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非拙點頭如搗蒜。

    “很簡單。以太結晶是光之大君隕落后所化成的能量結晶。如果大君從來不曾隕落，自然就沒有結晶咯?！?/br>
    段非拙的大腦花了好長一段時間也沒理解女神的這番話。

    “光之大君不是被你們先行者聯(lián)手擊敗了嗎？”

    十字路女神的黑色眼眸蕩瀟起無限的笑意。

    “你還記得光之大君為何落敗嗎？”

    段非拙努力回憶伊萬杰琳曾告訴過他的故事。

    “因為袍的盟友——第四先行者'血月'遭到使徒的背叛。使徒殺了袍，吞食了他的身體，奪取了他的力量。失去盟友的光之大君寡不敵眾，所以……”

    那是發(fā)生在歷史之河上游，很遙遠很遙遠的事情。從那時起，河流就分成了兩支。

    “我可以讓你回溯時空，返回到河流分岔的那一刻。在那個時代，你擁有第四先行者的力量。雖然只是一部分，但已經足夠了。你只需協(xié)助光之大君戰(zhàn)勝其他所有先行者，將池們永遠從天穹中擊落。然后，你以盟友的身份請求光之大君，再寬限這世界一段時間。不需要太久，幾千年就夠了。對于先行者而言，幾千年時光不過是彈指一瞬。這樣，歷史就會變成你所熟知的那個樣子?！?/br>
    那段歷史中沒有以太結晶，因為光之大君不曾隕落。

    沒有以太結晶，就沒有蒸汽空行艦，沒有科學進步委員會。許多悲劇將不再發(fā)生。色諾芬的家人會活下來。利奧·切斯特的家人也會……

    但是Z將死去。他的心臟是由以太結晶驅動的。若是沒有以太結晶，他連接受博伊勒夫人改造的機會都沒有。

    段非拙所熟悉的那段歷史中，Z年紀輕輕就死在戰(zhàn)場上，成為陣亡名單中一個冷冰冰的名字。

    “怎么樣？你愿意選擇這條路嗎？”赫卡忒用催促的語氣說。

    假如選擇和女神合作，那么Z將永遠失去他。

    假如選擇返回過去，協(xié)助光之大君在戰(zhàn)斗中取勝，那么他將永遠失去Z。

    不論哪一個他都不想要。

    “就沒有別的選擇了嗎？”他悶悶不樂地問。

    “兩種選擇還不夠嗎？你還想要多少？”赫卡忒的笑容逐漸變得冰冷。

    段非拙凝視著女神漆黑的眼睛。

    他們站在十字路口。

    他現(xiàn)在明白為何赫卡忒獨有的這個領域會呈現(xiàn)出十字路的外觀了。因為他必須在這里做出選擇。

    一道靈光驟然閃過腦海。他想起了上一次拜訪這里時，赫卡忒說過的話。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段非拙抬起手，指著赫卡忒左邊的道路，“你說那條路通往我曾見過也的確存在的歷史。”

    十字路女神那神秘莫測的笑容消失了。

    “我想，你指的應該就是“另一個世界“——我生活了十九年的那個世界，對嗎？”段非拙說，“我朝那個方向走，就會返回從前，同光之大君并肩作戰(zhàn)，擊敗其他先行者，讓世界的歷史變成我熟悉的樣子。那的確是我見過的，也熟悉的世界?！?/br>
    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赫卡忒的表情。女神的臉龐越來越冰冷，宛如覆蓋了一層冰霜。

    他接著指向赫卡忒右邊的道路：“你說那條路通往我不曾見過，卻有可能存在的歷史。我想，指的就是現(xiàn)在的這個世界。要是我答應同你合作，你就會讓我走上那條路。沒錯，我的確不曾見過那個歷史，但只要我選擇了那條路，它就有可能存在?！?/br>
    段非拙往前走了幾步，同赫卡忒面對面：“但是還有一條路。”

    他指著女神的背后：“那條路通往誰都不曾見過，誰也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歷史?！?/br>
    他露出勝利的笑容：“那就是我的第三個選擇，對不對？”

    第七十五章 大結局（中）

    他露出勝利的笑容：“那就是我的第三個選擇，對不對？”

    一時間，十字路上，誰都沒有說話。

    段非拙看著赫卡忒，赫卡忒也看著他。

    星辰在他們頭頂流轉，宛如巨古不變旋律。

    赫卡忒的唇角揚了起來，像彎刀的刀鋒。

    “對?！笔致返呐裾f。

    “那為什么不從一開始就告訴我？”

    “我不知道那條路會發(fā)生什么?！彼f，“如果你選擇那條路，將會在多重歷史中創(chuàng)造出一條全新的分支，沒有人知道那是好是壞，沒有人知道前方等待你的是什么……”

    她頓了頓，笑容逐漸冰冷，“更何況我也希望得到你的力量，這樣我就能繼續(xù)向上攀升了。要是你選擇第三條路，我或許將一無所獲。”

    “其實我也可以什么都不選，就這么回頭?！倍畏亲经h(huán)抱雙臂，手指不耐煩地敲打著自己的手肘，“然后等著光之大君復活，毀滅這個世界——這樣你就更加什么也得不到了?！?/br>
    “你威脅我？”赫卡忒歪著頭，十分驚奇。

    ”這難道不該叫'陳明利害'嗎？”

    十字路的女神瞇眼端詳他，她覺得自己仿佛第一次認清這個年輕人的真面目。

    “真有趣?！彼f“我見過不少凡人，膽敢這么跟我說話你還是頭一個?！?/br>
    “我把這話當作夸獎收下了。”段非拙說，“所以的確有其他對付光之大君的辦法，是不是？我該怎么辦？僅僅一個利維坦就不是人類可以戰(zhàn)勝的，更別提還有一個正在復蘇的先行者?！?/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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