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發(fā)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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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伶并非不知好歹。 與之相對的,她就是明白謝沛在縱容她的宣泄,所以才肆無忌憚地把她所有的情緒全都傾注給他,不論真相,不論謝沛如何作想。 在他的右肩上,腹部處,在她的掙扎踢蹬后,玉伶見那新?lián)Q好的干凈白紗布上又有了隱約的滲紅,甚是醒目。 卻毫無歉疚。 她的雙手仍被謝沛箍在她的頭頂,沒法擦去的眼淚沿著淚痕尚還掛在頰邊。 已經(jīng)冷靜下來的她不再表露她對所有事情的恨意與不甘,僅剩了她的迷惘與淪落。 玉伶堅信她此時看清的謝沛面上的表情是他的動容與不忍,是他掩飾不了的對她的憐惜。 于是她問道: “大姐到底在哪里?” “她可有難處?” “……我能見她么?” 方才哭得很了,玉伶連連發(fā)問的急切里帶著發(fā)顫的乞音,甚至說話都是斷斷續(xù)續(xù)的。 可憐是可憐了。 但謝沛會喜歡的。 他一邊用手整理著她耳邊被眼淚沾濕的頭發(fā),一邊用唇吻著她那潮潤的眼角,溫聲回道:“她現(xiàn)在大抵還在珠港,等尾崎的事情結束后,肯定會回來看你的?!?/br> 這也許是謝沛溫柔到了最極致的時刻,愿意照她所想要的東西來圓那么一句話。 但玉伶卻沒有心思享受。 謝沛無需哄騙她,她與他沒有像是她和江雍之間的交易關系,更是他玩膩了就可以隨便扔的一個破爛玩意兒。 于此,玉伶有自知之明。 不過…… 什么叫“肯定會回來看她的”? 她無法忍受謝沛把她和甄詩紈的關系抹得如此輕描淡寫。 即使玉伶知道謝沛無需在乎她任何的事情,甚至就沒必要同她說這些于他而言根本沒用的東西。 他在憐憫她也好,憐惜她也罷。 可她不在乎。 玉伶不相信她只會是大姐偶爾才來看看的小可憐,她和甄詩紈之間不是那種疏遠到可有可無的關系。 好像…… 只有她是這樣想的。 沒了甄詩紈,她甄玉伶活不到今天。 乃至她根本不會姓甄。 她只會瑟縮在那個臘月的某個雪天里,然后死得悄無聲息。 而大姐…… 她是甄家的二小姐,留洋回來的女學生,甚至就連在派樂門,她也可以冷臉面對所有男人,叫那些不要臉的嫖客倒貼著去哄她的開心。 與她甄玉伶不同。 不,簡直是天差地別。 所以…… 當然可以不要她。 那為何要讓江雍來騙她,為何要讓她跟著江雍做盡了那些騙來騙去的齷齪事? 即使做妓,直截了當?shù)嘏隳腥松洗惨脖闰_人騙心的好啊。 ……是這個道理嗎? 玉伶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 想要與之對峙的心情強烈無比,一團邪乎的火把她燒得近乎理智全無。 卻找不到那個放火的人。 乃至有那么一瞬間…… 她想報復所有讓她忍耐與煎熬的人。 誰都不想放過。 “囡囡,不要想了?!痹S是見玉伶愣愣怔怔的,眼睛沒神,心思也不在,謝沛在溫聲哄她,“我下洋帶回來一套首飾,明天叫人送過來,你戴了試試,不喜歡就……” 玉伶頭一回打斷謝沛說話: “青鶯?!?/br> “是青鶯同我說的,她說是沛爺您殺了大姐?!?/br> 玉伶的視線再次落回謝沛的面上。 對視片刻,她乖順地主動抱住他,再在他側身躺在她身旁時靠到他的懷里。 默聲相擁許久,玉伶才輕聲喃喃,更像是自言自語: “只有沛爺您對玉伶好了?!?/br> “只有您不會騙玉伶……” “沛爺,您說……” “青鶯為什么要和我說這些話?” “為什么雍爺要騙我說是您殺了大姐?” 謝沛輕輕拍著她的背,似是沒有在意玉伶的絮絮叨叨。 可他沉默聆聽半晌,突然出聲說道: “我會處理好的,囡囡不用管了?!?/br> 玉伶在用發(fā)頂蹭著謝沛下頜的短短胡茬。 他這讓人安心無比的沉聲保證聽起來像是哄樂她的甜言蜜語。 并不重要。 像是某種得寸進尺的胡鬧一般,玉伶又膩聲喚他:“沛爺……” “嗯?” “玉伶……想去見雍爺。” 謝沛毫不猶豫地拒絕道:“不行。” 玉伶圈著他的脖頸,把頰邊還沒干的淚痕擦在他臉上,撇嘴道:“想問他……” “不行。” 玉伶橫了謝沛一眼,似是在惱他不聽她說話。 她又翻來跨過他的身,避過那些纏過紗布的地方,撐手于他的頸邊,幾乎快要趴到他胸前,憐憐兮兮地盯看他,卻沒有繼續(xù)言語。 “怎么?哭過勁了便來撒潑賣嬌的?” “你想的就只有你自己,慣沒好良心。” “給我下來……” 玉伶俯身吻住他的唇,堵住他那念叨不停的嘴。 輕吻即過,立馬昭明自己主動送上門的目的:“那沛爺陪我去。” 謝沛伸手捏著玉伶的左臉,聽她難得這般了當?shù)靥崃艘?,感到有些訝異?/br> 拉了拉,又扯了扯。 玉伶連連哼說疼啊痛的。 于是他松了手,邊揉邊道: “膽子肥了,不怕我了?” “……老子是你想使喚就能使喚的?” 玉伶再度吻了他一下,用膩死人不償命的調(diào)調(diào)重復道:“陪我去嘛——” 謝沛應是想說些什么,大抵還是那些聽不入耳的話。 但玉伶沒有給他反應的機會,一手捧住他的臉,一手插入他的發(fā)間,原本蜻蜓點水的吻也就此而加深。 既要勾出他的舌,還要躲他回給她的吻。 身體的重量漸漸沉了下去,再輕緩地扭動身子,乳尖因此時不時擦蹭到紗布的粗糙邊緣,難耐間或瘙癢。 并沒有擦拭清理的腿間還留有他的jingye,即使沒有情欲,她隔著他的褻褲坐在他那已經(jīng)勃起性器上時,還是即刻浸濕了他的褲子。 謝沛掐住玉伶的腰,翻個身來把她反壓在身下。 “沒讓你得意,便要使了你的看家本事來勾我?” 玉伶的視線從謝沛那帶有小塊血跡的紗布上移開。 伸手搭在他胸前,慢慢向上刮了刮他滑動的喉結;抬膝抵住他的性器,緩緩地來回捻了捻又頂了頂。 調(diào)皮地笑了兩聲: “哪能求您什么呀,您想是不想?” 而后用那低到只有謝沛能聽見的聲音婉轉說道: “沛爺,是玉伶想要了……還不行嗎?” “玉伶真的……真的好喜歡您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