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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語方知攬著的學子動了動,聲音發(fā)緊地喊了聲:“語公子……” 原來是有過牢獄之緣的裴遠棠,語方知放開他:“你怎么出那么多汗啊?” 裴遠棠笑得勉強:“緊張……” 多年苦讀,北上京城一路顛簸,差點入獄,各種艱難說不完,他昨晚輾轉(zhuǎn)反側了半宿,到三更天才迷迷糊糊睡下,不過這些都不必細說,他又問,“語公子今日怎么也來了?” 語方知笑:“沒見過人滿為患的貢院,今日特來一瞧。” 裴遠棠虛虛道了聲哦,語方知拍拍他,指指天:“瞧頭頂上的那朵云,像什么?”這么一問,周圍的考生都順著往天上看,有說像魚,有說像兔,還有說像糞。 語方知循聲回頭,跟說像糞的考生對上了眼,原來是范直,怪不得嘴里噴糞,語方知不跟他計較,指鹿為馬道:“瞧見云邊的金光了嗎?圣光萬丈,那是孔子先師顯靈啦!是好兆頭!” 一番話討了眾考生的歡心,裴遠棠也稍微松快也些,朝語方知點點頭,小跑進貢院了。 “哎呀,不容易啊?!闭Z方知邊說邊在門口尋了處食攤坐下。 因著這會試連考三科,一科三天,也就是說考生得在號舍里待九天,期間不得離開,吃食都得自備,考生得提前備上點不易餿的口糧,而這貢院門口一大早就開攤的食店也是為考生行個方便。 語方知優(yōu)哉游哉地要了碗餛飩,尋座的時候瞧見一個熟人:“王羽?時辰都快到了,你怎么還不進貢院?手上是提了只烤全羊嗎?” 這王羽語方知認得,在江陵打過幾次交道,是個鄉(xiāng)紳之子,底子還可以,請了教書先生到家里來,考了5年終于過了鄉(xiāng)試,這么多年居然都來考會試了。 王羽笑嘻嘻地:“語少爺好久不見,等考完試一起吃酒去!” 語方知哭笑不得:“勝券在握?。≮s緊考試去吧。” 王羽哎哎兩聲,把裝吃食的袋子撈到身后,路過語方知的時候在他耳邊興奮道:“此次考試我必定高中!” 語方知抬頭看去,瞧見他揚了揚眉毛,大搖大擺地進了貢院。 “真是奇了?!?/br> 店老板端餛飩過來,道:“沒什么好奇怪的,能不能中,懂得人看一眼就知道了?!?/br> 語方知更奇怪了:“這要怎么看?”要是真能看出來,這八字胡老板還能在這賣餛飩? 店老板嘿嘿笑兩聲:“剛才四人抬轎來的是戶部尚書家的兒子,還有個穿著一身綢緞白衣,身后跟兩個小廝提包的是御史大夫的次子……” “他們都能中!” 想不到一個賣餛飩的都能對朝中大臣的情況那么清楚,還這么大膽地妄言預測暗指有人cao縱科考…… 語方知默默吃餛飩,不應聲,卻也沒有消了店老板的傾吐欲:“若是有真才實學也就罷了,偏偏都是繡花枕頭一包草啊!” 語方知:“若是有真才實學呢?” “有真才實學也得看清局勢,學會站隊才有出頭之日啊,要不然就算是三元及第的嚴大人,也只能在翰林院里被埋沒咯!” 語方知又道:“會站隊又如何?” 店老板黝黑的老臉一笑便是滿臉的褶皺,他露出兩顆銀光閃閃的牙,道:“會站隊也得站對,要不然就像是元康年的夏長嬴,大殷史上第一個三元及第的狀元又怎么樣,太子伴讀又怎么樣?還不是隨著廢太子的隕落銷聲匿跡了嗎?” “如此說來……”語方知放下瓷勺,“這當官也不見得是件喜事?!?/br> “就是咯!還不如賣餛飩嘞!”店老板亮出兩只沾了面粉的粗手,“我也賣了幾十年的餛飩了,就擺在這貢院門口賣,專門賣給狀元,看見我這招牌沒?狀元餛飩!” 見語方知面露不屑,店老板板起臉:“你別不信,雖然嚴大人沒吃過,但是夏長嬴是吃過的,那孩子我現(xiàn)在還記得呢!長得是一表人才氣質(zhì)儒雅,我一看就知道此人必定高中!” 語方知:“……你是見他買了你的餛飩才這么說的吧?” 老板摸著絡腮胡追憶:“可惜啦!要不是當年太子卷入孟家叛國一事受了牽連,夏長嬴也不至于年紀輕輕就斷了仕途?!?/br> 瓷勺撞碗,語方知打斷他:“老板原先不是個賣餛飩的吧?” “嘿嘿!你小子好眼力,我是樓里說書的?!?/br> 語方知付錢:“怪不得餛飩難以下咽,原來不是本行。” 店老板臉青一陣白一陣,把錢搶了裝進布袋里,嘿嘿兩聲尷尬地笑著,送走了語方知。 夏長嬴…… 語方知念著這名字在樹下入睡,昏沉入夢,卻又不是夢境獨有的朦朦朧朧,一切都清晰無比,至多覆了層沉沉的黃。 “鏡元——” 孩童不過六歲大,布條遮了眼睛,聽見有人叫他,趕緊伸長了手往前跑去,循著聲兒在園中白石圓磚上跑,咯咯笑著。 “這里!” 孩童轉(zhuǎn)身換了個方向,長袍挨著靴底,跑動不方便絆了一下,他一頭栽進悠長的龍涎香中,那味道好聞得很,他伸手摟了摟,逗得那人輕笑。 被摘了眼前的黑布,他瞧見一張俊逸含笑的臉:“你是……” “我是太子伴讀夏長嬴。” 孩童似懂未懂,又朝他身后看去。 華服矜貴,不怒而威,面若冠玉,儒雅清貴,孩童似有若無聞到一股更為濃郁的龍涎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