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ABC謀殺案？”Z詫異。

    段非拙心里一咯噔差點忘了，現(xiàn)在是1893年！阿加莎·克里斯蒂那不朽的名作《ABC謀殺案》還尚未問世呢！就連阿加莎本人，在這一年也不過是個三歲小孩！

    “呃，是我從前讀過的一本偵探小說?！倍畏亲竞觳磺宓卣f。

    “像《福爾摩斯系列》的那種偵探小說？”

    “是啊，就是那一類小說。書中的兇手連續(xù)殺害了三人A地的姓名以A開頭的人，B地姓名以B開頭的人，和C地姓名以C開頭的人。警方發(fā)現(xiàn)這規(guī)律后，理所當然認為兇手的下一個目標就是D地姓名以D開頭的人?！?/br>
    “但兇手的目標并非如此？”Z很快覺察到了蹊蹺之處。

    “沒錯。兇手真正的目標其實是ABC當中的一個人。他知道自己若是只殺這一人，便會立刻被警方懷疑。因此他又額外殺了兩人，讓警方誤以為謀殺案是連環(huán)殺手所為，從而消除自己的嫌疑。”

    “你的意思是，阿伯丁的這名兇手其實也只想殺害五名死者中的一人，但為了消除自身嫌疑，又殺了另外四人？”

    段非拙苦笑“我只是隨便猜猜罷了，你別當真?！?/br>
    連環(huán)殺手殺人的理由千奇百怪，天知道他們是以何種標準挑選受害者的。這時代的刑偵手段非常落后，也沒有什么犯罪側(cè)寫技術(shù)，破案可謂困難重重。

    他將檔案翻到第一頁，打算重新再讀一遍，看看是否漏掉了什么細節(jié)。他打了個呵欠，揉揉眼睛?，F(xiàn)在已是凌晨時分了，倦意逐漸涌上來。

    “你別讀了?！盳說，“今天奔波了一天，你不累嗎？”

    “現(xiàn)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倍畏亲緩姶蚓瘢按龝何艺依习逡槐Х??！?/br>
    話音剛落，Z就跳下床，一把從他手中奪過檔案。

    “還給我！”段非拙跳起來。

    Z卻將檔案舉高。他個子比段非拙高，段非拙就算跳起來也夠不到檔案。

    “去休息！”Z用命令的語氣說。

    “我沒事！”

    Z將檔案往茶幾上一丟。段非拙轉(zhuǎn)身撲向茶幾，卻忽然雙腳騰空。

    Z一把扛起他，像投擲一袋土豆似的將他重重扔到床上。

    段非拙“嗷”地慘叫一聲。多虧床墊足夠柔軟，否則他的脊椎可能會摔成兩截。

    “你干什么？！”他惱火地瞪著Z。

    “給我休息。”Z的盲眼逼迫地“瞪視”著他。

    “我說了，我不累。”段非拙繼續(xù)抗議。

    “這是上司的命令！”Z提高聲音。

    “我還沒正式加入蘇格蘭場呢！你不算我上司！”段非拙狡辯。

    Z雙臂環(huán)抱，俊美的臉龐上像是聚集了雷霆。段非拙知道自己這句話又惹他不開心了，心里不禁有些打鼓。

    “我……我就再讀一會兒……就看幾頁。”他用商量的語氣說。

    Z移開目光，冷硬地說“你知道我看不見，很多事只能依靠你。如果連你也累垮了，我該怎么辦？案子要怎么破？”

    段非拙愣住了。Z剛才說……很多事都要依靠他？

    警夜人的首領(lǐng)，所向披靡的Z，也需要依靠他？

    只這一句話就讓他霎時間心花怒放。他將腦袋埋到膝蓋里，隱藏住不斷上揚的嘴角。

    “我知道了?！彼Y聲甕氣地說，“我休息就是了?！?/br>
    “這還差不多?！?/br>
    段非拙背對著Z換上睡衣。他聽見背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知道Z也在做同樣的事。

    他內(nèi)心的那臺蒸汽機又開始瘋狂咆哮，燒得他雙頰通紅。

    第三十八章 靈視能力

    Z起身關(guān)上電燈。房間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晚安。”

    他聽見Z說。

    他也小聲咕噥著“晚安”。

    一想到自己跟Z同處一室，他就興奮得只想在床上鯉魚打挺。

    接著他又想到，警夜人和秘術(shù)師在同一間屋里睡覺，這恐怕在全世界也是絕無僅有了吧？

    他以為自己肯定會徹夜不眠，沒想到一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已是天光大亮。

    他一個仰臥起坐，驚覺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Z的床上空蕩蕩的，床單被褥打理得整整齊齊。墻上的掛鐘顯示現(xiàn)在已是上午十點了。

    “Z？”段非拙壯著膽子喊了一聲。

    “他一早就出去了?！币粋€懶洋洋的聲音出現(xiàn)在段非拙腦海中。

    “石中劍？”段非拙問。

    “不是我還能是誰？難道這兒有個隱形人在跟你說話嗎？”石中劍的口吻有些不滿。

    那家伙一路上都沒說話，段非拙都快忘記他持有這么一把魔法劍了。

    “你最近真是沉默寡言啊?！倍畏亲疽贿厯Q衣服一邊說。

    “警夜人就在我旁邊，我哪敢說話？”石中劍慍怒，“你要是想聽我說話，我倒是可以一直說個不停。你但凡不小心應(yīng)了一聲，暴露了你我的身份，看警夜人不一劍把你捅成人rou烤串?！?/br>
    “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段非拙揶揄。

    “那當然了。要不是我的克制，我那自我犧牲的偉大精神，你早就蹬腿挺尸了！”

    段非拙用冷水簡單洗漱了一下，下樓來到旅館大廳。幾名客人正在吃早餐，Z也在其中。聽見他的腳步聲，Z抬起頭，接著對服務(wù)生做了個手勢，讓他再上一份早餐。

    “你應(yīng)該叫醒我的。”段非拙在Z對面坐下，語帶責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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