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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辭鏡坐下了,挑了碗淺的捧起來喝。 他用膳都斯文,何曾這般隨意地大口喝粥?不過將淚眼藏在寬碗之后罷了。 “咳——” 語方知笑:“莫急,你慢慢喝?!?/br> 話畢,嚴辭鏡又咳了一聲,用寬袖掩口,將眼下的淚痕胡亂抹了,道:“既是送行,光清粥不夠,你去找酒來?!?/br> “酒?” 嚴辭鏡微微笑著,“是,酒,你喝不得就用水代,我是一定要喝的,你去找酒來好么?” 難得嚴辭鏡提要求,語方知受寵若驚,起身時差點把粥碗撞翻,他忘了自己這一身不宜妄動的傷,跌跌撞撞往院外跑去。 他滿腦子都是要找酒,顧不得其他,不然以他一身武力,總會察覺到身后嚴辭鏡同他一樣忙亂的腳步。 酒,他們喝過交杯酒,送行酒沒喝過,也許是最后一次,想到這,語方知有些恍惚,碰見謝玄時差點忘了自己出來是干什么的。 “酒?你這一身傷嚴大人怎么可能讓你出來找酒?”謝玄詫異。 語方知固執(zhí)地要酒,謝玄無法,幫他找了壺酒,跟著他一起回去。 語方知不知怎的,心中忐忑難安,用上輕功一下飛出老遠,謝玄嚇了一跳,大罵:“你不要命了!” 快到了,語方知顧不上裂開的傷口,吃痛落地,手上的酒壺沒拿穩(wěn),飛出去摔了個稀巴爛,他滯了一瞬便什么也不管了,踩著碎片跑進院中。 他怕,怕嚴辭鏡支開他就為了離開,怕回去了就見不到嚴辭鏡了。 在那一剎那,他推翻了所有之前說過的話,他不要嚴辭鏡走,軟硬皆施也要嚴辭鏡留下來。 “驚平!” “嚴驚平——” 無非兩個結(jié)果,嚴辭鏡偷偷離開,嚴辭鏡還坐在原位,但他沒想到,他會看見嚴辭鏡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 語方知抱起他的時候,終于看見了他手臂上觸目驚心的紅痕,他哆嗦,渾身都哆嗦,話也連不成一句,還是跟來的謝玄冷靜,看了一眼便提聲大叫:“快,快叫大夫!” 第182章 絕癥 第十個大夫從陋室中落荒而逃,顛著藥箱向謝繆請辭:“大將軍,恕在下無能,告辭?!?/br> 謝繆頷首應允,讓剛進門的管家去送送大夫。 管家送走第九個大夫,剛回來,抹了把汗,又馬不停蹄地請走第十個大夫,同時與進來的第十一的大夫擦肩而過。 不久后屋中就響起了叫罵聲,而在場的人都見怪不怪。 “庸醫(yī)!分明是你才疏學淺!治不好就滾!再胡說八道我殺了你!” “如枯!再去找!全城的大夫都叫來!再不行就重金去請御醫(yī)!” 屋內(nèi)響起語方知暴跳如雷的謾罵,讓屋外的謝玄聽得一個頭兩個大,他站在謝朗身后,偷偷瞥謝繆的臉色,低聲道:“他這般胡鬧,爹竟然也由他?” 最開始請的就是曄城里最有名氣的大夫,他都看不來,稍后請的那些更沒有什么希望,所有人都知道嚴辭鏡患了不治之癥,語方知難以接受也能理解,謝玄為他們擔憂的同時,也怕自己的爹發(fā)火。 去請大夫,遞的是將軍府的帖子,罵走了那么多大夫,謝繆向來知禮,竟也置之不理。 且不論人命關(guān)天,謝朗感傷地望著僵立的謝繆,道:“爹觸景生情了?!?/br> 謝玄對嚴辭鏡的擔憂大過對謝朗話中之意的好奇,三步并作兩步跨進屋中,饒是有了心理準備,但看到嚴辭鏡胸膛上如蛛網(wǎng)般蔓延至脖頸的暗紅裂紋,還是萬分膽寒。 語方知已經(jīng)不抱什么希望了,頹然地坐在床沿,有氣無力地驅(qū)趕第十二位大夫。 “又是沒見過,難治,要回去翻書?” 第十二位大夫瞥了語方知一眼,撩開病人的衣袖診脈。 語方知冷哼:“脈象浮浮泛泛,似有若無,散亂無章,不見次序,命絕之脈,是么?”那么多大夫像是串通好了似的,都拿這些話來唬他,他不信,這些庸醫(yī)看不出是什么命就說人要死,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定了人的生死,哪有那么簡單? 來的這一個更庸,把脈把不出所以然,盯著病人的紅痕一聲不吭,語方知正要趕人,想起什么,大喊:“去!快去江陵請?zhí)拼蠓颍∷欢ㄓ修k法!” “沒轍!”老大夫搖搖頭,“一趟來回再快也要四五天,他等不了那么久?!?/br> 語方知沒工夫跟他辯,吩咐如枯:“務必去請?zhí)拼蠓騺怼!?/br> 老大夫見沒人理他,小心翼翼地理好了嚴辭鏡敞開的衣領(lǐng),然后開始收拾自己的藥箱,邊收拾邊嘀咕:“唐霜來了也沒用……” 語方知怒道:“你什么意思?” 門外的軍醫(yī)趙迎沖進來擋在語方知面前,奪走老大夫藥箱,激動道:“您認得唐霜……若在下沒有眼拙,您就是藥谷谷主唐悉罷?” 語方知不認識什么藥谷谷主,看這其貌不揚的老大夫頗為眼熟,后知后覺記起,去年嚴辭鏡背上的燒傷,就是這老大夫治的。 連唐霜都不如他,語方知走投無路之下,給他跪地額頭,道:“晚輩有眼不識泰山?jīng)_撞了前輩,前輩要怪罪也無妨,只求莫要牽連病人,救救他吧!” 他當真是急傻了,方才唐悉的意思分明就是認得這種病,難道是嫌他不知禮數(shù),才不愿出手救治? 語方知望著昏迷的嚴辭鏡,心如刀割:“這些傷痛和折磨本該由我來擔,他替人受過,命不該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