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烏鴉像是知道他會這么做似的，從他頭頂輕輕掠過，接著搖身一變，化為人形，落在卡特背后，反手就是一記沖擊波。

    卡特調(diào)轉(zhuǎn)秘術(shù)護(hù)盾，阻擋住色諾芬的沖擊波，然而N先生又從另外一個方向襲來。他同時對付兩個人，左支右絀，累得氣喘吁吁，已經(jīng)分不清額頭上的水珠是汗水還是雨水。

    “這就是委員會麾下秘術(shù)師的實力？”N先生嘲諷，“你們殺了那么多人，奪取了那么多人家世代傳承的奧秘，結(jié)果就這？”

    卡特憤恨地瞪著他，像是要將眼神化作刀子刺穿他的喉嚨。

    “只能說我們殺得還不夠多。”他啐了一口。

    色諾芬對著他胸口丟出一把飛刀?？ㄌ伛{輕就熟地躲開，然而飛刀忽然幻化出十幾柄同樣的刀，如同雨點般砸向卡特。

    “就為了這個？”他咬牙切齒地問，“就為了奪取秘術(shù)師家系的家傳之秘，你們就殺了那么多人？僅僅就為了這個？”

    卡特甩出電漿鞭，擊落飛刀?！案愀偁幍娜嗽缴僭胶茫汶y道不明白這個道理？”卡特笑得凈擰，“我們委員會控制了國家的中樞，當(dāng)然要避免其他秘術(shù)師通過同樣的方式分走我們的權(quán)力。那就只好除掉他們咯！”

    “那為什么要留下那些孤兒？”

    “他們是頂好用的工具，不是嗎？對我們忠心耿耿，就像狗崇拜主人一樣崇拜委員會。你養(yǎng)過狗嗎，警夜人？如果你養(yǎng)過，那么你就該明白我們的心情……”

    “混賬！”色諾芬咆哮著沖上前。

    “別沖動！”N先生提醒他。

    色諾芬當(dāng)然知道?？ㄌ貙χ哪?biāo)Τ鲭姖{鞭。秘書官預(yù)料警夜人一定會躲開，然而色諾芬不躲不閃，舉起自己的文明杖，直接接下了這一擊！

    卡特瞪圓了眼睛。明明是他在cao控電光，可是當(dāng)色諾芬接住攻擊時，他卻反而感受到了沖擊力。

    兩個人爭奪著能量的控制權(quán)，誰也不肯服輸。當(dāng)秘術(shù)師之間的對決進(jìn)入這一階段，比拼的就完全是體力、毅力和cao控能量的熟練度了?？ㄌ赜凶孕沤^不會輸給這個嘴上無毛的小患種。然而不知為何，能量卻不斷地從他體內(nèi)流失出去。

    仿佛從狂風(fēng)肆虐的沙漠中抓起一把沙子，剛一張開五指，沙子便從指尖飛速流失。

    N先生沖上去打算幫助色諾芬，可黑發(fā)黃眸的警夜人咬了咬牙，吼道：“別過來！他是我的獵物！”

    雨越下越大，周圍的空氣都充滿了電離的味道。

    最后一絲能量被抽干，卡特再也維持不住秘術(shù)護(hù)盾。電流侵入他的身體，如同一條兇猛的蛇，撕咬著他身上的每一個細(xì)胞。

    他忍不住慘叫起來。但是還沒有結(jié)束。色諾芬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從文明杖中拔出一把劍。

    “這是為我父親！”他一劍斬斷卡特的左臂，“這是為我母親！”他又一劍斬斷卡特的右臂。

    卡特跪了下去，臟污的泥水濺了他一身，鮮血汩汩涌出，在身下積聚成小小的血潭，然后迅速被大雨沖開。

    色諾芬舉起劍鋒，指著卡特的喉嚨?！斑@是為了伊莉娜?！彼粍Υ檀┛ㄌ氐难屎?。

    ***

    段非拙踏過堆積了落葉的濕軟泥土，走進(jìn)橡樹包圍的林地中心。

    十多名黑衣人被白手織成的網(wǎng)牢牢束縛住，或被壓制在地上，或被捆在樹上，動彈不得。他們的身體逐漸與地面和樹干融為一體，就像是這片樹林在吞噬他們似的。

    當(dāng)初想到將敵人引至橡樹林內(nèi)這個計策的是Z。他提出要請則夫人們前來”支援”。（“什么支援，你就是想把人家當(dāng)工具人！”色諾芬吐槽。）但亡靈不是人類，不能以人類的常理揣度，也不用用同人類交流的辦法去和她們交流，因此段非拙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理。若是夫人們不肯出手相救，那他們就只要咬著牙硬碰硬了。

    沒想到他賭對了。

    歷任勛爵夫人的亡靈散發(fā)著微弱的光芒，如同一盞盞明燈般照亮了幽暗的森林。

    “呃，謝謝你們?！倍畏亲緦嚯x他最近的那個亡靈說。

    亡靈轉(zhuǎn)向他，形狀優(yōu)美的眸子漠然地望著他們所有人。

    “這是我們的土地?！彼f，“我們只是在守護(hù)它而已。”

    另一位勛爵夫人續(xù)道：“有古老而邪惡的力量蘇醒了?！?/br>
    段非拙遲疑地問：“你們是指埋在莊園地下的以太結(jié)晶嗎？其中的光之大君的意志……”

    夫人們只是用淡漠的眼神看著他。

    “快走吧。去阻止袍。”

    “若他蘇醒，整個世界都會在烈焰中毀滅，然后在烈焰中重塑?！?/br>
    “我們所愛的一切都將消失，變成我們也無法理解的另一種模樣。”

    她們的措辭深奧難懂，但至少段非拙明白礦場那邊大事不妙了。他轉(zhuǎn)向其他四個人，朝他們點點頭。無需更多言語，大家就明白該怎么做了。

    段非拙向夫人們最后一次道謝，領(lǐng)著四人奔出橡樹林。

    夫人們望著他們的背影，冷淡如水的眼睛中漾起了一絲波瀾。

    一離開橡樹枝葉織成的天然遮雨棚，段非拙當(dāng)場就被滂沱大雨給淋傻了。

    “礦場在哪邊？”R先生瞇起眼睛，擠出滲進(jìn)眼睛里的雨水。

    段非拙指著岔路：“記得是往那邊走。”

    他們深著濕治的鄉(xiāng)間小路，觀難地往來甲拉莊園廈址走去、段非執(zhí)記得從前在這個位置可L清新地跳望莊園現(xiàn)宏偉的主寶，可是現(xiàn)在順野盡頭空無一物。宅邸已經(jīng)化作灰遲。遭到拆除鏟平。原地建起了一座新建筑，看上去像木頭搭建的看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