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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是致命傷?”楚霄云問。 “……尸體腐爛得有點厲害,這個……不好說?!必踝鬟t疑道。 楚霄云用小木棍撬開死者胸部的衣衫:“能區(qū)別這些傷的先后順序嗎?” 仵作搖搖頭:“驗到這個層級本身就很難,何況這尸體已經(jīng)腐爛成這樣?!?/br> “那這刀口你怎么看?這兩刀刺下去,能流多少血?”楚霄云又問。 “這……這人死得有點久,不好說啊?!必踝鞯?。 這根本就是個一問三不知,沒有一個結(jié)論是肯定的,不知道驗成這樣有什么用。楚霄云想了想,對二隊的捕快說:“把尸體帶回捕房停尸房。” “???”二隊的捕快們驚叫道,“至于嗎?這人尸體胸前有刀口,不就跟馬車上的血跡對上了?知合書店被這范小柱告發(fā),知合書店車夫為報恩報復(fù)殺人,再明顯不過的事情了,何必整得這么麻煩。這案子搞得大家都多少個日子不眠不休的了?;仡^大人升堂的時候,罰點錢給老太太養(yǎng)老,讓她自己找人來收尸就可以啦?!?/br> 楚霄云堅持自己的意見:“此事我自會向縣令大人匯報。還有勞各位幫忙把尸體運回縣衙停尸房。” 不快門你看我我看你,想著楚霄云的確有縣令大人這個關(guān)系,只得幫他把尸體運回縣衙。 楚霄云回到縣衙,趕忙去衙門書房見縣令。待門房通報,他跨進(jìn)書房卻吃了一驚。書房里并不只有縣令與師爺,還有縣丞、縣尉等人。 楚霄云立刻明白過來,這就是楊遠(yuǎn)開叫他等著的籌碼。 “屬下見過縣令大人,縣丞大人,縣尉大人。師爺。”楚霄云很快調(diào)整好表情與情緒。 縣令聽到楚霄云的問候,側(cè)目看過來:“來啦?去的時間不短啊。” “是!楚霄云道?!?/br> “你來見本縣,有何事???”縣令問。 “屬下想請求大人向府衙求助,派來仵作重新驗尸?!背鲈频馈?/br> “荒唐!”縣丞一拍扶手站了起來,“楚霄云,你可真能干!你這么做是想把我和靜縣衙置于何地?讓整個府衙都認(rèn)為我和靜縣偌大的縣衙破不了一個小小的殺人案?讓我和靜縣在朝堂淪為笑柄?縣令大人提攜了你,你就這么回報大人的?!” 縣尉也道:“大人,我等想過楚霄云狂妄,可未曾想到他如此狂妄。他此番做法,是要把我和靜縣縣衙,把大人您至于何地啊!大人到任不過四月,他就要給大人攬一個不能勝任的罪名,真是其心可誅!枉費大人對他的看重與栽培!” 縣令聽罷微微一笑,對縣丞與縣尉道:“兩位大人言過其實了。本縣雖對楚霄云有所期待,那也是因為他自身的能力。他能走到今天,還是要歸結(jié)于他的能力,而非本縣的特殊對待。兩位大人的說法,好像本縣成了一個任人唯親的人?!?/br> 縣丞與縣尉交換一眼:“我等并非此意,縣令大人誤會了。” 縣令還是微微一笑:“我想也是一場誤會,兩位大人當(dāng)不會如此看待本縣?!?/br> 縣丞撫著自己的花白胡子道:“我等同縣為官,自當(dāng)努力為百姓謀福,保一方平安,為和靜縣的聲譽著想。就算大人不在乎自己的名聲,是否也該為同僚著想,為和靜縣的百姓著想?楚霄云此番作為,難道大人就不覺得不妥嗎?” 縣令聽罷微微點頭:“兩位大人言之有理?!?/br> 說完縣令看向楚霄云:“你可聽明白?” 楚霄云聽后沉默半響才道:“屬下明白?!?/br> 看來楊遠(yuǎn)開的確有讓自己鎩羽而歸的本事,是自己輕狂了。縣令雖為人正直,是一縣之主,對自己也頗為信任,然則資歷尚且,任職尚短,初來乍到,處處受制于人。如果縣令真能一令既出,無人違抗,他也就不會有意提攜自己了。自己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很大程度上就是縣令對縣丞一派的制約。縣丞與縣尉說縣令大人提攜自己,這一點還真沒有什么誤會。 如今找縣令向府衙求助的路已被堵死,看來只得另謀出路了。 報案人已經(jīng)陳尸數(shù)日,尸體腐爛得很嚴(yán)重,即使現(xiàn)在在縣衙的停尸房,有冰塊冷凍,也不是長久之計。他必須盡快想出破解的辦法。 從縣衙書房出來,楚霄云在院子里碰到楊遠(yuǎn)開,對方向他拋來一個蔑笑。楚霄云頓了下腳步,徑直離去。 現(xiàn)在不是一較高低的時候。 楚霄云往前踏了沒兩步,前面的回廊下出現(xiàn)一個人,向他走來。 “夫君。”只聽那人欣喜地道,“你回來啦?!?/br> 說罷還小跑起來,是蘇文。 楚霄云看到蘇文,原本的不快頓時拋到九霄云外,正準(zhǔn)備迎上前去的他想到什么停住腳步,并往后退了兩步:“文文別過來?!?/br> 蘇文被他說得一愣,當(dāng)即立在原地,有些驚嚇地看著他。 楚霄云拍了自己一下。自己說得太急,嚇到文文了。他趕忙解釋道:“我剛才接觸了尸體,身上都是腐尸味,不干凈,你別靠近我。你先回花廳,我回寢間清洗一下再去花廳找你?!?/br> “尸……尸體……”蘇文有點被嚇到了。 “別怕,我很快就來。”楚霄云安慰道。 “哦,哦?!碧K文應(yīng)道。 楚霄云回到值更的寢間,洗了手,拿出放在柜子里的備用衣物,在澡堂里就著涼水仔仔細(xì)細(xì)的洗了個澡才去見蘇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