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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得仿佛他的親人一般驕傲,又當然是在展示一件特別棒的產(chǎn)品。 之前有幾次上層大家族的斗爭,韋安殺過很多傷害他家人的人,他對此有著激烈的反應,敵意極強,不惜代價。 秦亦喜歡說起此事,他總是很興奮,臉頰發(fā)紅,不斷跟人強調(diào)。 韋安……秦衛(wèi),扯了扯領口的扣子,覺得喘不過氣來。 他想著,他當然會一輩子照顧這些人,讓他們一輩子能平安,得到足夠的權力和尊重。 他能感到身處家族中時強大、熱烈的情感力量,這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事,這些是……美好和真實的。 夢的極深處,韋安死死抓著手里的槍…… 他當然不能朝著某些人開槍,也不能仇恨擁有他的那個家族,他們擁有他,這規(guī)則亙古不變,從打下印記起,便是向最高層次的神明宣布了所有權。 他在一片黑暗中蜷縮起來,他們制造的這種疼……確切地說,不是疼,他無法形容那種痛苦,據(jù)說這是一種瀕死感,但韋安瀕臨死亡過,比起這個差遠了。 韋安這輩子經(jīng)歷過很多事,但從未有像此時這樣的體驗,地獄無非如此。 韋安醒不過來,他頭疼欲裂,但夢里痛苦的密度太高了,像大片的沼澤般黏在一起,一個近乎真實的世界,把他困在其中。 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條骯臟的死胡同里,空氣里有垃圾的腐臭味。 前方的黑暗中滲出大片的紅,是絲絨般的紅色花瓣,這些東西不是純粹的紅,摻雜了些淺紅和粉,宛如朝霞一般,炫耀般地在污物中展開和被污染。 他能看到尸體的衣擺,看到血,他知道繼續(xù)往前走會看到什么,但一步也沒動,他不能去看,他從來不去看不該看的地方。 夜風吹來,花瓣騰空而起,姿態(tài)曼妙,上面沾著的污物,哪里都那么臟,附著在一切之上,這輩子都無法擺脫! 但父親看著他,撫摸他的頭發(fā),韋安感到巨大和洶涌的對家人的愛,那人拯救了他的人生,給他展示能力機會,他十分感激。 回憶之中,明亮的光芒浮于家宅之上,那么美好、寧靜、強大,每個人都很獨特,他們也很愛他。他覺得很惡心。 在這愛意中,一些不屬于本來這個世界的東西滲入其中。 韋安仍在原來的地方,穿著皺巴巴的襯衫,固執(zhí)地拿著槍,但死胡同發(fā)生了變化。 地上紅色的花瓣還在,沒有尸體,到哪里都這么優(yōu)美,是一個被打扮得漂漂亮亮、很有格調(diào)的創(chuàng)口。 但韋安抬起頭,發(fā)現(xiàn)對面是……“墻”。 這次是一面軍事地基地式的高墻,足有十幾米高,仿佛由鋼鐵鑄成,仰頭能看到層層的電網(wǎng)。 和之前看到的不一樣,也沒有裂縫,但韋安知道它們是同一個東西,只是在他的頭腦中呈現(xiàn)不一樣的形態(tài)。 無論哪一種,它都是一座不可理解的巨大的墻。 韋安想起在那座灰燼之城中,歸陵召喚的系統(tǒng),他叫它“幻境長城”。 周圍仍一片破敗城區(qū)的場景,他經(jīng)常夢到這里,但他知道此時他不站在人類世界的任何地方。 天穹壓得很低,天色陰暗,云層宛如死物般靜止不動,這個夢中的世界有什么東西,一種極為陰暗的力量,他能感覺到。 韋安顱骨內(nèi)隱隱作痛,殘缺的rou塊抽搐,越發(fā)強烈。 在這極度殘損、只剩下惡毒與瘋狂的器官中,他感到一絲遙遠的渴望。 頭腦里那古文明遺留下來的殘塊早已沒了個形態(tài),只是舊日輝煌角落里一個畸形的影子,一絲殘缺的血管,無法想象過去,無法理解,已完全是不同的東西…… 但他感到那渴望,甚至不知道要什么,就像永遠不會成為鳥的死掉的胚胎,含糊地渴求著無法形容、無法想象的飛翔,它甚至沒有在夢中幻想到它的能力,只知一絲欺騙人的甜味……它想要醒來…… 下一刻,這渴望化為了毀滅一切的劇痛—— 韋安猛地張開眼睛,完全清醒過來。 有人給他注射了基礎穩(wěn)定針劑,“金券”充滿生命力、穩(wěn)定的力量像陽光般涌入,躁動平靜下來,殘損再一次被安撫,結晶,開始混亂的結構在穩(wěn)了穩(wěn)后,平定下來。 韋安就這么躺著,好一會兒不知身在何方。 空氣里有一種令人惡心的燒焦的塑膠味,第一眼看到的東西把他嚇得半死。 天頂一片詭異的密密麻麻的拳頭大的人的頭堆積在那里,積累成一個倒懸的姿勢。那是無數(shù)塑膠的娃娃頭,半融化了,一大坨黏著,眼睛有的完好,有的被摳了只有空洞,有的也被刀子劃過,或因為高溫融成一片,都直直盯著他。 他躺在自己臥室的地板上,手掌下凸凹不平,他意識到那也是這些小小的頭顱,亂七八糟的肢體,散發(fā)著高強度火焰槍的余溫。 他在一片亂七八糟半融化塑料玩具制品的世界中,歸陵單膝跪在他面前,手里拿著從灰燼城帶回來的注射槍,里面有七支昂貴的“金券”。 韋安掙扎著坐起身,身體有嚴重透支的虛脫感,但不知道透支了什么。 他臥室變成了噩夢中的一小塊,床不見了,床頭柜、臺燈和隨手放置的擺件也全部消失,他的正前方,居然有上百個娃娃的頭壘成個他媽的錐形,還有血一般的痕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