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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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忱山倒也沒有隱瞞,坦然說道:不錯,現(xiàn)在這面容乃是偽裝。 趙客松沒有得寸進(jìn)尺,得了答案也沒有繼續(xù)再問。 盡管他們這一行人中有著世人感官甚好的僧人打扮,可因為趙客松的肩膀上停著一只呆呆愣愣的鸮,大多數(shù)人只是遠(yuǎn)遠(yuǎn)看了幾眼,就忍不住遠(yuǎn)離。 說到鸮,趙客松也有過好奇。 世人說鸮是報喪鳥,可是這呆娃都不曾叫過,要如何報喪? 說這話的時候,趙客松正翻來覆去地查看著這小東西的翅膀,別說是叫了,這只鸮就連飛也沒怎么飛過。 大多數(shù)是踩著趙客松的肩膀,或是窩在他的懷里睡覺。 再不濟就把趙客松的腦袋當(dāng)成鳥窩。 著實氣人。 趙客松當(dāng)真是看不出半點所謂的通人性來,只想打鸮。 謝忱山那時看了那只鸮一眼,含笑說道:畢竟是從觀心鏡內(nèi)帶出來的生靈,總不是那般不濟。時候未到罷。 趙客松抱著這只時候未到的傻鳥,只覺得它就只有一個優(yōu)點。 能干飯。 夠貪吃。 至少在這個時候,顯得頗有活力。 這般想著的時候,抱在懷里的鸮冷不丁展翅,從懷里猛撲了出去。 趙客松:? 他甚至來不及想,就循著鸮離開的方向追去。 謝忱山斂眉,淡笑著搖了搖頭。 魔尊走在謝忱山的身旁。 相比較從前,現(xiàn)在甚少會有下意識避開魔尊的情況,似乎是那種瑰麗奇異的感覺被稍稍收斂之后,便只余下一個偏于陰郁蒼白的外表。 這般性格的人也不是沒有,頂多是路過的時候因為好看的面容多多看上兩眼,卻也不至于會排斥遠(yuǎn)離。 謝忱山道:可覺得煩悶? 這些天來都是在趕路,要么便是謝忱山在指點趙客松的修行,細(xì)細(xì)想來確實有些無聊。 被問到的魔尊認(rèn)真思索起來,就仿佛這是什么重大的難題。 片刻后,才慢吞吞說道:是什么? 他不懂這情緒。 謝忱山便漫不經(jīng)心地笑起來,道:是日后會知道的事情。 情緒于魔尊而言,許是淺淺的一層,那池子中只鋪著高興歡悅,卻還未有其他的情緒。又或者說,魔尊還從未品嘗過那樣的感覺。 只有好的,也未必是純粹的好事。 可若是要體會不好的情緒,那自然是要經(jīng)歷過不好的事情。 總歸是兩難的事情。 謝忱山挑眉,望向街道的盡頭。 趙客松去追鸮的時間,似乎有些久了。 趙客松一路往北,好不容易把那只炭球給抓住時,忍不住拎著它的翅膀晃了兩下。 尋常說你不動彈,就當(dāng)真是不動彈。這一眨眼倒是亂飛,若是丟了你,就你這般的飯桶,也不知道哪個愛要了你去! 盡管知道這是一只不會說話的鳥獸,可這般青睞他的生物著實是少有。趙客松心中也不免感到歡喜,不然也不至于總是抱著它,私下同鸮說說話。 真是呆子,抱著只鸮以為多寶貴呢。 一道漫不經(jīng)意的笑聲響起來,緊接著便是嘲弄的話語。 趙客松猛地一轉(zhuǎn)身,看到了墻頭和樹上,各坐著個相貌奇特的青年。 說他們相貌奇特,也并非是他們長相丑陋,相反的這臉蛋是一個賽一個好看漂亮。有種精致絕倫的美感,仿佛需要保護(hù)起來的玉石,然他們從鬢發(fā)到下顎處都有著細(xì)細(xì)密密的鱗片,一瞧便不是人族會有的異樣。 妖族? 趙客松的眼神沉了下來。 那兩個妖族青年就仿佛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大笑起來,驟然揚開的扇子半遮住他們的面容,卻說著輕佻的話:瞧瞧這傻孩子的模樣,還對我們心生怨懟了呢。 嘻嘻,他蠢。 確實是蠢,那鸮類,天生便喜歡不幸之人不幸之事,被這般生靈鐘愛上,可萬不是什么好事。 只有呆子,才巴巴美著呢。 他們倆一人一句,就把趙客松給埋汰得體無完膚。 趙客松抱著鸮的力氣緊了緊,沉聲說道:我與兩位并不認(rèn)識,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就莫要擋在我離開的路上。 他并沒有因為被這兩人的話給勾起火氣,便沖昏了腦袋。 這兩個妖族莫名其妙出現(xiàn),話里話外都是在嘲諷著他,看似沒有殺意,卻正巧擋在趙客松離開的路徑上,無形之中攔住了所有的去路。 而且 這般舉止,分明是在等待著他出手。 趙客松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金丹前期,在謝忱山的教導(dǎo)下,還是有些看家本領(lǐng)在身的。盡管實戰(zhàn)的經(jīng)驗并不充足,可是在華光寺的時候著實是被寺中師兄弟給教訓(xùn)得夠嗆。 這多少也是給鍛煉出來了。 如此,趙客松反而更加不能夠輕舉妄動。 仇嘛,倒是沒有。別個的緣由,倒還是有些。 那長相更為艷麗的妖族挑著眉,眨眼間出現(xiàn)在趙客松的面前,長長尖銳的指尖勾起了他的頭發(fā)。 好快! 趙客松在那縷頭發(fā)給勾起的時候,才有些慢半拍地暴退開來。 實戰(zhàn)經(jīng)驗不足。 他在心里埋怨著自己,面上卻是不顯,淡定地說道:我最近去過的地方,也就那么寥寥幾個,這略略盤算,能值得被看上一眼的,似乎也就只有我在洗心派出現(xiàn)過的事情。難不成,你們是為了觀心鏡而來? 哈哈,好小子,這腦子轉(zhuǎn)得倒是挺快的。 剩下那個交叉著腿坐在樹上的妖族笑瞇瞇地說道:不巧,我們的速度,也是挺快的。 這兩個妖族其實沒有他們面上那么從容。 他們是知道無燈的厲害,想要在無燈禿驢的眼皮子底下偷人,那速度只能更快,免得被追了上來,那可是吃力不討好。 莫要廢話了!不曉得便是廢話越多,越容易出事嗎?已經(jīng)能動手了! 那相貌更艷麗些的妖族不耐煩了,已然和趙客松打在一處。 在這小小的街道中,數(shù)道靈光暴起,時而交錯時而沖擊,端得是異常激烈。 趙客松漸漸落在下風(fēng)。 兩個金丹期來抓一個趙客松,那還是綽綽有余的。 不知為何,已經(jīng)到了心中這狀況,可是趙客松卻沒有半點絕望的念頭。他拼盡全力也不讓自己失手,卻還是漸漸受傷,可在劇痛之余,他卻莫名堅定他不會出事。 練得不錯。 趙客松心頭一松。 是了。 這便是他能夠堅持下去的原因。 謝忱山立足于方才那兩只妖修坐過的樹梢上,笑瞇瞇地看著這場亂斗,還不忘點評兩句:牧之,你起手太急躁了些,過于浪費你的靈力了。 是。 趙客松高聲應(yīng)道。 一見無燈出現(xiàn),那兩個妖修立刻生出了逃離的心思。 只見他們對視一眼,齊齊沖著趙客松拍了過去。 趙客松大駭,身上蕩開光盾擋住這道襲擊。那般強勁的力道,定然是會受傷的! 他不得不有這個心理準(zhǔn)備。 可原以為這般的力道定然會受傷,可那襲擊來的黑光卻幾乎不存,在穿透了光盾后卻輕飄飄的消失了。 是虛幻一招! 賭得就是在聲勢浩大之下,謝忱山可能會返身回去救人。 他們兩個卻在這道襲擊之后猛然逃竄,試圖逃離這里。 貧僧,謝過兩位對小友的指點。 清冷薄涼的嗓音在他們的耳畔響起。 帶著淡淡的輕笑。 這場景便如同之前他們同趙客松搭話一般,就仿佛是同樣的情景再一次出現(xiàn)。 可情勢赫然逆轉(zhuǎn)! 他們最后的印象,那朝他們飛過來的那串冰涼佛珠。 謝忱山把他們都收進(jìn)佛串中,這才回身看著驚甫未定的趙客松,淡淡說道:還能被他們的虛幻一招給嚇到,看來這眼力還是得再練練。 趙客松撓了撓頭,那頭鸮在高高飛起之后,又落在了他的腦袋上。 大師,他們好像是為了 洗心派的事情。 謝忱山道。 趙客松微愣,然后用力地點頭:是,雖然他們沒有直接承認(rèn)。 謝忱山平靜地說道:魔尊說,在他們的身上感覺到了在觀心鏡中曾吃過的同樣的味道。這句話聽起來有點亂,趙客松仔細(xì)在心里念了好幾次才微微瞪大了眼。 難道他們也在觀心鏡中出現(xiàn)過? 謝忱山搖頭。 他看著正在遠(yuǎn)處慢吞吞踱步的魔尊,若有所思地說道:魔尊曾在觀心鏡中吞噬過一個假借他人身軀混進(jìn)去觀心鏡的修者。他手底下帶了一批金丹元嬰的修者一同入的鏡子,在他們身上,有和這兩個妖修同樣的味道。 趙客松是壓根不知道觀心鏡中發(fā)生的大部分事情,故而聽得有些入神。 所以,這兩個妖修也是被同樣的人給命令cao控著嗎? 謝忱山淡笑著說道:或許不是人呢。 趙客松這心情一放松下來,這才感覺到身上幾處傷口的疼痛。 謝忱山隨手拋出來一瓶丹藥,道:吃下后,會有些疼。不過見效快。 趙客松不疑有他立刻就接了過來,一口悶下去。 慘叫連連。 就連魔尊的視線也移了過來。 趙客松疼得整個人在地上蹦跶,若不是還要形象都差點在地里滾幾圈了??墒窃趧×业奶弁粗?,方才幾處灼燒的楚痛卻也在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趙客松麻了。 他覺得渾身上下整身經(jīng)脈也都麻木了。 魔尊道:他,出事? 謝忱山淡定地說道:他吃藥呢,無事。 趙客松癱在地上決定不起來了。 鸮一個沖勁砸在他的胸膛。 趙客松:死了算了。 謝忱山笑著搖頭,淡笑著說道:以你的性子,不會主動與他們起爭端,怎么會打起來。把方才的事情同我說一遍。 趙客松有氣無力地把剛才的事情給復(fù)述了一遍。 謝忱山了然。 我之前與你說過廣夏州的一些習(xí)俗,可還記得? 趙客松點頭:這里地廣人稀,人妖魔三者都有可能出現(xiàn)。只要不作亂,就算是妖魔也能夠平安無事。 不錯。 謝忱山道:所以州內(nèi)有一道默認(rèn)的規(guī)則。這里畢竟是人族所在的聚集地,可若是人族率先出手,妖魔反抗的時候,不會遭受懲罰。 趙客松坐起身來。 還真是有些奇怪的規(guī)則,可是我方才并沒有對他們出手,他們又怎么敢主動對我下手呢? 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還記得那妖族曾經(jīng)說過的話。 可以動手了。 謝忱山把他給拉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在他靠近你的時候,你卻主動退讓了。那其實就已經(jīng)是一個主動的信號。 趙客松:? 這好生過分! 他們只不過是懂得利用規(guī)則罷了。 謝忱山平靜說道。 不過他們?yōu)槭裁磿氲絹碜ツ??在觀心鏡之中,你與我們匯合的時候,他所附身的身體已經(jīng)被魔尊給吞噬了,按理來說不應(yīng)該才對。 佛修宛如自言自語,清冷的聲線慢慢響起。 只不過他們應(yīng)當(dāng)是沖著魔尊之前吞吃下去的那道光源而來。那道存在于觀心鏡之中不知多少年,飽受覬覦,最終差點被奪取的東西。 有趣。 謝忱山看著那串佛珠。 佛珠那兩位妖修,已然渾渾噩噩,仿佛沒有任何的神智。 這不過是一個試探。 大道萬千,總會留有痕跡。 就算是謝忱山,那也是不例外。 修為高超者,想要推算出他的位置,有些時候并不難。 就更別說是趙客松這樣的修為了。 魔尊。謝忱山驀然說道,眉宇舒展,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值得高興的事情,給我。 他沖著魔尊伸出了手。 魔尊試探著把自己的手也搭上了佛修的手。 冰涼冰涼的。 佛修握住了那只手,然后說道:是觸須。 魔尊悟了。 他掰斷了兩根觸須交給了謝忱山。 趙客松:?? 他在旁邊看得渾身發(fā)麻,甚至不知道該先遮住自己的眼睛,還是該先捂住自己的嘴巴。 這種畫面哪怕看上千百次也沒法習(xí)慣。 真不知道大師究竟是怎樣適應(yīng)的。 謝忱山把那小段觸須卷吧卷吧塞進(jìn)了袖子里,然后捏著剩下的那小團看向趙客松。 趙客松渾身哆嗦了一下,抱著鸮飛快逃離,慘叫道:大師,我就不用了!!這讓他看著就已經(jīng)受不了了,怎么可能還把那樣的東西塞在身上,那豈不是要了命?! 斷了? 斷了。 麻煩了? 麻煩了。 妖界之中,鬼覺莫測的云霧里,長著一顆奇形怪狀的古樹。 這棵古樹上并沒有樹葉,只有扭曲盤結(jié)的枝干,每一根枝干的盡頭都掛著一個仿佛人面般的東西。他們或是喜悅,或是憤怒,或是痛苦,種種情緒,在每一道不同的面容上顯露著。裂開的嘴巴長著森白的牙齒,利齒摩擦之中,還說著話。 重重疊疊,依次響起。 真是麻煩。 一只長相奇怪的云獸探出腦袋,從這顆奇形怪狀的古樹上,然后化為了半人形。 自從他附身的容器被魔尊給毀掉之后,附著在那之上的魂魄也受到了損傷,在逃回妖界后,他花費了大半年的時間休養(yǎng),卻仍有不足。 他棲息的這棵古樹擁有著神奇的能力。 倘若給予了足夠的獻(xiàn)祭,便能推演萬物萬事,給予的獻(xiàn)祭越多,便越能知道足夠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