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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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玩意兒到底要怎么摘下來? 夏油杰對著天城光司的眼睛糾結了半天,最后也沒能研究出來,如何把這種對他來說過于陌生的東西取下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夏油杰這個人也算是比較古板的類型。 他的父親夏油龍是個非常傳統(tǒng)的僧人,他的母親也不是什么時髦的人,從小他就在寺廟中過著非常簡樸的生活,到現(xiàn)在做過為止最出格的事情,也只有在他父親面前說的那一句想要成為咒術師了。 所以,雖然好幾年前他就知道天城光司的瞳色是隱形眼鏡偽裝的,但是更詳細的他就完全不知道了。 夏油杰苦惱極了。 天城光司臉上誘人的笑容凝固了。 事情到底哪里發(fā)生了問題。 明明他已經(jīng)擺出這么誘人的姿態(tài)了,那些暗示的話,他也好好的照著網(wǎng)上教的說出口了,可他面前這根木頭,卻還在糾結著關于隱形眼鏡的事情。 怎么會這樣。 杰他的腦袋里都裝的什么? 天城光司翻了個身,他從床上坐起來,扯住了夏油杰的袖口。他不高興地說:既然你都已經(jīng)說好和我分手了,為什么事到如今還來看我? 夏油杰當然什么都說不出口,他伸手又摸了摸天城光司的額頭,在感覺到掌心灼熱的溫度之后,他嘆了口氣。 因為剛剛喝了酒的關系,所以天城光司現(xiàn)在大概是不能吃感冒藥的。而且光司身體不太好,經(jīng)常吃藥的話,多少對他的身體還是會造成一些負擔的。 于是夏油杰轉身去冰箱里找冰塊。 用物理降溫的辦法,也許能讓他的體溫快速下降。 天城光司等了一會兒,卻始終沒有等到夏油杰的答復,他干脆一言不發(fā)地抱著對方的手臂,不讓夏油杰再往前走了。 天城光司抱著的那條手臂之下,剛好纏著鎖鏈。天城光司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只是在觸碰到這根鎖鏈的時候,就好像有什么冷冰冰的東西,沿著鎖鏈爬上了他的身體一樣,冷到靈魂都在打顫。 可是盡管如此,他卻仍舊固執(zhí)地不愿意松開自己的手。 夏油杰用另外一只手稍微努力一下,沒能把天城光司從自己的手臂上剝下來,反而讓天城光司的衣服變得凌亂了一些。 他只能無奈地說:怎么醉成這樣 盡管他嘴上這么說,可是在看到戀人的動作之后,他的心還是柔軟了下來。 藏在他大腦里的那個聲音在對他說:你要占有他嗎?這也是人類的劣根性,就像他對于你的愛慕也是出于占有欲一樣,你難道不會覺得這一切過分丑陋嗎? 如果是在平時的話,夏油杰一定會想方設法地反駁大腦中的這個聲音,他會沉湎于痛苦之中,他會因為自己永無休止的愛意而感到痛苦。 可是這一切在看到天城光司的時候,就不再像是痛苦的折磨了。 那種小孩子一樣的撒嬌,那種直白無比的暗示,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來呢? 可是,每當他看到天城光司的時候,最先想到的永遠是記憶里那個悲慘的未來。 是那個因為他而失去了一只眼睛,所以眼睛上貼著紗布的戀人。是那個在生命的最后仍然乞求著他、希望和他一起離去的戀人。 他沒有辦法回應天城光司的愛意,因為無論如何,他最后都會傷害到對方。 可是,他卻期待著對方的愛。 他會因為天城光司想要占有他而愉快,他會因為天城光司偶爾表現(xiàn)出的那一星半點的占有欲而滿足。 說不上來是好是壞。 在人類所鐫刻下的七宗罪之中,愛也是無可饒恕的一種罪孽。 在伊甸園中,第一條蛇出現(xiàn)在了人類的面前,從亙古到現(xiàn)在,這份罪孽代代相傳,最后也流淌在了他的血液之中。 他大腦中的那個聲音惡意越發(fā)強烈:你真是我見過最惡心的人類了。 夏油杰在心中回答:我如今的模樣的確很丑陋,可就算在這個時候我也知道,他正期待著這樣的我。就算我淪落到泥沼之中,就算我滿身罪孽無法洗脫,他仍然會像這樣愛著我,他也仍舊會像這樣接納我。 他大腦里的聲音帶著嘲諷的意味:那不是很好嗎?和他一起墮落到深淵里去,就算到了地獄里也不會孤單寂寞。 而夏油杰只是平靜的回答:正因如此,我才無法擁抱他,他不應當陪我下地獄。 夏油杰望向身邊的天城光司。 大概是因為鬧騰得有些過分了,加上喝了酒之后還戴著隱形眼鏡,實在是不舒服。天城光司隨便摘下了眼睛里的東西,抱著他的手臂像是睡著了。 于是夏油杰彎下腰。 他比天城光司長得要高很多,稍微俯下身體就能夠完全將對方圈在自己的懷里。身材嬌小的少年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蹭了蹭,于是他安安靜靜地蜷縮在了他的懷中。 最開始天城光司是在裝睡的,但籠罩著他的氣息,實在太讓人有安全感了,他緊繃的神經(jīng)也因此而放松了下來。 夏油杰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在感覺到少年的呼吸趨于平穩(wěn)之后,他最后還是沒有能夠壓抑住自己的情緒。 在這一晚的最后,天城光司得到了一個吻。 是他期盼已久的吻,也是他無從得知的吻。 第40章 但愿此刻能夠無限延長。 但愿今夜恒久。 但愿永無天明。 一切激烈的情緒都在此刻延續(xù)著,他分不清此刻的自己究竟是被什么所蠱惑,也許是那些不安全感,也許是因為別的什么。 天城光司已經(jīng)睡著了,他的呼吸均勻。 夏油杰湊過去聽他的呼吸聲。 他們離得非常近,在這樣近的距離下,天城光司的呼吸幾乎噴吐在他的耳邊,柔軟的呼吸撩撥著他內(nèi)心最為隱秘的情緒。 夏油杰在想,天城光司用那樣的完全信任的眼神看著,就好像自己心中最為骯臟的那一面也跟著暴露無遺了。 所以唯獨在那樣的眼神下,他什么也做不了。 可是身為人類的他,就是這樣卑劣。 在天城光司清醒的時候,他甚至連一個完整的吻都不敢給予對方,他只是親吻天城光司的額頭便算是親昵。 他并不是克制,那是壓抑到極致之后才會有的行為。 真實的他比天城光司腦海中所想的那個人更加暴躁易怒,他很傲慢,傲慢到大部分人都不會被他放入眼中。 他同樣很殘忍。 殘忍到在那個未來里,他毫無猶豫地結束了光司的生命。 天城光司是個非常尊重生命的人,他熱愛著這個世界。 而天城光司永遠也不會知道,在他心中完美無缺的那個戀人、那個在寺廟檀香圍繞中長大的戀人,本質上是個多么冷漠的人。 人類和蟲子又有什么區(qū)別呢?夏油杰會因為道德感而遵從人類世界共同認可的秩序,可他卻不會因為做錯了事而懷有負罪感。 可也不是那么絕對。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天城光司是和他們不同的,是所有人類當中最特殊的那一個。 是他愛著的人。 夏油杰按著天城光司,最后還是沒有忍住,他在對方的唇邊留下了一吻。 這一吻纏綿無比,少年柔軟的唇被他反復□□,直到蒼白的唇色也變得艷紅,閃爍著水光,那張漂亮的臉也在此刻變得無比誘人。 熟睡中的人無法反抗。 天城光司太過熟悉夏油杰身上的氣味了,如果換成是別的人,在觸碰到他之前,天城光司就能感受到對方的氣息,并且蘇醒過來。 可現(xiàn)在吻他的人是夏油杰。 于是在這樣熟悉的氣息之中,他安安穩(wěn)穩(wěn)睡得更沉了。 今夜的夢無比漫長。 夏油杰的吻很快就從少年的唇邊,一直延續(xù)到了曖昧不清的地方。 他稍微有些用力的咬了一口對方的脖子,睡夢中的人好像感到很難受似的嗚咽一聲,可盡管這樣,他也沒有反抗,是撒嬌似的蹭了蹭他。 在天城光司清醒的時候,夏油杰從來都不敢這樣做的。 在光司清醒的時候,他總是克制的,溫柔的,仿佛一切負面情緒都和他沒有關系。 但所有的這一切都會被光司的睡顏所擊潰。 天城光司永遠都不會知道,在他熟睡的時候,作為戀人的杰是如何親吻他眼睛的,光司也不會知道,在他熟睡的時候,戀人是如何沿著他的臉頰,一路深深吻到他修長脖頸的。 這一切都是現(xiàn)在的天城光司所不知道的秘密。 是他不為人知、最為卑劣的那一部分。 天城光司應當擁有普通人的人生,這樣的人生,偏偏是他所無法給予的。 幼年時的他以為,只要變得比現(xiàn)在更加強大,強大到?jīng)]有任何人能擊敗他,那么他就一定能夠保護好天城光司。 可等他成為了咒術師之后,他才意識到,自己也是天城光司所有不幸中的一環(huán)。 是最致命的那一環(huán)。 會有人能想到嗎? 口口聲聲說愛著天城光司的他,現(xiàn)在正在親吻著熟睡中的人。天城光司的脖子就在他的齒邊,血管隔著一層皮膚。 他以保護為借口,用無可拒絕的姿態(tài),將天城光司遠遠地推開。 可在心中時刻作祟著的占有欲卻令他無法就此收手,他現(xiàn)在仍舊在親吻著自己的戀人。 如果看到這樣的他,光司會害怕的吧? 可是這一切,天城光司注定無法知曉,所以沒有關系。 等到夏油杰終于松開天城光司的時候,他注意到一邊的人已經(jīng)站了一會兒了。 房間的角落里,嘴角有疤的男人隨意拎著自家兒子,就像在拎著一袋蔬菜似的,他不知來了多久,只是隨意的站在角落里。 而被他像拎蔬菜一樣拎著的嬰兒此刻正在哇哇大哭著,正是因為嬰兒的哭聲,讓他的位置暴露了。 他被夏油杰發(fā)現(xiàn)了,倒也不覺得尷尬。 他只是換了個姿勢拎著自家兒子,然后自顧自打開了冰箱,在冰箱里翻找了一陣,發(fā)現(xiàn)里面全是一些酒精飲料之后,只能折中地找了個杯子,為自己接了杯水一飲而盡。 夏油杰盯著他,等到面前的男人終于喝完水后,他才冷冰冰地問對方:你是誰? 這個人的身形讓他覺得無比熟悉,可他卻一時之間想不起來究竟在什么地方見過這個人,只有條件反射般的厭惡讓夏油杰覺得有些作嘔。 聽到了他的提問,面前的男人倒也不覺得夏油杰的態(tài)度有多惡劣,他的語氣甚至還相當溫和:我說,你的吻技真是有夠糟糕的。 甚爾說的倒也是實話。 畢竟以禪院甚爾的眼光來看,夏油杰內(nèi)心的焦躁在這一吻中完全顯露無遺,并且在親吻的時候,完全沒有考慮到對方的感受,所以顯得有些過分粗魯了。 就在禪院甚爾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被他拎著的惠哭聲總算是漸漸停了下來,他扁著嘴巴看著自家不靠譜的老爹,又想起了對自己非常溫柔的那個大哥哥,于是他自顧自在房間里找了一陣,在發(fā)現(xiàn)那個大哥哥就睡在床上的時候,他的表情亮了起來。 禪院甚爾巴不得這個麻煩的要命的小崽子天天粘著別人,他倒是沒有阻止,只是任憑小嬰兒跌跌撞撞地朝著天城光司的方向走去。 夏油杰冷冰冰地看著他 就在這個時候,他終于想起了面前這個人是誰。 他的確是見過這個人的,只不過他是從那張模糊不清的照片中見到這個人的。 因為拍攝照片的時候,隔的距離太遠,照片中甚至連他的臉都拍攝不清楚??赡欠N讓人反胃,讓人作嘔的氣息,在見到面前這個人的第一秒,就讓他認出了對方。 夏油杰冷冰冰地說:是你啊。 禪院甚爾忽然想起了之前自己被偷拍的事情,那時候的他,出于保護搖錢樹的目的,好像是稍微為天城光司解圍了一下來著。 禪院甚爾又看了一眼天城光司。 就連他也感到頭痛的小鬼在這個時候睡得倒是安穩(wěn),這也側面的體現(xiàn)出了天城光司對面前這個人,有著非比尋常的信任。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個了。 禪院甚爾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隨口說:初次見面,你就是那個前任君啊。 他在說前任這個詞的時候,故意把語氣放得很重。于是他整句話就帶上了nongnong的嘲諷意味,就好像是在挑釁似的。 實際上,甚爾倒也不是故意把這句話說的這么火藥味十足的,他講話天生就是這種腔調。 他甚至還有點同情夏油杰。 畢竟天城光司這個人,本質上實在稱不上是什么小天使,他心眼多得要命,就連他也會感到有些頭痛。 而現(xiàn)在看著夏油杰這樣的舉動,他明顯是不知道天城光司本性的。 于是,在禪院甚爾對夏油杰打招呼的時候,他聲音里那一點點憐憫,就被無限放大了。 這憐憫落在夏油杰的耳中,簡直和耀武揚威的挑釁沒有任何分別了。 夏油杰面無表情的看著甚爾。 在這個時候,夏油杰的腦子卻非常清醒。 夏油杰一言不發(fā)的攥著自己手腕上的鎖鏈,冰冷的鎖鏈稍微喚回了他一點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