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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就坐在河岸邊,架了堆篝火。 這么熱的天氣,那人卻在河邊架著篝火。 他別過眼,不打算細(xì)看,也只想就這么錯身而過。 他拖著刀,邁出第一步來。 在外人面前時,他總要裝得很好。 他不愿讓人看出他是個跛子。 所以邁出第二步時,他需用更多的力氣來支撐平衡,把刀嵌得更穩(wěn)。 他抿唇向前。 那人卻忽然道:“這位朋友,我看你風(fēng)塵仆仆,不如坐下來與我一起烤些吃的,填飽肚子,才好繼續(xù)趕路?!?/br> 他就停了下來。 他應(yīng)該要走的,他想,可這聲音落在耳里時,他就情不自禁想停下了。 他將目光移轉(zhuǎn)回去。 那是個男人。 僅憑半張臉?biāo)湍芸闯瞿侨说姆欠诧L(fēng)采。 那人高束了馬尾,環(huán)結(jié)上的金羽流蘇在陽光下發(fā)著金光。 然后那人偏過頭來看他。 這一眼,他覺得自己這樣的“鬼魂”終于見到了來自地府的“友人”。 因為那是張艷麗又詭魅的臉。 讓他想到世上最漂亮又最尖利的刺,讓人想到無邊無際的黑暗里盛綻的薔薇。 這些與“危險”相等的感覺,就像是這個人也與他一樣是縷孤魂。 他邁不出第三步了。 他感覺到自己不想離開。 他便順從心意地靠近,坐了下來,被篝火照亮了滿身的塵埃。 篝火堆上架著的兔子被打理得很干凈。 他趕了三天的路,從來沒有好好坐下來休息過,更談不上吃過什么美食。 他咽了咽口水。 薛蘭令便笑了:“方才你走過時,我就在想,你如此疲憊,很需要嘗些rou才行?!?/br> 他問:“你為什么要喚我過來?” 薛蘭令道:“因為我喜歡與人做朋友。” 他又問:“你又怎么知道,我會和你做朋友?” 薛蘭令道:“我不需要知道你會不會和我做朋友,我只需要知道,我想不想要你這樣的朋友?!?/br> 他問:“我這樣的朋友又是什么朋友?” 薛蘭令道:“這世上做朋友的未必要相像,興趣可以培養(yǎng),目標(biāo)可以改變,但有些東西卻是很難變的,只要看準(zhǔn)這一個,就能做朋友?!?/br> 他不由得繼續(xù)追問:“要看準(zhǔn)什么?” 薛蘭令卻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 他在看那人的眼睛。 那人卻垂著眼簾,在看他把著的長刀,視線遲遲沒有移轉(zhuǎn)。 良久。 薛蘭令道:“你的這把刀很好?!?/br> 他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br> 薛蘭令便笑了笑,偏過頭道:“我想要回答時,我自然會回答你的問題,而我要一個答案時,你最好告訴我這個答案?!?/br> 他道:“你很狂妄?!?/br> 薛蘭令道:“我有狂妄的資格?!?/br> 他只好嘆了口氣:“這的確是把好刀?!?/br> 薛蘭令道:“這不是你的刀?!?/br> 他心底一驚。 他目光定在那人昳麗的臉上,已下意識握緊了刀把。 因為那人說中了這個秘密。 它不是他的刀。 他確實不是刀的主人。 可這種秘密不該被第三個人知曉。 他提起十成的戒備,準(zhǔn)備好隨時出手。 那人卻對他的戒備視若無睹。 甚至可以說。 在那人的眼里,他的戒備與不戒備本就沒有任何區(qū)別。 ——他贏不過他。 他有絕對的自信能擋住他。 他當(dāng)然沒有輕舉妄動,他不是個意氣用事的人。 但凡他是那樣的人,他做事就絕沒有那么漂亮。 他握著刀沉默。 薛蘭令又道:“我說這是一把好刀,因為我見過這把刀?!?/br> 他驀然瞪圓了眼睛。 他驚道:“你認(rèn)識他?!” 薛蘭令道:“我不知道你所說的‘他’是誰,但刀的主人,我曾見過,也認(rèn)識?!?/br> 他立時心如擂鼓。 這讓他想起遇見那人時的深夜。 那人聽懂了他的仇怨,也體貼他想要復(fù)仇的決心,所以贈下這把刀,讓他盡展能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然而、然而,這把刀的主人,早就死在了七年前! 眼前的人卻年紀(jì)輕輕,不過二十左右。 若說是認(rèn)識的,那他與他豈非是一樣漂泊在世間的“鬼魂”? 他不由道:“你難道已經(jīng)死了?” 薛蘭令看著他滿是震驚的神情,竟也真的笑著點頭:“我已經(jīng)死了。” 他奇道:“人若身死,又是如何從地府里走回陽間的呢?” 薛蘭令道:“只要和你一樣一直走,從下游走到上游,走三天三夜也不停歇,那就一定能走到自己想到的地方?!?/br> 他便信了這番話語。 因為他不知道除了鬼魂,還有什么人能這么清楚他做了什么。 他便又問:“你來見我,是想要為我伸冤嗎?” 薛蘭令道:“若你有很大的冤情,那我就會為你討回這個公道?!?/br> 他猶豫片刻,終究道:“我姓莊,單名玨,家就住在潯城?!?/br> “我爹為人很好,他在北地扶義城做生意,每天都很牽掛自己的故鄉(xiāng),等他賺足了銀子,他就想著要回到潯城終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