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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殺豬開始學(xué)機甲 第242節(jié)

    朱石撓撓頭,心有余悸地向莫仆道歉,“不好意思啊小兄弟,這星獸殺多了,看到這玩意都形成下意識反應(yīng)了,你見諒哈?!?/br>
    “沒關(guān)系?!?/br>
    莫仆搖搖頭,朝著各位戰(zhàn)斗團團長頷首道,“莫仆還有一些公務(wù)在身,就先行告退了。”

    男人的離去影子被火光搖曳的很長很長,在盡頭模糊處逐漸搖晃出了一頭張牙舞爪的黑色猛獸。

    這頭猛獸如同一只長久潛伏在男人靈魂里的噩夢,似乎稍有不慎,他這骨瘦如柴的身軀就會被吞噬的連骨頭渣都不剩。

    第220章 沒有殺豬的第二百二十天  你說,我還能……

    快步離開篝火的莫仆側(cè)身拐到了一處營帳的角落里,那口緊緊提起的氣才緩緩從胸膛吐出來。

    因倉促逃離而被寒風(fēng)拉扯開暴露出的皮膚,此刻已經(jīng)被這極寒的溫度凍得通紅一片,莫仆伸手將戰(zhàn)斗服拉緊了一些,只覺得這片雪境世界似乎越來越寒冷了。

    或者它一直都是如此嚴寒,只是自己身體內(nèi)部的生機不斷被吞噬,作為s級強者的他,此時整個人身體強度卻連d級都不到,若是這風(fēng)霜在大一些,恐怕他都能直接命喪在此了。

    剛剛將右手舉起來,手心里那枚金屬物體隨著他的動作,將那原本結(jié)痂了的傷口又磨蹭了一下。

    血痂被金屬鋒利的角撕裂,幾顆觸目驚心的紅色血液,順著他掌心收緊的紋路砸落進下方潔白的雪層里。

    莫仆冷漠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仿佛受傷的那個人不是他一般,任由這傷口不斷被金屬撕扯,直到掌心的傷口再次凝聚結(jié)痂,直到這具生機耗盡的身軀再難以承受任何一點傷勢。

    男人緩緩攤開右手掌心,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中的,是一枚沾染鮮血的蔚藍色星星,這是帝國國旗的標志,也是四大省軍通用的軍旗標志。

    莫仆看著這枚星星良久后,在呼嘯的寒風(fēng)中輕聲開口道,“和尚?!?/br>
    “你說,我還能回頭嗎?”

    男人最后這句輕如鴻毛的聲音在剛剛從他胸膛震出時,便被這獵獵風(fēng)聲蓋過了。

    問出這句話后的莫仆突然扯開嘴角苦笑了一聲,搖搖頭自嘲道,“和尚啊和尚,你總說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可你不明白啊,這苦海漫漫,我的岸,早就被淹沒了?!?/br>
    精神源里寄居著的那頭擇人而噬的惡魔,無時無刻都在吸收著莫仆體內(nèi)的磅礴能量與生機,時至今日,他已經(jīng)連拿起船槳的力氣都沒有了,又何談將早已飄無方向的船舶向岸邊靠近呢?

    莫仆愣愣地看著自己手腕上那些不斷新生出來的黑色鱗片,只覺得自己這一生既荒唐又可笑。

    昔日的熱血少年夢想自己會像父親一樣,有朝一日穿上軍裝報效國家,可這個美夢在父親戰(zhàn)死,家人被敵人屠盡的那一刻全部破滅。

    而他就像是翻開了古老的羊皮卷,為了有朝一日能夠親自剜下敵人的頭顱復(fù)仇,與羊皮卷中記載的惡魔交換了靈魂。

    從此以后,他就像是惡魔手里的一把利刀,刀身上沾染了太多太多無辜的鮮血與生命。

    就算他每一次上戰(zhàn)場都是拼盡全力,就算他短短數(shù)月卻為人境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可這些,都不足以洗清他身上背負的罪。

    如果不是為了母親,他可能早就同父親一起,死在那個如雪境一般寒冷的冬季了。

    “和尚,你說這世間要是真的有十八層地獄,那么那位鐵面無情的閻王爺,又會判我下第幾層呢?如果真的有,我希望是第十八層?!?/br>
    莫仆將撩起的袖子放下,喃喃自語說罷這些話后,男人轉(zhuǎn)身向a2戰(zhàn)區(qū)大本營中最高的那方營長走去。

    他希望是第十八層,因為如果真的有十八層煉獄,那些畜生不如的魔鬼們,也一定會隨著他一起下去!

    ……

    “報告!”

    “什么事。”

    主營帳內(nèi)傳來幾聲咳嗦后,一個蒼老的聲音隨之響起。

    莫仆頓了頓,說道,“殿主那邊傳來了消息,問您什么時候撤離?!?/br>
    “撤離?”

    營帳內(nèi)部突然響起幾聲譏笑聲,“如此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我們?yōu)槭裁匆冯x?!?/br>
    莫仆低著頭,臉上毫無表情,正欲轉(zhuǎn)身走的時候,里面又傳了男人的聲音,“進來說話,我有事要安排給你?!?/br>
    揭開這棟主營帳帳門,一股刺鼻的藥味撲面而來,差點將莫仆的眼淚都跟著一起熏陶出來。

    莫仆眉頭微微蹙起,目光卻第一時間落在了3d地形盤前那個赤著腳的男人身上。

    男人一身白色素衣,那布料單薄到似乎外邊的如刀刃般的寒風(fēng)輕輕一刮就會開裂,他裸露在外的皮膚如老樹皮一般皺跡斑斑,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座落位在老藤樹下的冰涼墓碑,毫無一絲生氣。

    這就是當今人境名義上最高領(lǐng)導(dǎo)人——超神米贊。

    自鳳關(guān)超神失蹤與暴雪虛空,超神米贊擊退數(shù)頭來犯王將星獸后,便幾乎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里,媒體影視上都鮮少有這位老將軍的影子,就連暴雪前線的將士們都不怎么在見過他。

    要不是虛空聯(lián)合國偶爾下達的命令,還會出現(xiàn)超神米贊的簽署名,否則各國人民真的會以為這位高齡的老將軍會不會壽寢正終了。

    而近日,這位常年坐鎮(zhèn)在后方聯(lián)合國大本營的最高領(lǐng)導(dǎo)人,卻一反常態(tài)地來到了a2戰(zhàn)區(qū),來到了最危機的前線。

    并且到了戰(zhàn)區(qū)之后也沒有下達過任何指令,這讓一眾將士都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這位老將軍是要打算做什么。

    大概知道真相的莫仆微微側(cè)過頭,眼眸深處是掩飾不住的厭惡。

    外界都猜測超神米贊來這a2戰(zhàn)區(qū),是欲想在這大決戰(zhàn)的戰(zhàn)場上,跟星獸大軍來個你死我活。

    可莫仆心里卻一清二楚,什么欲要與王將星獸決一死戰(zhàn),那位昔日為人境戰(zhàn)死沙場的老將軍早就死在了鳳關(guān)校長失蹤的那一天。

    如今站在他眼前的,不過是一位即將垂死的老人妄想用年輕將士的尸骸,熬制一鍋長生不老藥的惡魔罷了!

    信仰之火在他心中早已死亡,留在這人世間的,僅僅一塊散發(fā)著惡臭氣味的干尸。

    莫仆的視線往米贊身邊看了看,男人旁邊的座椅上整整齊齊放置著一身素凈的軍裝,那軍裝是百年前的老款式,衣領(lǐng)被洗的有些褪色和起毛。

    看樣子這軍裝的主人應(yīng)該很愛惜它。

    莫仆不禁暗暗勾起一絲嘲諷的笑,作為在燎火尊者身邊待得最久的他,自然知道米贊這種反復(fù)無常,陰晴不定的性格。

    一面以這種崇高的姿態(tài)塑造自己與長生殿其他尊者的不同,一面又將心中的善反復(fù)按在地上揉搓,大聲宣揚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人類,為了心中大義。

    惡人不自知惡,以殘忍之道行所謂善事,這才是最可怕的!

    “尊者?!蹦吞み^門檻,并沒有向前走過去,而是立于門柱一旁低聲喊道。

    “都說了多少次,在軍隊,要喊我將軍?!?/br>
    米贊一雙渾濁的眼睛如刀一般剮了過去,看著莫仆似敬非敬的表情嗤笑一聲道,“罷了,跟一個將死之人,我何必浪費口舌?!?/br>
    說罷,米贊手指一動,一枚金屬芯片破空激射了過去,徑直落到了莫仆的手里。

    莫仆下意識地接住,在看清了金屬芯片上面的花紋時,瞳孔猛地一縮,震驚地喊道,“這是?!”

    “解除扣押你母親的密令?!?/br>
    米贊在莫仆驚喜的目光中抬了抬下巴,沙啞著嗓子道,“長生殿規(guī)矩,一條命換一條命,你應(yīng)該清楚?!?/br>
    莫仆死死將這枚金屬芯片握在手心里,咬著牙堅定地說道,“清楚?!?/br>
    “那就好?!泵踪濣c點頭,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就在莫仆欲要踏進營帳時,他肩膀就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

    莫仆單薄的身軀受此一撞,背脊直接轟向了旁邊的柱子上,口腔里血腥一片,涌上的一口鮮血硬生生地被他咽了下去。

    “啊!莫長官,對不起對不起!”

    負責(zé)通訊的士兵滿頭大汗地連忙將莫仆扶起,連連道歉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消息太緊急了,我一時著急沒看路……”

    “沒事。”莫仆擺擺手,問道,“什么消息讓你嚇成這樣,難道星獸大軍又攻過來了?”

    “不是?!?/br>
    通訊員急的整張臉都紅了,“帝國的霍少將帶著人闖進來了!”

    “轟——”

    米贊眼前那座精密的地形圖突然在這一刻崩塌,在通訊員震驚的目光中,米贊扶著旁邊的座椅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那雙渾濁的眼睛卻越來越亮,像是一頭在夜間行走的猛獸,在觸及到獵物那一刻反射出了可怖的綠色眼眸。

    “將、將軍?”

    通訊員有些驚駭?shù)乜粗矍笆B(tài)的米贊,默默地吞了吞口水,而后心一橫問道,“將軍,我們已經(jīng)準備好了戰(zhàn)艦,您隨時都可以撤離。”

    米贊搖搖頭,“先不撤離?!?/br>
    通訊員心急地抬頭,沒忍住將心底的稱謂喊了出來,“可是尊者,以霍少將如今的實力,我們根本擋不住啊,趁現(xiàn)在她還沒有靠近,我們還是抓緊撤離為好,只要撤離到聯(lián)合國大本營,她就不可能將在對您下手了!”

    “果然還是一群孩子啊,熱血上頭,竟然什么準備都沒有做,就這樣打著復(fù)仇的旗幟跑了過來?!?/br>
    “晉級偽神級又如何?我乃人境最高領(lǐng)導(dǎo)人,這近百來立下的功績又豈是她一后輩能比肩的了的?以下犯上,違反軍令,現(xiàn)今又敢將刀刃對準同胞,戰(zhàn)場嘩變,我有上百種罪名判她死刑!”

    說到這里,米贊頓了頓,渾濁如一潭淤泥的眸子看向莫仆,說道,“更何況,她經(jīng)歷三頭巔峰王將圍攻后身受重傷,這送上門來的上等藥材,我如何能錯過?”

    通訊員欲言又止道,“那將軍您的意思是……”

    米贊深吸一口氣,攤開手讓剛剛捏碎石質(zhì)地形圖的碎渣傾斜落在地面,而后對著通訊員吩咐道,“通知下去,帝國暴雪高校支援團團長戰(zhàn)場嘩變,命令所有駐扎在a2戰(zhàn)區(qū)及其附近的戰(zhàn)斗團立即將其拿下!”

    ……

    此刻在a2戰(zhàn)區(qū)的另一邊,邊拓看著眼前的雄關(guān)緩緩向他們敞開大門,驚訝地出聲道,“小野花你真的是神了!我都已經(jīng)做好要硬抗一輪火力的準備,這大門居然開了?你是怎么預(yù)判到的!”

    霍小小攥著勁全力向前奔跑,甕聲甕氣道,“沒有預(yù)判,我也沒想到我們連通行令都沒有,a2戰(zhàn)區(qū)居然給我們開了門?!?/br>
    后方被程虎背在背上的塵北在寒風(fēng)中猛地抬起頭來,瞪著大眼睛高聲道,“團長!你剛剛不是說有計劃的嗎?”

    霍小小想都沒有想地回復(fù)他,“騙你的,我要不這么說,你肯定還得拖延一段時間,說不定還真的給程虎弄一艘s級戰(zhàn)艦過來。到時候別說復(fù)仇,人都跑沒影了?!?/br>
    “我!咳咳咳……”塵北張大嘴巴,猛地被灌進了一口冷風(fēng),趴在程虎背上發(fā)出了劇烈的咳嗽。

    程虎笑罵道,“你趴好,別瞎叨叨了,我們這不是都進來了嘛?!?/br>
    塵北忍著傷口撕裂的痛感,齜牙咧嘴道,“復(fù)仇也是戰(zhàn)斗,我們總要事前做好充足的準備在進行啊?!?/br>
    霍小小敷衍地“嗯”了一聲,說道,“這是第一道關(guān)卡,要想靠近a2戰(zhàn)區(qū)總指揮的營帳,我們起碼得再通過兩道關(guān)卡,你不如現(xiàn)在就想想如何偽造假消息通過。”

    “偽造假消息……這要擱平時,十個少將也不夠蕭軍長斬的?!边呁馗锌馈?/br>
    無論是隨意捏造軍令,還是偽造假的調(diào)令書,在軍區(qū)都是殺頭的罪名,再不濟也一定會判個無期徒刑。

    可見如今霍小小等人是被逼到什么程度了,他們不想對著兄弟戰(zhàn)斗團,對著自己的同胞們刀槍相見,就只能出此下策。

    塵北默默地趴回程虎的背上,也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是啊,真是刺激,這輩子從來沒有干過這么瘋狂的事情?!?/br>
    邊拓在頻道里接了一句,“確實,指揮系的塵北可是暴雪瘋子窩里的一朵奇葩呢?!?/br>
    “怎么,有故事?”游雷難得開口問道。

    邊拓腳下步伐一變,飛快地追上前方的游雷,戲謔道,“我們暴雪高校,上到機甲單兵系下到制造系,除了偷雞摸狗這種事情不屑做,其他什么事情沒干過?就只有他塵北一人簡直是好學(xué)生的代表,上課認真聽講,下課刻苦訓(xùn)練,作息規(guī)律的跟苦行僧似的?!?/br>
    塵北喉頭一梗,反駁道,“我們暴雪高校學(xué)風(fēng)端正,本來就是如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