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禹正妻呢？”楚霄云問。

    “王家人認(rèn)為這是誤會，護(hù)著人不讓帶走?！庇狷Q道，“我讓人圍著王宅，回衙門請示了大人，大人親自批了文書讓方門房帶到王家，當(dāng)場拿下了?！?/br>
    “王家人都這反應(yīng)？”楚霄云問。

    “差不多?！庇狷Q想了想又道，“也不全是。王禹也沒說什么，但他的態(tài)度我感覺很奇怪。”

    “怎么個奇怪法?！背鲈茊?。

    “就是他好像什么事情都事不關(guān)己一樣?！?/br>
    “你們抓走他的正妻，他也沒說什么？”

    “沒有。”

    “那的確是很奇怪?！背鲈埔灿X得挺古怪。

    “嗯。”俞鶴點點頭，“雖然王禹沒有站出來護(hù)人，但王家也沒有一個人要求處死正妻華氏為易茹貞報仇。”

    楚霄云想起當(dāng)日在公堂上，王家人一致要求處死丫鬟明珠的態(tài)度，對比來看可謂天壤之別。不過這也好理解，牽涉胡人，這其中的厲害，不管心里懷著什么想法，都不是可以搬到明面上來說的。

    “那華氏交代了什么沒有？”楚霄云比較關(guān)心這個。

    “華氏一直在公堂上喊冤，說蒼天可鑒，那巫蠱之術(shù)絕對不是自己做的。又說那巫蠱之術(shù)涉及胡人，她一個長在高墻大院中的中原女子，從未接觸過胡人，根本不懂得那些事。”俞鶴說到這里，臉上揚起不可思議的笑容，“然后，你知道嗎，她撲向王禹的另一個小妾，又打又罵，說是對方陷害的她?！?/br>
    “？？？？”楚霄云也被震驚了，“還有這一出。那王禹的那個小妾怎么說的？有沒有招認(rèn)是她做的？”

    俞鶴搖搖頭：“怎么可能，侯氏也大喊冤枉，說是大夫人看她和易茹貞不順眼，如今易茹貞已經(jīng)走了，不能這么陷害她。”

    “有點意思。”楚霄云道，“你覺得她們倆誰的話比較可信？”

    俞鶴沉默片刻，搖了搖頭：“我看王禹正妻那怒極攻心的樣子，覺得她不似作假；又看侯氏梨花帶雨的樣子，也覺得是不是真的冤枉了她。”

    楚霄云忍不住大笑：“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憐香惜玉?！?/br>
    笑完楚霄云沉思片刻：“這樣，你回去查查王禹這兩房妻妾的背景，看看有沒有什么可能的突破?！?/br>
    俞鶴得了楚霄云的點撥回去。楚霄云送俞鶴出門時卻在想衙門里那個見多識廣的小吏，即使自己回不去衙門，也要找個時間去拜訪一下對方，問問他為何要想方設(shè)法慫恿易茹貞的父親上衙門喊冤。

    楚霄云收拾著蘇文做好的香料，想起這些忍不住低笑一聲，搖了搖頭繼續(xù)手里的活兒?，F(xiàn)在他最該想的，是陪蘇文上縣城交貨。

    楚霄云將香料一一放進(jìn)木盒，裝好后搬至院中的石桌上，再去馬廄將馬牽出，套上車廂。備好了車，才去臥房門口叫蘇文：“文文，可以出發(fā)了嗎？”

    “好了，這就來?！碧K文拿著自己的隨身物什出門。楚霄云鎖了門，兩人并肩走向院子里的馬車。將蘇文扶上馬車后，楚霄云才將石桌上的香料盒搬上馬車。隨后他自己也桌上馬車，對車內(nèi)喊了一聲：“文文，坐好啰。”

    得到回應(yīng)后，輕輕揮了揮手里的鞭子，口里喊道：“駕?！?/br>
    馬車駛出了小院。

    他們到周英的攤位時，取貨的兩位京城姑娘還沒有來。周英將自己的凳子讓給蘇文坐著，與楚霄云一起搬香料，并與夫夫倆話著家常。這邊才說上幾句話，京城的姑娘還沒等來，到是把俞鶴等來了。

    俞鶴看到楚霄云，高興得老遠(yuǎn)就一路小跑過來：“捕頭，捕頭。”

    楚霄云疑惑地望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到俞鶴忍不住搖了搖頭：“我現(xiàn)在能不能復(fù)職還不一定呢，不要這么叫?！?/br>
    “誰說的?！庇狷Q揚了揚手里楚霄云的佩刀，“我把你的佩刀都帶來了?！?/br>
    楚霄云滿臉疑惑地望著他。俞鶴笑道：“大人讓我來請你回去復(fù)職的?！?/br>
    “？？？”楚霄云滿頭問號地望向俞鶴，“為什么？是下毒之人查到了嗎？”

    “沒有。是喜事，京城來人了?！庇狷Q搖搖頭，滿臉喜色，卻又欲言又止。他四下張望了下才湊到楚霄云跟前耳語，“據(jù)說燕王在與陛下的爭斗中一個關(guān)鍵環(huán)節(jié)落敗，京中傳來消息，要清算燕王的勢力?！?/br>
    說罷俞鶴直起身子與楚霄云離得遠(yuǎn)點，聲音恢復(fù)正常音量道：“所以趕緊回去吧，兄弟們都惦記著你呢。知道你今天要來周姑娘這里，早前我已經(jīng)來這邊轉(zhuǎn)過一圈了?！?/br>
    楚霄云看了眼蘇文，眼里有遲疑的神色。蘇文會意地道：“香料都在這里了，我和周英姐在這里等著，你去忙吧。”

    蘇文越是這么善解人意，楚霄云越覺得虧欠。他正想說點什么表示歉意，一個清脆的聲音打破此時的氣氛：“哎，我以為我今兒起得早呢，沒想到你們更早啊?！?/br>
    是跟周英定繡品的那位外鄉(xiāng)姑娘。

    俞鶴看見來人，驚奇地問：“方姑娘，您怎么來這里了？哎，不是，你們認(rèn)識？”

    那位女子與她的丫鬟這才留意到一旁的俞鶴，女子臉上的神情幾變，她的丫鬟卻是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眼神示意楚霄云他們這邊，被她安撫了。

    楚霄云雖然看到了這一幕，思緒卻沒有在這一幕停留，他還在為俞鶴叫那位女子方姑娘而驚訝。目光在那位方姑娘與俞鶴身上掃了兩眼，頗為驚訝地問：“你們認(rèn)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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