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霄云略一思索：“不如這樣。季兄進宮面見皇上，我隨這位兄弟去見張家那奴仆。兩邊的事都耽擱不得，面圣之事我已經(jīng)事無巨細的與季兄道明，季兄可以說情，楚某在不在都可。但張家那奴仆，我還是親自去會會他。”

    事情都湊到一塊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季成越點頭：“那咱們就分頭行動，完事之后我就在宮中等你?！?/br>
    “好！”

    兩人遂分頭行動。

    到達西祀胡同，六扇門的暗線已經(jīng)將這個地方圍了個水泄不通，幾個在明面上的捕快見到兩人過來，前去通報他們的頭領(lǐng)，不多久，一個身姿挺拔的捕快出現(xiàn)在楚霄云眼前。

    “楚捕頭？”來人頗有些驚訝，轉(zhuǎn)頭問前去傳話之人，“季大人呢？”

    楚霄云才發(fā)現(xiàn)面前之人也算得上是個熟人，正是他初來京城，當日帶他進宮的那個六扇門的捕快，衛(wèi)呈議。

    熟人就更好辦了，楚霄云答道：“季大人有要事需要立馬向皇上稟報，進宮去了。這位兄弟傳話時我正好在六扇門，季大人讓我過來看看。衛(wèi)大人，我們又見面了?！?/br>
    衛(wèi)呈議道：“早就說過，楚捕頭不用這么客氣。你我都是吃的捕房這碗飯，直呼其名即可?！?/br>
    楚霄云道：“那還是不妥，不如我喚你衛(wèi)兄，你也不必見外叫我楚捕頭?！?/br>
    衛(wèi)呈議淺笑道：“好說。楚兄！”

    楚霄云道：“衛(wèi)兄，不知那張家奴仆情況如何？”

    衛(wèi)呈議道：“你說的那個張家奴仆，叫張?zhí)铮衲耆臍q。前歲中秋前后來到京城，一直住在東市的京西胡同，以給人拉車跑腿為生，前幾日才搬來這西市的西祀胡同。方才我們的人已經(jīng)前往確認過，今日他們一家五口都在家中，我們的人已經(jīng)把這附近三里地都圍了，他跑不了。”

    六扇門出手就是闊氣，楚霄云說不羨慕是假的。不過面上還是盡量不表現(xiàn)出誒見過世面的樣子，但對衛(wèi)呈議多言一家五口有些不解：“他不是只有兩個孩子嗎？”

    衛(wèi)呈議道：“孩子是只有兩個，除了他們夫妻倆和兩個孩子，家里還有一個癡癡呆呆的年輕人。據(jù)張?zhí)镆郧暗泥従诱f，那個年輕人是張?zhí)锓驄D收留的一個精神不大正常的瘋子，所以家里一共有五個人?！?/br>
    “想不到這個張?zhí)镞€如此心善?！背鲈频?。

    衛(wèi)呈議不置可否：“都是片面之言，見見就知道了?！?/br>
    “那也倒是?！背鲈频?，“既是如此，那咱們就進去會會他吧。他原來的主人張成所涉及的案子曾與我關(guān)系密切，我又是和靜縣的人，跟他應(yīng)該能說上話?！?/br>
    衛(wèi)呈議道：“這是自然。原本我讓人去通報季大人，也是要請你的。請?！?/br>
    “張?zhí)镌瓉淼淖√幬覀円呀?jīng)搜查過了，沒發(fā)現(xiàn)什么有用的線索。兩邊的住處環(huán)境也都差不多?！眱扇诉呑哌吜?。

    張?zhí)锏娜缃褡√幵诰┏莵碚f很是普通，沒有一個小縣城奴仆的窮困，但也看不出張成給了他很多錢的富庶。

    見面之后，楚霄云和衛(wèi)呈議表明身份，張?zhí)飬s沒有太多驚訝的樣子：“自從京城再見楚捕頭，就知道早晚有這么一天?！?/br>
    然后對楚霄云道：“楚捕頭，可否讓我妻兒回避，他們什么都不知道?！?/br>
    楚霄云沒想到對方還認得自己，更沒想到對方還那么坦誠。

    對于張?zhí)锏恼埱?，楚霄云望向衛(wèi)呈議，衛(wèi)呈議點頭。

    楚霄云道：“好，我們的人不會打擾你的妻兒。咱們就去一間離你妻兒最遠的房間談話便是。”

    在理主房最遠的西廂房，三人落座。

    楚霄云道：“你既然知曉我們終究有碰面的一天，何必又搬家折騰？”

    張?zhí)锏溃骸澳侨赵诮诸^碰到楚捕頭一家，便知是躲不過去。但又不想打破原本平靜的生活，惹來是非，于是便搬了家，但也沒有離開京城。想著若是能避開便避開，避不了也就是命。”

    “你還算會想?！背鲈崎_門見山道，“張成為何將你剔除奴籍？你們之間有何交易？張成死后，你為何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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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1章 京城之行（11）

    “張成為何將你剔除奴籍？你們之間有何交易？張成死后，你為何出逃？”

    楚霄云的每一個問題都直指要害，饒是張?zhí)锎饲耙呀?jīng)有了心理準備, 還是免不了緊張。他的雙手搓著自己的衣角, 腦海中將過往經(jīng)歷飛速過了一遍才緩緩開口。

    十七年前, 和靜縣水災(zāi)。

    何田家唯一棲身的茅屋和僅有的一塊地被山洪沖塌，母子倆僥幸逃出。然而因為水災(zāi), 當年家里不僅顆粒無收，連個棲身之地也不再有, 只能在一處山洞棲身。家產(chǎn)毀滅的打擊和山洞的潮濕陰冷，何田相依為命的老娘很快就病倒了，不久撒手人寰。

    家里拿不出錢地下葬老娘，何田到市場賣身葬母，無奈當年大家的光景都不好，他在市場跪了三天都沒能找到買主。就在走投無路想隨母親而去時, 是張成救了他。張成花十兩銀子買下了何田為奴，何田才有錢買了地, 下葬了病餓而死窮苦一身的老娘。何田對張成這份恩情，可謂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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