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夏歌愣了一秒,然后驚嘆出聲,好快!?。?/br> 哇??! 啊啊啊剛才好險! 隨著德叔將懸浮車轉為手動cao作,并用出了完全不符合年齡外表的飆車技術,夏歌一邊死死抓著扶手,一邊瞪圓了眼睛看著車況連連驚呼出聲,非常給面子的為每一次急轉彎和躲避路障、其它車輛的高難度cao作狂夸彩虹屁。 德叔的五官輪廓深邃,鬢角下巴和臉頰都是帶卷的短短胡須,似乎是被他的反應逗得開心了,笑得像個圣誕老人,甚至在最后停車的時候,故意炫技來了個神龍擺尾。 陸行深本來欲言又止,很想讓身旁這小家伙安靜一點,不要干擾德叔架勢,但看在德叔心情不錯的份上,硬生生忍住了。 耶?。?!德叔帥呆了?。?/br> 下車時,夏歌興奮得不行,幾乎是從車上跳下來的。 這還是他頭一次感受到什么叫飆車,也是頭一次坐這么不穩(wěn)當的交通工具,卻絲毫沒有暈車的感覺。 畢竟,暈車也是人類的特權,他一個機器人壓根沒這功能。 想到這里,夏歌再次覺得不做人沒什么不好的,仿生人的身體簡直萬能。 他開開心心地繞著懸浮車跑了一圈來到前座,攥著拳頭跟德叔搭話,德叔德叔我們今天回去的時候還能再來一次嗎!再來一次!太酷了!我也想學??! 德叔哦吼吼地笑了幾聲,那可不一定,今天是因為這附近有特殊情況,處于半交通管制的狀態(tài),沒辦法把自動駕駛的目的地定位到這里,才臨時讓我來開的。 后領子忽然一緊,夏歌還想說什么,就被陸行深拎著向后拽去, 別鬧。 夏歌:??! 陸行深:多謝德叔了。 不客氣,那我去處理一下違章。 德叔簡單和兩人作別,開著車又走了。 停車的區(qū)域附近都算是南方日落街區(qū),不遠處一個花花綠綠的大牌子,就是中央狗勾公園,許許多多的可愛裝飾讓大門和欄桿都看起來像是幼兒園。 夏歌朝著那邊走去,發(fā)覺陸行深沒有跟上。 陸行深來到路邊,一家飲品店還未開業(yè),大門緊閉著,門外擺放著幾套竹編桌椅,他拉開其中一個椅子坐下,手杖放在了一邊,智腦空投出一個半透明熒屏,就地開始工作, 我在外面等你。 夏歌想了想,好像也沒什么不對,就自己進去了。 狗勾公園占地面積中等,和他印象中的小公園差不多大,只是多了很多的寵物設施,分為貓區(qū)狗區(qū)和嚙齒類動物鳥類等區(qū)域,各種說明的牌子和告示立在附近。 他一邊慢悠悠地走,一邊看著,意識到養(yǎng)寵物的人都可以帶自家寶貝來這里玩,一時間有些新奇,看得眼花繚亂。 雖然這個時間點,外加今天的特殊情況,尚且看不到什么毛茸茸。 陳笑年為了小組作業(yè),把公園的貓區(qū)和狗區(qū)場地都臨時租用了三天時間,作業(yè)的相關資料和工具也都臨時放在這里的小房間。 結果就被偷了。 喲,林少爺來了。 走過一個拐角處時,夏歌聽到一個輕佻帶點笑意的聲音,順著聲音看去,就瞧見了已經或坐或站在一起的幾人。 說話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硬朗,穿著運動裝的少年,靠坐在一個硬木椅子上,一只腳翹起大大咧咧也踩著椅背,給人的感覺很像運動員。 陳笑年坐在他對面,相比之下斯文了不少,看著很是無害,對夏歌投來一個微笑,還挺快的。 在他們旁邊,還有一個梳著高馬尾的女孩,身材嬌小,背對著他們坐在桌上,半轉過身來,拿起桌上的一杯飲料,猛吸了一口看向夏歌的方向,眨著眼并不說話。 這三人,應該就是被分到一個小組做作業(yè)的三個同學。 而傅薄妄上校站在距離他們約莫七八米的墻邊,抱臂立著,看到夏歌的身影后,微微挑眉。 沒想到這么快又見面了,林玉音。 夏歌禮貌地笑笑,心說不是你要叫我過來的嗎,是啊。 你屏蔽了我的消息? 夏歌腳步一頓,熟練說瞎話,沒有啊,那時候還沒睡醒。 傅薄妄壓根沒信這個說辭,誰不知道林玉音這樣的優(yōu)等生向來早睡早起,生活規(guī)律得像機器,除非生病。 而面前的林玉音,氣色非常好,臉色紅潤,連睡眠不足的黑眼圈、或是沒休息好的疲態(tài)都不見一絲一毫。 傅上校閱人無數,一眼就能看出一個人是否在說謊,而眼前的這個林玉音,破綻百出。 但他還是沒有直接戳穿這個小謊。 林、林玉音,你到得還挺快的嘛,唯一的知情人陳笑年起身迎了過來,搭上夏歌的肩膀,把他帶到桌邊,來坐著說。 啪地一下,椅子被那個運動系的男生一腳踩住,快?我們在這兒等了他怎么說也有一個多小時了吧?大少爺架子這么大,我還以為今天不來了呢,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放人鴿子了,是吧? 楚越??! 陳笑年冷下臉色,從我聯(lián)系他開始到現在只過去了十分鐘,別亂發(fā)脾氣,有什么等作業(yè)解決了再說。 嘁。 被叫作楚越的男生冷嗤一聲,放下腳不再理人。 夏歌覺得倒不是不能理解,林玉音這之前就沒為作業(yè)的事露面過,換了任何人被鴿都不會高興。 知道他這股不爽是沖著林玉音的,就是有點尷尬。看著椅子上大大的灰色球鞋腳印,干脆不坐了,轉頭問陳笑年,需要我做什么嗎? 我先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楚越,這是顏曉楓。 陳笑年倒是沒什么反應,被偷走的東西,是我們要給寵物佩戴的項圈,戴在脖子上的,也就是我們作業(yè)的一部分,現在只剩下最后一個樣品了。 說到這里,陳笑年從自己掛在椅子的書包里拿出一個袋子,里面放著一個金屬項圈,純黑色。 就是這個。 夏歌有點不解,他們?yōu)槭裁匆颠@個東西?它很值錢嗎? 這個 為了里面的芯片。 上校走了過來,伸手要拿起那個項圈,被陳笑年眼疾手快護食般一把拿回去收了起來。 他笑了一聲,繼續(xù)道,這種芯片,和我收繳的一種電子違禁品用的芯片非常接近,稍加改造,就能再做出一批違禁品。 違禁品。 這是夏歌第二次聽到這個詞了,他下意識地皺眉,什么違禁品? 上校是在收繳違禁品? 也快變成違禁品的夏歌忍不住有點心虛。 你不知道? 傅薄妄盯著他的眼睛,感到有些意外,整日沉浸在學術研究里的好學生,真能不問世事到這種程度? 夏歌更心虛了,怕多說多錯,不說了,就無辜地看回去。 傅薄妄倒也沒難為他,簡單說道,不知道也好??傊麄內齻€知道的情況我已經了解過了,現在只剩下你的。 夏歌點頭。 傅上校:林玉音,你知道是誰走漏消息,讓那些歹徒知道你們有這種芯片的么? 夏歌愣了一下,沒想到這種小組作業(yè)的內容,竟然還能秘密到可以走漏消息的地步,隨機果斷搖頭,不知道啊。 越說越懵,夏歌完全不懂這是個什么情況,想了想,他也只能猜個大概,難道是有人把這個消息故意賣給罪犯嗎? 等等。 這里也沒有別人在,傅上校這樣挨個問話,是因為有里應外合與罪犯有來往的嫌疑人,就在他們四個中間? 可誰會和自己的作業(yè)學分過不去??!就算是要賣,也得等成績拿到手了才好吧,不然豈不是得不償失? 等等,林玉音好像就是四個人里面唯一的那個最不在乎作業(yè)成績的人。 那最大的嫌疑人不就是我了嗎?! 來之前完全沒想到是這種情況,夏歌的表情如遭雷劈。 他想替林玉音做作業(yè),可沒想替他背黑鍋。 傅薄妄盯著他的反應看了一會兒,卻沒有繼續(xù)說懷疑的話。 如果不出意外,他們很可能會再來一次,將剩下的資料也偷走。 傅上校沉聲道,這才是我一直留在這里的真正原因。 說罷,他從兜里拿出一根煙,咬在嘴邊低頭點燃,呼出一口濁氣,我這次沒帶人來,也是怕他們知難而退,到時候你們幾個記得躲遠點,保護好自己,別礙著我抓活的。 其它三個學生都不太喜歡煙味,微微蹙眉躲遠了些。 夏歌沒有嗅覺,只是看了一眼上校身后半米處的禁煙提示牌,頗有些無語。 陳笑年捂著鼻子,后退一步,聞言有些意外,昨天不是已經抓了好幾個活的嗎? 夏歌:和昨天那些是一伙的? 那也太兇殘了吧!他們的作業(yè)竟然引來了這么危險的人! 傅上校:準確來說要活的,醒著,能說話的。 夏歌: 原來您才是最危險的那個。 第13章 贊美勞動 昨天那些突然出現的歹徒,夏歌還記著。 就是因為血rou模糊的不記得臉了,只記得他們好像特別恨傅薄妄,還罵過讓他體驗痛失所愛的感覺? 就是這么一伙人,今天竟然又來偷作業(yè)了。 昨天也好今天也好,都是為了違禁品。 夏歌忍不住有點想歪了,那些人被收繳的違禁品總不會是什么想要成為人類的仿生人伴侶吧? 不不不,這和給貓狗用的芯片也相差太遠了 見夏歌聽了之后就神情變幻,陷入了沉默,盯著他的楚越忽然哼了一聲,滿懷嘲諷道, 小少爺怕了?后悔來了?那現在逃跑還來得及,趕緊回家躲著,誰叫都別出來,這種事您應該最擅長了吧? 這邊的小動靜,傅薄妄也注意到了,但是沒有說話,更不打算插手小輩之間的摩擦。 在發(fā)覺林玉音被為難時,他甚至有些惡劣地想看看嬌氣少爺會不會被罵哭。 傅薄妄的設想并不離譜。 換了真正的林玉音,直接面對這樣的冷嘲熱諷,恐怕已經委屈地眼眶含淚,一副飽受欺凌的樣子,說不定再來兩句,少爺脾氣一上來,就要負起跑走了。 只有陳笑年知道這不是真正的林玉音,早在夏歌出現的一開始,他就認出來了。 見同學又憋不住火了,陳笑年有些心生憐憫。 陳笑年神情復雜、欲言又止的眼神投向夏歌,后者卻好像沒什么反應。 夏歌沒注意到突然間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完全還在狀況外,有點懵。 逃? 在他看來,今天或許還有歹徒會來偷,或者搶東西,并不是非常嚴重的威脅。所以不會害怕,也不能丟下其它人逃跑。 夏歌貧乏到可憐的人生經歷,讓他根本不知道如何應對這樣的場面。 他不記得朋友之間的相處什么樣,不清楚同學之間的矛盾怎么化解,像眼下的這種狀況,更是復雜到讓他有些茫然。 名叫楚越的同學是生氣了嗎?到底是真的希望他離開,還是不希望呢?這些問題的答案,夏歌都不太確定。 根據程序推算出的林玉音的反應,楚越應該是真的不高興的,而不是單純地在開玩笑而已。 不知道怎么辦的時候,微笑就好了夏歌靠這條萬能對策應付了人生70%的狀況。 于是夏歌像以前那樣,露出了一個禮貌而溫和的微笑,順著楚越的話頭說:有你們和上校在,我不會逃跑的。 這和楚越想要的結果不同,不,簡直是完全出乎他的預料。 憋著一股氣的楚越,以及看好戲的顏曉楓,等著嬌氣少爺被氣哭的傅薄妄,都微微愣了一下。 楚越直接哽住了,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讓他下意識懷疑林玉音就是故意的。 可當他仔細看向林玉音,卻從那微笑里找不到一絲虛偽、勉強的痕跡,那雙黝黑的眼底也是澄澈一片,干干凈凈。 沒有委屈、受傷、憤怒,什么都沒有。 這也太沒罵人的成就感了。 不但沒有成就感,還讓他莫名其妙生出了一股欺負人的罪惡感 開什么玩笑! 楚越撇撇嘴,啞火了似的挪開視線,哼了一聲不再說話,心底卻更加煩躁了。 旁邊,顏曉楓看看這兩人,安慰似的抬手拍了拍楚越的肩膀,變魔術似的摸出一塊糖,遞給他。 楚越低頭一看,嘴角抽了抽,在您眼里我是四歲小孩嗎? 顏曉楓真誠地看著他,是的。 毫不掩飾。 楚越:我 顏曉楓作勢要收回,到底要不要? 楚越:要。 夏歌的目光追著那兩人,又好奇又羨慕。 他忍不住想道,如果是這樣的好朋友之間,其中一個遲到了,放鴿子了,讓另一個生氣的話,會怎么做?如果也這樣送好吃的糖,會不會就消氣一些了? 他如果也有糖、有零食就好了,剛才送出去的話,說不定也有用呢? 真好呀。 夏歌瞧著他們,覺得人和人之間,生氣鬧別扭都是好有意思的事。 親眼見到,和在電影、故事里看到果然不一樣。 他摸摸衣兜,只摸到了今早在花園摘下的野果。 一共摘了五個,不確定好不好吃,能不能吃,也并不知道可以送給誰。 將夏歌的每個動作神情都看在眼里,陳笑年張了張嘴,對心底的某個猜想越發(fā)肯定了。 他早就懷疑過,尋常的仿生人怎么可能具備為求自保而欺騙人類這個功能,甚至思考過這是否也算程序內安排好的應對,說不定要保護的不是自我,而是林玉音的替身功能。 但眼前的仿生人,無時無刻不在證明他并非在異想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