧聲,是江氏和韓芝的,聲音特別恐怖,還夾雜著“救命啊,殺人了”的聲音。 眾人嚇壞了,都穿上衣裳跑去三房。 原來是小包氏拿著棍子闖進(jìn)江氏的屋子,朝韓宗亮劈頭蓋臉的亂打。韓宗亮和韓芝正睡得香,韓宗亮連哭都沒哭出來就被打暈過去。韓芝醒來趕緊爬在弟弟的身上保護(hù)弟弟,被打得尖聲哭叫。 江氏和蔣氏正在廚房做早飯,聽到哭鬧聲趕緊跑過去。 江氏抓住小包氏的棍子不許她再打,小包氏像瘋了一樣,抓江氏的頭發(fā)打她的臉,還罵著,“我的泊壽、宗智都死了,孽種怎么還能活著,他也去死,下去陪他們……” 大老太太等人跑過去,看到韓宗亮被打得頭破血流,滿臉是血,已經(jīng)暈了過去。韓芝的后背青青紫紫,大哭不已。 大老太太趕緊讓人抱韓宗亮去醫(yī)館…… “祖母讓我來接你過去,看這事怎么處理。三祖母一定是瘋了,宗智死了,她能靠的只有宗亮,怎么還能這樣打他,還說出讓他去死的話……” 盡管呂氏暗自慶幸自己男人和公公都還活著,但小包氏的瘋勁把她嚇得不輕,話也說得結(jié)結(jié)巴巴。 韓莞大怒。小包氏真是強(qiáng)盜邏輯,他們貪心換了孩子,是他們把孩子送上不歸路,憑什么把氣發(fā)在韓泊深和韓宗亮身上。 她問道,“宗亮傷勢如何?有危險(xiǎn)嗎?” 她的聲音都有些發(fā)抖。她很自責(zé),早知道昨天不該讓韓宗亮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