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王妃不干了 第60節(jié)
所以,蕭承淵醒來時,感受到撒在身上的陽光,蕭承淵的眉頭跳了跳,原來這一覺他睡了很久。他做了個夢,她在他身邊,任她握著手,用充滿關(guān)切的目光望著她。 這個夢可真夠真的。 蕭承淵暗哂,確實(shí)只能是個夢,她最想的是與他劃清界限,怎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他。 整個上房里靜悄悄的,蕭承淵穿戴完畢后去凈室梳洗完畢,發(fā)現(xiàn)正房里一個人也沒有。喚來看守院子的丫鬟一問,才知裴時語已經(jīng)去醉云樓了。 蕭承淵苦笑,又有好幾天沒有好好說話了,好不容易休沐一天,她竟然不在。 他望了望外頭,因?yàn)檫B下了幾天雪的緣故,外頭的雪依舊很好,倘若她離開了,他便不會再有心思看雪了吧,他想為自己留下些什么。 匆匆墊了幾口,蕭承淵命人準(zhǔn)備馬車出門。得到消息的沐長史見他著急出門,以為出了大事,頂著一腦門汗跑來,憂心忡忡問他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蕭承淵調(diào)開視線望向皚皚白雪,但也不希望沐長史瞎cao心,還是告訴了他去向:“我打算去一趟醉云樓?!?/br> 那不就是去找王妃? 沐長史心里高興,眼角也浮出笑意,“屬下立即催人去準(zhǔn)備。” 沐長史突然想起一件事,笑著說道:“屬下差點(diǎn)忘了告訴王爺,今日去問了與程將軍聯(lián)系的人,原來程將軍說的落腳點(diǎn)就是醉云樓,嚴(yán)玄不認(rèn)識程將軍,前段時間替王妃給醉云樓物色廚子時,誤打誤撞將程將軍聘了去,王爺您也知道的,程將軍是伙頭兵出身,擁有一手好廚藝,做青州菜更是不在話下?!?/br> 蕭承淵失語了片刻,不知該說什么好,堂堂寧遠(yuǎn)軍先鋒去醉云樓當(dāng)廚子,這一趟他還非去不可了。 “與程寧同行的人是什么來歷?” “余令則,是程將軍的部下?!?/br> “余令則?” 沐長史點(diǎn)頭,“聽與他們打過交道的人說,這位姓余的小兄弟年紀(jì)不大,人卻很機(jī)靈,王爺可以去見見,您要覺得合適咱們可以將人留下來?!?/br> 蕭承淵問了一個沐長史覺得奇怪的問題,他問:“多大年紀(jì)?” 沐長史有意替蕭承淵擴(kuò)充人員,有意多了解了些:“十六歲。” 蕭承淵沉默了,名字和年齡都對上了,他記得這人,正是裴時語之前定下婚約的表弟。 第75章 他這個人 他仍然清楚地記得,兩人攤牌那日,她一字一句地說她原本的日子也很有盼頭。 剛重生時,他讓沐長史查了,皇后給他選王妃時,他被傳只剩一口氣,不光身體不好,還性子乖張喜怒無常,上京的貴女都不愿意嫁給他。 論長幼,昌樂伯府理應(yīng)是裴玉琳待選,黎氏先是匆匆給裴玉琳定下了親事以躲避這場慘淡的沖喜,將裴時語的生辰八字呈了上去。 裴家人都知道她將來是要嫁入她舅舅家,給她那小四個月的表弟余令則當(dāng)妻子。倘若她沒有嫁給他,這回或許在滿懷欣喜備嫁。 能安安穩(wěn)穩(wěn)波瀾不驚地過一生,何嘗不是一種福氣。 蕭承淵沉默著上了馬車,他倒想看看,她的盼頭是怎么樣的。 當(dāng)蕭承淵還在路上時,裴時語已經(jīng)在醉云樓里落了座。如今的醉云樓沒有客人,廚子伙計(jì)幫廚都到齊了,裴時語身為東家的,也在最暖和的雅間里見了眾人。 因她不知道她這個王妃還能當(dāng)多久,除了余掌柜與嚴(yán)玄外,醉云樓里的其它人并不知道她是齊王妃,只當(dāng)是她是某位貴夫人,醉云樓是她的私產(chǎn)。 見了眾人后,廚子帶了幫廚去廚房,意在東家面前露一手,余掌柜帶了伙計(jì)去查漏補(bǔ)缺,裴時語由春曉與云綺陪著,捧一盞茶,開了窗,看下雪后的街,有春曉在一旁湊趣,小半個時辰過去,一點(diǎn)也不覺得無趣。 云綺習(xí)慣性地站在離裴時語不遠(yuǎn)的地方,看著這兩個悠哉得很的人,陷入了糾結(jié)。 那廚子和幫廚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要不要告訴王妃? 糾結(jié)了會,還是忍不住開口:“王妃,依屬下看,程則與余青都有些不太尋常?!?/br> 程則與余青分別為廚子和幫廚的名字,用的化名。 經(jīng)歷過國公府別院那一回后,裴時語不僅對云綺感激得很,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聽她這樣一說,立即驚醒起來,問她為何這樣想。 云綺從她擅長的地方分析,“這兩人下盤很穩(wěn),應(yīng)該是習(xí)武之人,且身姿挺拔出手利落,某些動作完全一致,像是訓(xùn)練有素的軍士?!?/br> 王爺說過,她與嚴(yán)玄聽王妃的命令行事,若知情不報王妃會懷疑她的忠心。這兩人竟然能過嚴(yán)玄那一關(guān),一看就應(yīng)該是王爺安排的,告訴王妃對王爺也沒有壞處。 裴時語聞言也想起了蕭承淵。 這兩人做事利索,待人不卑不亢,她其實(shí)對這兩人很滿意,沒有想到這兩人是這樣的來歷。 她這里不過是間酒樓,尋常軍士不會來此打雜當(dāng)廚子,最巧的是他們二人出現(xiàn)的時機(jī)十分巧妙,且這兩人還來自青州。 裴時語的眸光閃了閃,重新將視線調(diào)向窗外,“我知道了?!?/br> 若不是云綺提起,她壓根不會注意到這一點(diǎn)。 他這個人呀,真是…… 裴時語握著瓷盞的手用了些力,無聲嘆息。 一直趴在窗臺上看著外面的春曉出聲,指著下方的駛來的馬車回頭看裴時語,嗓音清脆:“王爺?shù)鸟R車!” 裴時語沒有太驚訝,他最近一直很忙,外出公干路過此地并不奇怪,不過還是起身站到了窗前,看向那輛熟悉的馬車。 馬車越來越近,腦中卻不由自主浮出晨間那雙懵懂的眼,第一次見他不設(shè)防的樣子,還挺特別的。 正當(dāng)裴時語以為馬車會從門口掠過,侍衛(wèi)突然勒停了馬車,厚重的門簾被護(hù)衛(wèi)撩起,蕭承淵的身影出現(xiàn)在視野里。 裴時語心里泛起了嘀咕,他怎會來此? 他出現(xiàn)得太過突然,她原本噙在唇邊的微笑還來不及消散,卻見春曉朝她看過來,眸光亮亮的:“王爺來了。” 裴時語留意到,一向眼里沒有俗事的云綺這回也看著她,還好奇地眨了好幾次眼,她突然有些待不住,在兩個丫鬟的眼神里從窗前離開。 他來做什么? 裴時語來到桌邊,執(zhí)起茶壺,若無其事地給瓷盞里添滿茶水,嗓音四平八穩(wěn)的:“你們?nèi)ラT口接應(yīng)一下王爺?!?/br> 他們這是在外頭,他們是夫妻,她應(yīng)該表現(xiàn)得體貼些。 說完又有些后知后覺,之前種種親密的舉動是做的皇后和封家人看的,如今蕭承淵已經(jīng)著手對付封家人,照他胸有成竹的樣子,往后其實(shí)不必刻意做這些。 春曉已經(jīng)笑著朝門口走去。 云綺看著裴時語的面龐上多出來的緋色,又眨了眨眼,這也太神奇了,仍停在原地:“屬下得寸步不離守著王妃。”雖說歹人從窗戶進(jìn)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這也并非不可能,萬一呢。 比輪椅聲先一步傳來的,是化名為余青的余令則清脆的嗓音,他端著個木制托盤在門口與春曉說話,“春曉jiejie,我們來上菜?!?/br> 春曉頷首:“進(jìn)去吧?!?/br> 隨著余青與何施進(jìn)入雅間,飯菜的芬芳很快彌漫開來,余青給裴時語介紹菜式的時候,一邊不動聲色打量裴時語,他有種奇異的感覺,總覺得眼前這位夫人很親切。 所以蕭承淵出現(xiàn)在門口后,他偷看裴時語的舉動恰好落在蕭承淵的眼里,蕭承淵的眸光頓時冷下來。 春曉正在糾結(jié),王妃說不要在外頭暴露她的身份,可她給王爺行禮的話不就泄露了嗎?怎樣稱呼王爺比較合適呢? 裴時語聽余青介紹的同時,視線也不時落在門口,她也很快發(fā)現(xiàn)了蕭承淵。 對上他那雙莫測的眼后,裴時語心頭一跳,他一向不喜形于色,但看起來心情不太好,難道是近日煩心事太多的緣故? 裴時語同樣不希望蕭承淵的身份暴露,她起身迎向蕭承淵,先一步在兩個丫鬟面前開口,想像普通的娘子一樣喚一聲夫君以表明二人的關(guān)系,然而唇動了幾次卻難以啟齒,話未出口便先紅了臉,“你來了?!?/br> 屋內(nèi)的人都隨著裴時語的聲音蕭承淵看去,待對上他那雙莫測的眼,眾人感覺雅間里似乎冷了許多。 余青的感覺尤其明顯,覺得這位衣著華貴的大人看他的眼神很不善,下一刻,果然見他直直看著自己,嗓音跟眼神一樣冰冷,他說:“出去?!?/br> 余青很想沖上去問他一句這樣禮貌嗎,但這里不是青州,程大哥說他要是惹禍就將他丟到齊王身邊當(dāng)護(hù)衛(wèi)。齊王很嚇人的,他才不去。 余青有些生氣,但決定先忍了,回頭與程大哥好好探討探討,爭取找回點(diǎn)面子。 云綺看了看滿面肅然的蕭承淵,又看了看略有幾分不自在的裴時語,與春曉對視一眼,兩人靜默著離開雅間,離開時還貼心地帶上雅間的門。 蕭承淵在來的路上想了一路,覺得既然決心要放她離開,她若與她那表弟有緣,其實(shí)也沒什么不好的,他成全她就是。 可當(dāng)那人真到了他面前,他卻完全忘了該大度,思緒完全被憤怒與不安占據(jù),她是他的妻子,余令則憑什么。 等人走了,又莫名其妙恢復(fù)了些冷靜。 蕭承淵自嘲地發(fā)現(xiàn),不過是見到了點(diǎn)苗頭,他就這樣不冷靜,他似乎高估了自己。 裴時語這回也意識到他似乎平靜了些,知他心情不好,且看在他給她貼心地安排了廚子的份上,開口時帶了幾分真心實(shí)意的關(guān)懷:“王爺怎么了?” 對上她關(guān)切的眼神,蕭承淵的眸光躲閃了下,總不能告訴她他是因?yàn)橄氲剿龝S余令則離開一瞬間失了理智,不自在地調(diào)開視線:“無事。” 裴時語嗯了聲,在就近的凳子上坐下。 他既然不愿多說,她也沒有強(qiáng)問的道理,自然而然地?fù)Q了話題:“王爺怎么來了?” 蕭承淵轉(zhuǎn)動車輪,離她近了些:“今日休沐。” 裴時語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也就是說他特意來找她的?不是說好了不必如此嗎? 桌上陣陣芳香盈入鼻間,裴時語想起他為她做得,覺得還是得當(dāng)面向他道謝:“多謝王爺為我安排了得力的廚子。” 蕭承淵攏起眉心,面露不解:“廚子?” 裴時語知道他是擔(dān)心她不接受,怕她知道他還對她有所眷念,才故意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干脆挑明了說:“程令和余青是王爺?shù)娜?,王爺是看我之前的廚娘無法出工才安排他們來幫我。王爺放心,我不會多想,王爺待我一向?qū)捜葜艿?,哪怕只是沖著兩世相識的交情也會幫我,往后你若為我做了什么,大可以直接和我說,我會大大方方地感激王爺對我的好?!?/br> 蕭承淵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誤會了,但他沒有做過的他不好貪功,又不能騙她:“這兩人的確來自寧遠(yuǎn)軍,但不是我安排的,來醉云樓純屬巧合?!?/br> 聞言,裴時語臉上充滿感激的笑凝住,白皙的面龐漲得通紅,整個人熱氣騰騰地,連脖頸也是紅的,有種從窗戶跳下去的沖動。 太丟人了。 他一開始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顯了,是她不肯相信,反而誤認(rèn)為他在為她隱忍付出,最要命的是,她還當(dāng)著他的面說這些,她從哪里來的自信。 他一向說話算話,說放下肯定會放下的。 她有什么值得他念念不忘的。 是她在自以為是。 好難堪啊。 裴時語自認(rèn)為一向夠冷靜,但在這種情況下無法面對他,她深吸一口氣,連眸子也沒有抬匆匆丟下一句“王爺慢慢吃”,幾乎逃也似的離開雅間。 第76章 她不看他 “等等!” 蕭承淵出聲的同時,迅速追了出去,同時腦中飛轉(zhuǎn)。雖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但毫無疑問的是,倘若讓她走了,他這滿腹的疑問無人可解。 裴時語有意離開,腳步邁得飛快,而蕭承淵用的是輪椅,雖然二人的距離是在變小,但三兩不知內(nèi)他還真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