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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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沛的別墅和房地遠(yuǎn)在城外,平日里他大多歇在港口邊的落腳地,有幾處房產(chǎn)。 許是這次傷得不輕,并未歸家,就近回了港口附近的一間公寓。 江雍帶著青鶯進(jìn)門轉(zhuǎn)進(jìn)臥室時,房間里只有一個剛幫他換完紗布的上門醫(yī)生。 瞧見謝沛半坐在床上,光著上身,成條成淌的血跡要干不干的。 腰際則纏了厚實(shí)的紗布,右臂處的同樣包扎著,隱約能從白里看出幾絲滲血的透紅。 謝沛朝青鶯的方向看過一眼,然后轉(zhuǎn)頭命那醫(yī)生把窗簾撣開一些,窗開大一些。 聲氣并不洪亮,唇色眼見著發(fā)白,想來還是失血過多,又于海上拖了些時日,傷到了。 床邊換下來的一小堆帶血紗布還沒來得及清理,浸得深褐烏紅,房間里的一團(tuán)腥氣仍未散盡。 江雍讓青鶯幫著醫(yī)生清掃,再去遵醫(yī)囑拿藥煮藥。 而后順手拉了一張椅子坐于床前,寒暄問候幾句。 “叫青鶯在你這里留住幾天,看顧你的起居?!?/br> 謝沛在試著活動自己的左手,拿床邊水盆里的溫毛巾擦拭身上干涸的血跡,回道:“都是刀傷,不流血了就行,沒那么多說道?!?/br> 江雍只勸:“女子心細(xì),留一個來端飯跑腿,擦身換藥也使得的?!?/br> 謝沛把浸紅的毛巾扔回水盆里,靠在床頭,又一次看了眼門口的方向。 才知江雍是真的就只帶了一個女人過來。 還不是他想的那個。 謝沛心直口快,了當(dāng)問道:“……伶子跑到哪里去了?” “我的人今天去她的住處沒找到她,管賬的也說她好久沒去拿錢,怎么過活?” 他說到這里,才把視線移回到江雍面上,意有所指:“……我走之前你說會看著她的,江哥?!?/br> 江雍沉默片刻。 回道:“她在陳一乘那里。” 室內(nèi)又陷入間斷的靜默中。 還是謝沛先起了話頭,就算聲音比平日里輕了些,仍能聽出他的諷意:“江哥這是……” “把跟著我的女人賣了?” “是伶伶自己的意思,她跟去的。”江雍把青鶯招過來,讓她把床頭的水盆里的水去換了,“今早打電話問了陳一乘,他也不放她?!?/br> 謝沛不信。 他當(dāng)然記得在渠縣接玉伶的那個雨天,她一見到他就哭得慘慘兮兮,涕泗橫流。 撐著傘都似是被雨淋了個面目全非,連連委屈的勁頭活像是受了什么虐待。 要說是陳一乘抓她不放,他是信的; 但要說是甄玉伶自己要去的,他就是第一個絕對不信的。 “江哥的人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頂用?連個女人都看不住叫旁人搶了?” “阿沛,我但沒必要騙你?!?/br> 江雍自是聽得出謝沛的諷刺,繼續(xù)道:“過段時間我就去接她回來,送她去北寧上幾年學(xué),再做打算?!?/br> 謝沛不答,攢著的眉明顯見來不悅不喜。 伸手來便想從床頭拿煙,江雍把卻把煙盒拿開了。 “養(yǎng)傷不抽煙?!?/br> 江雍訓(xùn)了一句。 謝沛便甩手看向窗外,末了才問:“江哥這是何意?” “在渠縣說好了讓她跟我,她的事不再歸你江雍管,現(xiàn)在你為了什么把她送給陳一乘我不知,可你甚至還要對她以后的事干東涉西,當(dāng)我吃干飯的?!” 謝沛的一通話連帶著音量都拔高了許多,一口氣說完似是想咳兩聲又生咽了下去,板著臉不再言語。 江雍無奈,只能重復(fù)了一遍他之前說過的: “去陳一乘那里是伶伶自己的意愿,但陳一乘為了甄詩紈的事情也的確提過要我們把伶伶送給他?!?/br> “至于念書……女孩子多曉得一些事情終歸不是壞事?!?/br> 謝沛冷哼一聲:“江哥現(xiàn)在才想起來當(dāng)好人?” “還是怕她跟了我是蹦火坑還是吃苦頭,趕著幫她跑?” “……當(dāng)初算計伶伶,算得精的,你可是獨(dú)一個。” “我會把她逮回來,她得親自來和我說。” 謝沛最后一句的語氣已經(jīng)非常疏離且篤定了。 “阿沛,莫要沖動。” “眼下陳一乘已經(jīng)開始在找我們的麻煩,也得顧著軍統(tǒng)那邊的計劃?!?/br> 謝沛挑眉看向江雍,一字一頓地慢慢說道: “江哥,那可是你的事?!?/br> …… 這幾日的玉伶一直待在陳家,陳一乘讓她搬去了他的院子與他同住。 陳一乘的日程依然和在渠縣那會兒差不多,早出晚歸,午時會在軍部和那些軍官一起用飯,晚上有應(yīng)酬,偶爾回家同她一起吃飯。 說是搬家,但她也就只帶了她這個人,什么都沒從家里拿。 陳一乘應(yīng)是不想她出門。 醉酒過后的第二日她便提過想先回家一趟,可他不許不讓。 不過玉伶也知自己理虧,她本是想同江雍說一聲。 許是陳一乘看出來她別有目的,不僅聽了不大高興老半天,哄了些時候總算把他的倔脾氣哄好了,還反復(fù)告誡她說不能再去見江雍。 不讓她出門,江雍等不到她,那約好的事肯定就算是作罷了。 陳一乘估計想著她待在家也是無趣得緊,早上會找來一個女校的老師給她講私課,還是講故事那般同她講典故詩文,玉伶聽來有趣,更像是聊天;下午卻找來一個數(shù)理老師,她的道理能演算出來洋洋灑灑的一整張紙,符號數(shù)字排出一長溜,可她寫那么多,一個道題也只有一個短短的答案。 玉伶經(jīng)常算不明白,她沒那個學(xué)前底子,老師覺得她應(yīng)該懂的卻整不明白,常常為了寫個答案半蒙半猜。 她覺得她是把老師氣得頭都大了。 這天下午,玉伶和那個數(shù)理老師大吵一架。 那老師逐步接受了玉伶什么都不會只會買菜算術(shù)的事實(shí),開始教她初級數(shù)學(xué)。 說到這么一題: “一繩叁揩之測井余兩尺,四揩之測井不足叁尺,求繩長與井深?!?/br> 吵起來的起因便是老師問玉伶為何不懂等式,語氣急了沖了就直問她: “你今年多大了?不問不懂不知,還是個奶娃娃不成?!” 玉伶也煩,這老師心高氣傲嫌她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又不教她等式,她如何曉得她要問什么懂什么知什么? 于是沒顧那么多,氣上了頭站起來連聲說: “你這條繩子說好叁揩之長余兩尺,量了一回,繩子又在自個兒手里,何故不知多長?!何故還要像個傻子一樣再去量?!” “我今年虛歲一十七,真真是勞煩老師來顧我這個拿一條不知道多長的繩子去量一回井的奶娃娃了!” 最后吵得不可開交。 老師直在翻白眼,不知是不是上了年紀(jì),氣她不得。 而玉伶只差掀了桌子,跑回房間里躲著去了,喊她根本就不出來。 下人們一聽這雞飛狗跳的動靜…… 只好打電話叫陳一乘。 題目抄自民國年間一所學(xué)校的畢業(yè)數(shù)學(xué)考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