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掌中驕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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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沒有那道人影。 走到道路盡頭,秦蟬最終放棄,便要朝著來時的路離開。 卻在轉(zhuǎn)身的瞬間,隔著一扇玻璃門,她看見了一家面館,和面館里拿著菜單的少年。 秦蟬安靜地站在原地。 面館并不大,不過十幾桌餐桌,卻收拾的干凈整齊。沒有空調(diào),兩個風(fēng)扇嵌在墻上,搖頭晃腦地吹著熱風(fēng)。 顧讓穿著自己的白襯衣,圍著白色的圍裙,頭頂是泛黃的燈光,在熱氣蒸騰的店里,他的臉上卻依舊是冷白色的,透著一股清冷感,與周圍的環(huán)境隔絕分明。 秦蟬走上前去。 “歡迎光臨……”顧讓的聲音在看見來人時一頓,神情明顯錯愕了下。 秦蟬瞇著眼睛笑:“好巧?!?/br> 說著好巧,可顧讓卻總覺得她看著自己的眼神并不是那么“巧”,他很快恢復(fù)如常,“您想吃點什么?” 秦蟬始終在看著他:“牛rou面,謝謝。” 九點后的面館,顧客并不多,只有三四個在喝著啤酒吃著小菜。 秦蟬的牛rou面很快便上來了,上面飄著五六塊牛rou和幾縷香菜,濃香的湯汁裹著淡黃的面條,聞著便讓人食指大動。 晚上剛剛吃過,秦蟬并不餓,只慢條斯理地吃著,偶爾看一眼正在忙碌的顧讓。 不得不說,秀色可餐。 可看著看著又不覺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有些出神。 直到透過濃郁的面香鉆來一縷薄荷冷香,秦蟬才回過神來,抬頭正看見顧讓站在她身邊不遠(yuǎn)處:“小姐,我們打烊了。” 秦蟬看了眼四周,客人早已經(jīng)走光了,只有老板站在柜臺后算著賬,計算器機械地報著數(shù)字。 秦蟬起身就要離開,下秒又想到什么,轉(zhuǎn)身問他:“你要下班了?” 他身上的圍裙已經(jīng)摘了,神情少了幾分工作時的嚴(yán)謹(jǐn)。 顧讓點點頭算作回應(yīng)。 “一起吧?!鼻叵s說得很平常。 顧讓細(xì)微地皺了皺眉。 “小讓?”一旁老板的聲音傳來。 “沒事,周叔。”顧讓淡淡道。 秦蟬看了他一眼,朝門口走去,站在外面的街邊安靜等著,好一會兒顧讓才出來。 黑漆漆的路,只有橘黃的路燈靜靜灑落,將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秦蟬看了眼和顧讓隔開的足足兩個人的距離,她不懂別人遇到這種事情如何對待,也沒有處理感情的經(jīng)驗,但她很清楚自己此時想要什么。 她停下腳步:“顧讓?!?/br> 顧讓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 秦蟬說:“做我男朋友,怎么樣?” 第6章 那年 我不喜歡你,且不會喜歡你…… 林城近郊的晚風(fēng)比市中心的要涼爽許多。 頭頂橘黃的路燈安靜地灑落,盈盈燈光之間,秦蟬看著顧讓,此時她才發(fā)現(xiàn),顧讓的左耳耳垂上有一粒小痣,微微泛著紅,像一枚小小的耳釘。 她仍在等著他的答案。 顧讓似乎也沒想到會聽見這么直白的問題,冷淡的眉眼少有的蹙起便再沒展開,轉(zhuǎn)身望著眼前只見過三次面的女人:“秦小姐在開玩笑?” 秦蟬莫名,搖了搖頭:“當(dāng)然不是,”說著轉(zhuǎn)頭看了眼二人所在的街道,“如果我是開玩笑,現(xiàn)在就不會在這里。” 顧讓也逐漸平靜下來,微微垂眸:“秦小姐本來就不該來這里?!?/br> 她身上的衣服,妝容,甚至淡淡的橙香,都與這個簡陋的街巷格格不入。 說完顧讓就要轉(zhuǎn)身朝不遠(yuǎn)處的居民樓走去。 秦蟬擰了擰眉,思索了兩秒鐘,跟上他的腳步:“可我還是來了,并且找到了你?!?/br> 顧讓的腳步?jīng)]有停,也沒有看她,只注視著前方不遠(yuǎn)處簡陋的六層居民樓,以及上方透出來的燈光,默了默說:“秦小姐,我的家在那里。” 秦蟬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所以?” “我們不是一類人。”顧讓說得很是冷淡,即便是回絕也很禮貌。 秦蟬仔細(xì)地回味著他這番話,片刻后揚了揚眉轉(zhuǎn)頭看著他:“你缺錢,而我有錢,難道不是剛剛好?” 顧讓這一次腳步頓住,他沒有想到,話說到這種份上,她仍舊會繼續(xù)下去。 可當(dāng)他看清她的眼睛時,那張漂亮微挑的開扇眼里,沒有揶揄或是任何嘲諷,就像……只是在坦然地訴說一個事實。 顧讓突然意識到,他面對的不是一個因為他說幾句回絕的話便紅著眼跑開的小女生,他需要給她一個認(rèn)真的答案。 顧讓沉默了兩秒鐘,認(rèn)真地說:“秦小姐,我不喜歡你,”他頓了頓,又補充,“且不會喜歡你?!?/br> 他的語氣極淡,同樣在闡述一個冷漠的事實。 秦蟬也安靜下來,恰好晚風(fēng)乍起吹過她耳畔的一縷頭發(fā),惹得她的雙眼半瞇了下,燈光下,那雙眼睛透著絲水光。 顧讓怔了下。 可下秒,秦蟬便將那縷頭發(fā)隨意地拂到耳后,想了想朝前走了兩步,直接站定在顧讓身前,嗅著他身上的薄荷香味:“我不好看?” 顧讓被她突如其來的接近驚到,后退了半步,眉眼少了幾分冷淡,反而多了些慍色,看著眼前大膽的女人:“不是這個原因?!?/br> “還是有喜歡的人了?” 顧讓被她的反問惹得靜默,好一會兒才開口:“感情從來不在我的規(guī)劃里?!?/br> 他這樣的人,談感情是一種奢侈。 秦蟬安靜地思忖幾秒鐘:“那就是沒有喜歡的人……” 顧讓凝眉。 秦蟬卻在這個時候抬頭看著他,眉眼舒展:“所以,要追求嗎?” “什么?” “追、求。”秦蟬一字一頓地重復(fù)。 “……”顧讓隔著路燈沉默地看著她,少有的啞口無言。 街道出口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一聲高亢的男聲響起:“老大,是你嗎?” 顧讓像是從溺水里得救一樣,轉(zhuǎn)過身忙應(yīng):“是我。” 黑影朝這邊走了過來,腳步聲踢踢踏踏。 秦蟬抬頭看去,來人長了一張俊朗的國字臉,下頜硬朗,濃眉大眼,腳上踩著人字拖,手中提著一桶水。 似乎和顧讓很熟的樣子。 那邊,徐駿意也已經(jīng)走到二人跟前,看了看顧讓,又看了眼顧讓身邊的秦蟬,擠了擠眼睛:“這是……” “顧客。”顧讓打斷了他的胡亂猜測。 徐駿意“啊”了一聲,乖乖閉上了調(diào)侃的嘴,沒忍住又看了眼秦蟬與顧讓之間微妙的氣氛:“你好,我叫徐駿意,朋友都叫我大徐?!?/br> “你好。”秦蟬對他點點頭笑了笑。 徐駿意還想說些什么,顧讓已經(jīng)朝他走了一步,轉(zhuǎn)頭看向秦蟬,又看了眼停在不遠(yuǎn)處的轎車:“秦小姐,我還有事?!?/br> 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腳步比起以前的從容,快了一些。 徐駿意看了眼顧讓的背影:“老大,走這么快干嘛?等等我,”臨走不忘著自來熟地對秦蟬擺擺手:“再見啊美女?!?/br> 秦蟬依舊笑著頷首,目光卻落在了顧讓和徐駿意之間的距離上。 那是一個屬于自己人的距離,雖然沒有肢體接觸,但給他過于冷淡的氣場添了幾分人間煙火氣兒。 秦蟬抬頭,目光再次落到顧讓之前看著的那棟六層居民樓。 很破舊,但是,那些暈黃的燈光好像是從建筑里透出來的帶著溫度的光,在等待著歸家的人。 以前,她和母親也擠在這樣的房子里。 母親說,總有一天,會帶著她去住大房子。 可后來,她住了大房子,母親卻沒了。 而剛剛,顧讓說那里是他的家。 這晚秦蟬回到家時,已經(jīng)十一點多了,秦新城還沒回來。 看來他對未來可能和寰永的合作真的很在乎,不然以他如今的身體狀況,他不會親自這么熬。 這么一來,自己未來幾個月會輕松許多。 談成了一樁生意,又確定了一些事,秦蟬的心情很不錯。 泡著澡,隨機放了一部老電影,聽著帶著留聲機音質(zhì)的聲樂在浴室響起,秦蟬半瞇著眼睛,懶懶地享受著。 一旁的手機剛好響了一聲。 秦蟬順手拿了過來。 馮茜發(fā)來的關(guān)于和高校合作的慈善項目的相關(guān)文件,并提供了幾個選項。 秦蟬點開文件,看著一串密密麻麻的高等學(xué)府的名單,沒有往下看,目光落在了位于首位的那所聞名全國的高校。 林城大學(xué)。 老電影里,恰好響起女人的聲音,帶著初初醒來的喑啞: “要么在讀書,要么在旅行, 靈魂和身體,總要有一個在路上?!?/br> 秦蟬看了眼一旁的熒幕,許久笑了笑,緩緩在“林城大學(xué)”上畫了一個圈,發(fā)給了馮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