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近的聽?wèi)驇[隱有呻吟聲傳來，傳到如月耳里。

    如月調(diào)開視線，掃視四周，看不見那些紗幔背后的人，但漸漸的，遠(yuǎn)近的呻吟聲好像越來越多，伴隨著“啾啾嘖嘖”的接吻聲。

    附近的聽?wèi)蚩秃盟贫加袀涠鴣?，唯獨如月，孤清清被那些情動的聲音煩擾、包圍，被迫聽他們似有若無的情話與哼喘。

    如月有些情動，身體縈繞上燥熱，可惦記著綠鶯，調(diào)整了幾下呼吸，安安分分坐著，繼續(xù)凝聚精神看戲。

    上半夜，狐貍精采完了書生，下半夜她又尋到恩人二兒子房中……

    裴如月生生看了一個半時辰春宮戲，終于在戲曲落幕時等回了綠鶯。

    時間匆忙，綠鶯回到聽?wèi)驇杆賹⒁氯怪苯犹谆厣砩?，遮住里面的粗布衣，兩人對視一眼，沒說話，打開門隨著其余聽?wèi)蚩鸵黄痣x開。

    長街上還殘留著水漬，但陽光一出，街市便活絡(luò)了起來，人聲交雜，販夫走卒。

    綠鶯眼睛在街市左右望了兩眼，見到車夫驅(qū)車過來:

    “王妃，咱們是回府還是再逛逛？”

    裴如月仰頭看了看湛藍(lán)的天:“時辰尚早，去成衣鋪子看看吧?！?/br>
    澄州最好的成衣鋪在城東，馬車?yán)@過了小半個城才抵達(dá)。

    一進(jìn)鋪子，貨娘立即熱情洋溢上前招呼。

    衣飾種類繁多，看得人眼花繚亂，如月轉(zhuǎn)頭問跟在身側(cè)的貨娘:

    “狐毛制的衣裳在哪處？”

    “有的，過冬的衣物在二樓，客人請隨我來?！?/br>
    貨娘一邊把兩人往樓梯方向帶，一邊笑著詢問:

    “不知客人要的是狐裘大衣，還是坎肩一類的？”

    說話的間隙，叁人很快來到樓上。

    貨娘挑了一件厚軟的坎肩遞給如月:“客人您摸摸，皮毛都是頂好的質(zhì)地?！?/br>
    裴如月便順手摸了摸，果然很滑軟，摸過后便輕輕推開了:

    “我只要狐貍尾巴，能戴到腰后那種，有嗎？”

    “尾巴？”貨娘一怔，片晌目光里添了曖昧，向她確認(rèn):

    “客人是說能增閨中樂的衣物？”

    話音一落，綠鶯驚愕睜大眼睛。

    裴如月耳尖有些熱，“算是吧?！?/br>
    “明白了?！必浤镄Φ糜l(fā)曖昧，“客人想要女子穿戴的，還是男子穿戴的？”

    裴如月有些費解:“狐貍尾巴還分女男么？”

    “客人有所不知，光是一條狐貍尾巴難以穿戴到人體上，必須加以輔佐，又因女男身量稍有差距，為了更服帖人體，所以才分了尺寸?！?/br>
    原來如此……

    裴如月聽明白了，抬高手臂大致擬了一下展長風(fēng)的身高，說:“男的穿，身量較魁梧?！?/br>
    貨娘轉(zhuǎn)身走向一排高木架，從精致繁迭的衣物里找了好一會兒，果然捧出一件帶狐尾的衣衫。

    “這件鎮(zhèn)店之寶，應(yīng)該符合客人要求?！?/br>
    說著貨娘捏起白衫微微抖了抖，一條碩大的毛絨絨白狐尾巴，就從雪色衣衫下彈跳出來，在如月視線里左右搖晃。

    裴如月目光被尾巴吸引，情不自禁摸了摸幾乎有半人高的蓬松狐尾……

    狐尾滑溜溜的，在她手心滑得像活過來了似的，捉了好幾下才捕捉住了。

    這根尾巴比她在熙園里看到的更大，更蓬松，輕輕捏幾下能摸到中央半軟半韌的東西，不知是什么。

    貨娘看出她的疑惑，自覺解釋道:

    “實不相瞞，這不是真正的狐尾，是手工做出來的，但效果比真實的狐尾更蓬松更巨大，這‘狐尾’中央用銅絲和銀線做了支撐，只要不暴力撕扯，穿戴到腰后不會塌下去，能一直保持這個彎翹的弧度。”

    裴如月把玩著柔軟的狐尾尖尖，雪白的一團長毛在她指縫間露出來，她玩得愛不釋手:

    “我要了。但有個條件……”

    貨娘雙眼冒出光亮，“客人您說！”

    裴如月抬眸，目光中夾帶幾分凌厲:

    “若有人來問你，你要保密，只須答我從你店里挑了幾件過冬的皮毛衣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