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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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停停,謝忱山并未動用任何靈力,用一雙腳走出了那片食人的沙漠。 臨近沙漠的城鎮(zhèn),叫沙丘城。 非常應景。 沙丘城臨近食人沙漠,故而人氣凋零,少有人來往。 謝忱山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在城鎮(zhèn)的某處揪出來一處修仙居所。 修仙居所是專門為來往行走的各路修道人士準備,不管是何門何派,只要是正派出身就能在此處歇息。眼下這處修仙居所從外看不過是普通的客棧,可一旦跨過門檻,就能看到內(nèi)里流光溢彩、充盈著靈氣般的仙境模樣。 謝忱山跨過門檻時,袖中兜著的幾頭幼崽染了他身上的檀香,并未驚動禁制,故而那手腳利索的引客人上前,笑著說道:大師,可是要稍作休息? 盡管這位大師沒有落發(fā),可身上的僧袍總不是作假的。 謝忱山從袖口拎出來三頭白嫩.嫩的幼崽,我來送這三個孩子尋個有緣人。 引客人笑容不變,朝著那三頭幼崽看去,邊說著:大師,若是妖獸,還得看他們身上是否有過于濃郁的兇煞之氣這句話還未說完,她就突然頓住。 她從三頭幼崽身上只能感覺到淡淡的佛香,血脈純凈得仿若靈獸。 謝忱山開口,無喜亦無悲:我已喂過他們血rou開蒙,從此不再貪殺嗜血,只需收養(yǎng)他們之人心善便可。 引客人還沒說話,就有人大步從后走來,朗聲大笑:原來是無燈大師!別來無恙,經(jīng)年一別,我們可有數(shù)十寒暑不曾見面了。 引客人知道他。 他是最近暫住在修仙居所的劍修孟俠,出身萬劍派,是元嬰期之下劍修第一人,相貌俊朗,其劍大開大合,中正大氣,自有氣派儀度在身。 在這方大世界內(nèi)名氣可見一斑。 而無燈大師 引客人回眸,那位神情平和,普通外貌的和尚好似突然高大起來,不由得讓人欽佩敬仰。華光寺的大師自來是響當當?shù)拿^,而這無燈大師更是其中之佼佼者。 華光寺的修者要出寺感悟緣法,從來都需要滅過佛前三千盞長明不暗的佛燈,過半數(shù)才能下山。而這位無燈大師在百年前出山之時,只不過站在佛前三息,便滅盡所有佛燈。 自此,他原本的佛號已然被人忘卻,修仙界皆稱呼他為無燈大師。而這位大師更有一處讓世人欽佩,就連邪魔外道都說不出個不字的善行。 嘗有佛祖割rou喂鷹之大功德,乃舍己為人。 無燈大師也是如此。 那身血rou仿佛是枷鎖凡塵,若有所需者,他便會舍棄血rou以救人,結下無數(shù)善緣,就連那魔界兇殘嗜血之輩,魔尊,都在百年前下令,凡他域內(nèi),任何魔族都不得傷及任一佛修。 違者,處死。 便可見大師之風采。 孟俠也知曉他這位友人的行事,看了眼他拎著的三只幼崽,朗笑著說道:正好我有幾個師兄弟正缺了靈獸鎮(zhèn)心,大師這三頭不若給了我吧? 謝忱山自無不可。 萬劍派的弟子皆是劍修,劍以殺伐為重,久之容易偏激。若有血脈純正的靈獸伴身,能消融幾分肅殺之意。而吃下他血rou的妖獸幼崽,沾染了佛香檀味,也是極好的選擇。 妖獸的幼崽自出生就有意識,知道自己不會變?yōu)楸P中餐又或者命隕,便一只只乖巧地舔過謝忱山的手指,然后邁著小蹄子走到孟俠的身邊。 孟俠先去把幼崽安置在百獸籠里,這才尋了個引客人再找無燈的蹤跡。 他離開前,還聽到他說要留下。 引客人把他帶到一處幽靜的小院子,門外的禁制并未被打開,孟俠只消敲敲門扉,里面的人就能聽到動靜了。 進來。 謝忱山的聲音就好像在他耳邊響起,孟俠笑著推門進去。 謝忱山正在庭院閉目打坐。 孟俠一抬手,身后的門就自然合上。他摸著下巴說道:現(xiàn)在都沒旁人了,你就別端著個孤高淡漠的架子,我瞧著都瘆得慌。 謝忱山幽幽地說道:你坐不坐? 坐,為何不坐?孟俠興高采烈地坐下來。 他閉關了五十年,可還真是許久沒看到過朋友的模樣了。 謝忱山睜開眼,他的僧衣還兜著那些妖獸崽子叼來的桑葚,清透圓潤得仿佛剛采摘下來。 他捻了一顆來吃。 酸澀與甘甜兩種古怪的味道在唇舌間蕩開。 你剛剛在掐算什么? 孟俠也取了顆來吃,好奇地問道。 謝忱山舒展了腰身,平和地說道:子嗣。 孟俠臉色一僵,俊朗的臉上古怪地掃了一眼謝忱山,你這是思春了? 說起來,他們誰也不知道為何謝忱山?jīng)]有落發(fā),卻能成為華光寺的修者,他的師兄弟們個個都是大光頭。 謝忱山懶洋洋地踹了他一腳,左手搭在小腹上說道:說正事。 能有什么正事?你是和尚又不能婚娶,子嗣這事就跟你無緣莫不是你沒落發(fā),所以六根不清凈?孟俠邊笑著邊挑眉,你就愛擋著你那張臉,你不是說皮相皆白骨嗎?留著又如何? 這方大世界總歸有好事者要做那排名,如孟俠就是元嬰之下劍修第一人,自然也有那金丹第一,元嬰第一等排名。而除開一騎絕塵出現(xiàn)在各大榜單上的天之驕子們外,惹人關注的莫怪乎一道美人榜。 百年前,諸仙峰。 高聳山峰涌動著茫茫的云霧,打眼望去竟不知要綿延到幾何去,云深霧濃處,仿若有淡淡的微光穿梭云游。寶器云船等皆懸浮云端,修士如仙人姿容,風采綽綽。期間有氣勢磅礴者如山海浩瀚,時不時踩著佩劍投入那彩光四溢的峰頭。 諸仙峰上,每五百年一出的煉劍寶物將要現(xiàn)世。 此樁自來都是劍修的盛宴。 然百年前這難得一遇的盛典被妖族所利用,借此引來正處在饑餓中的魔尊。 由此拉開一場血腥的廝殺。 無人知道魔尊的原身是怎般模樣,世人見之往往是人形,身材瘦削,神情倦怠,臉白似雪,唇紅似血,就如同一個最尋常的書生。可當他化身,赫然是千萬丈高的身形,詭譎莫測的吞吐中看不出原身,只余下殘暴惡劣的本質(zhì)。 諸仙峰已然成為血色,妖、魔、人的血污涂滿了原本靈動浩渺的云海,各色符箓寶光與暗金灰白的死寂交纏在一處,簡直是殺了個昏天暗地。 孟俠捂著胸口狂吐血,俊朗的臉上血色全無。 他剛剛替自己師兄擋了一擊,差點沒把自己弄死。胸口的灼燒感侵蝕著靈rou,讓孟俠不得不連續(xù)吞服了三瓶丹藥才堪堪止住。他有些絕望地看著這場阻止不及的慘劇,抽出本命寶劍,正打算燃燒靈臺去做那自爆的行徑時,一只手輕輕按住了他。 任憑他多大的力氣,那看似干凈無力的手都沒讓孟俠脫手,他咬牙憤懣,正回頭一望。 我來。 落珠如玉。 只見灰色僧袍的和尚好似一點點被擦出痕跡,雙手合十那瞬,眉目慈悲佛意與湛如朗月的光華甚是相容,眉眼如同落滿天上星辰。 就那一眼,就讓孟俠松了力去。 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那僧人就這么踏足云海,往那血色中去。 蒼茫云海間,化身千萬丈的魔尊正扯下一頭巨妖的尾巴。其身形看不出侵吞數(shù)以萬計的血rou去往何方,手指撕下一片妖rou含在嘴里咀嚼。 他闔眼。 好餓。 他真的好餓。 稍遠處,孟俠的師長、萬劍派的長老護著門下弟子。此次不過是為了歷練,不為奪寶,故只派出了兩位元嬰期的長老看護,至現(xiàn)在還能勉強護得座下弟子安全,已是難得。 畢竟那魔尊是百多年前橫空出世的一頭邪魔。 不知其原身,不知其來歷,只在魔域殺得昏天暗地,殺得血流成河,殺得連妖魔都嚇破了膽,踩著舊魔尊的尸骨成為新一任的魔尊。 他本性貪婪肆意,喜食血rou,濫殺成性簡直比上一個魔尊擁有著更蓬勃無止境的破壞欲。 萬劍派長老看著站定不動細嘗妖rou的萬丈身影,正打算掐一劍訣撲身上前,卻被身后弟子的喃喃攔住,長老,那位大師往那里去了 大師? 萬劍派長老凝神,哪里來的大師? 他抬眼看去,登時就察覺到為何那弟子說話的聲音如此飄忽,為何周邊如此寂然就在這本該哀鴻的戰(zhàn)場中,縱然是他,都有片刻凝滯。 不曾有一日,他竟會感慨一位僧人有如此灼灼風采。 如驚鴻,如霜絕。 僧人踏空至闔目的魔尊面前,站在萬丈高的身影前面,那僧人顯得如此渺小,身如螢蟲。眾人但見魔尊倏地睜眼,空洞幽黑的瞳孔往下一滾,如同尖針死寂地盯著那渺小的人影。 然后,急速縮小的身影中,魔尊重變回了那個纖長身影,蒼白,又陰郁的書生模樣。 僧人笑:隨我去罷。 魔尊無言。 如同他的出現(xiàn),諸仙峰上的無數(shù)妖魔與修者就見僧人自然牽起魔尊的手腕,就這么一點點擦去身形,重歸寂然。 亦然消弭了這場險些萬劫不復的大戰(zhàn)。 劫后逃生的諸大派宗門子弟自是打引符回宗門報信,余下妖物見無法得逞紛紛逃離,邪魔更是在魔尊離開的時候就消散身影了。 就在這戰(zhàn)后休整的寂靜中,合.歡掌門梅如玉喃喃自語:其相尤美,其骨更絕,當為世間第一美人矣。 聲不大,音卻響。 孟俠齜牙咧嘴,靠著大師兄喘氣,聽著大師兄嘀咕的話語,美人?可那不是和尚嗎?不對,他怎么沒受戒落發(fā)? 小師妹笑瞇瞇地說道:那師哥再找一個如他這般姿容如玉的人來。 大師兄蹙眉,旋即憨厚的臉上露出尷尬。 合.歡門根骨就是那種門道的雙修之法,這世間若有何者最適當評價美人,自然當屬已臻化境的合.歡掌門梅如玉。 美人 美人啊。 孟俠回神感慨了一聲,看著已經(jīng)是他多年老友的謝忱山,都多少年沒看到你原來那張臉了,任誰都不知道驚鴻一面的第一美人竟然會是無燈大師。也不知道當初你到底和那魔尊作甚去了? 謝忱山眨了眨眼,撫著小腹的手指愉悅地敲了敲,眉眼微彎地笑起來,同他生孩子去了。 孟俠一口水噴了出來。 第3章 孟俠一臉嚴肅地盤膝坐在謝忱山的對面。 小院仙音渺渺,叮當作響的泉水聲很是幽靜,襯得這一場面愈發(fā)奇特。 你不是在開玩笑? 孟俠清楚以謝忱山的性情,玩笑不會重復第二遍。 他這才注意到,從他進來到現(xiàn)在,謝忱山的左手似乎一直蓋在小腹上。 謝忱山斂眉,眼里猶帶笑意,灰色僧衣及地,擦著蒲團的邊緣,有感而孕。他信手捏了顆桑葚丟進嘴里,紫色的果子圓潤,在唇舌間滾動了兩下就被吞入腹中。 孟俠登時就想給自己拍兩個符箓。 有感而孕是一種傳說中的恩澤,據(jù)說是天地有感自然演化,得者便是幸。 屁咧! 孟俠拍著大腿,回想著在宗門里長老的話,態(tài)度急切了起來,所謂有感而孕,不過是天道預警之一,從來都不是凡事。謝忱山,你同我說實話,可是出事了? 謝忱山慢悠悠地展袖,僧衣下擺滾動著圓潤的小紫果子,你可曾見我有無法處置的事情? 朗朗而笑,從容淡定。 孟俠心中擔憂放下少許,還是說道:你這人嘴里總是吐不出個不字,若是真的出了大事,也不會告知旁人。別的不說,有感而孕,怎么都算不得小事,更何況你還是個佛修。他此話正在要害,佛修清凈不染世俗,這天道再如何怎偏生讓這樣的事情,落在了謝忱山身上? 他可是個徹頭徹尾的佛修??! 謝忱山吃著果子,酸澀感在唇舌泛開,如同記憶翻過,出神的同時,耳朵也聽著孟俠的話,或許是與我有些因果,也說不準。 孟俠蹙眉:你推演過了? 謝忱山搖頭,與我緊密過甚,算不出來。換做是你也一般。他看孟俠尤不死心,也不理他,信手把僧衣盛著的果子全吃了。 等孟俠沮喪地散去術法后,他才不緊不慢地說道:既萬劍派中有此秘籍,此中緣由,我便勞煩孟兄為我查閱一二了。 孟俠自是攬下,急匆匆去了。 謝忱山坐在蒲團上,手指尖還染著些淡淡的紫色,正是剛才那桑葚果子留下的小麻煩,他笑著搓了搓手,那點紫色成水箭射向門口。 那點點零星的紫色痕跡在觸及門檻尚有幾寸的距離,就忽而被什么中斷般隔開。 魔尊遠道而來,還是收一收那溢開來的魔氣罷,不然這小小的居所,怕是要被毀了個干凈。謝忱山溫溫說起這話來,也是從容,帶著淡雅的笑意來。 如孟俠所說,那出塵清雅的模樣,看似親近,實則極為疏遠。 小院門扉內(nèi),不知不覺站著一個蒼白、瘦弱的人影來。 他抬眸,嗜殺滿盈,魔氣四散,血紅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謝忱山。如果不是有謝忱山的法力在魔尊出現(xiàn)的那一刻暗暗護住了整座居所,現(xiàn)在怕早就充斥著惡煞的魔意,令這些不過是來稍作休息的修仙者魔氣入體。 縱然魔尊無此意,可他通身毫無收斂的魔氣卻不是柔順之輩。 魔往前一步,又一步,慢慢踱步,最終在方才孟俠坐著的蒲團上坐下來。他跪坐的姿勢甚是僵硬,像是頭一回做這樣的事情,又像是依樣畫葫蘆的拙劣模仿,不是人,偏要做出個人樣來。他一點點抬頭去看謝忱山,去看那佛修的溫潤模樣,喉舌好像是燙著火,逼出了些許嘶啞的問句:是你? 謝忱山知道他問的是何事,就大大方方地點頭應了:許是我夢游太虛,不知為何去往古魔血丘。他短暫的窺視,以魔尊之為,該是能發(fā)現(xiàn)的。 魔得了答案,也沒什么表示,血眼眨了眨,愣愣低頭看著謝忱山的小腹,長久不語。 謝忱山再是風清月朗,這種行徑還是有些淡淡的別扭,他猶豫再三,搭在小腹的手指敲了敲,像是定了主意般說道:魔尊也能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