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好準(zhǔn)備，盡量恢復(fù)成平日里的模樣，看向叢綣。

    然而不等她說什么，方才還神色迷糊朦朧的女人已自行撤到了床的最里邊，擁著被子看不清神情，只聽她低道：“大人...快去凈面罷?！?/br>
    “......”沈縝的良心刷刷刷地打了自己幾個大耳刮子。

    但眼下也不是什么細(xì)談的好時機(jī)，沈縝沉默著坐起來掀開被子下床，準(zhǔn)備先留點(diǎn)時間各自清醒一下，卻在看見床鋪上刺目的鮮紅和自己身上雖扯開了但勉強(qiáng)還在的里衣時徹底愣住。

    救命，她好像真的翻車了！

    “綣綣?！鄙蚩b音色微啞，口干舌燥。

    床上的人因她的叫喚抬眸看來，眼眶微紅。

    沈縝道：“讓我看看你的身體?！?/br>
    是陳述，不是疑問。

    難堪的沉默一寸寸在屋中蔓延。

    叢綣咬著唇眸光帶淚，面上是無聲的懇求。但沈縝不催，卻也不退，平靜且耐心。

    她站在床旁，遮擋了大片的光。

    終于，叢綣垂眸偏頭，撐床坐起，任由錦被自肩頭滑落。

    沈縝看見了一幅雪地紅梅圖。

    而作畫者，毫無疑問是此刻心緒凌亂的她自己。

    系統(tǒng)面板緩緩展開。

    姓名：叢綣

    別稱：姑射、阿叢

    年齡：19

    父母：叢應(yīng)、杜氏

    配偶：無

    子女：無

    潛力值：100%（世之罕有）

    武力值：普通人（不堪一擊）

    健康值：95%（輕微崴腳、腰酸）

    精神值：90%（她在緊張一些事情）

    沈縝舔了舔唇。

    她近前一步，重新坐上床，撿起被子裹住身前人。

    “抱歉?！?/br>
    沈縝以為叢綣會沉默，或者再次讓她離開，誰知卻聽見了一句，“不怪大人?！?/br>
    像是羞慚到了極端，女人的語氣充滿了對自己的厭惡，她道：“大人并未做到最后一步。是妾情/欲難填，引著大人要了妾身。”

    沈縝怔住。

    半晌，她眸里重新攢起笑意，聲音也平復(fù)如往昔，“怎么能怪你?！?/br>
    “是我累你，又半途喪氣。人之欲起，受其左右，我是如此，綣綣當(dāng)然也可以?！鄙蚩b隔著被子，擁住似因她話頗為無措的女人，“腰疼么？”

    叢綣愣愣，但還是下意識應(yīng)，“疼...還好?！?/br>
    但隨即力度得當(dāng)?shù)陌慈嗑吐涞搅搜稀?/br>
    叢綣身子微僵，捱了一會兒試探回頭，對上一雙和往日無甚分別的溫柔眼睛。

    而在她眼中八風(fēng)不動的沈縝，淺笑言兮間又一次打開了人物面板，目光落在那行“精神值：92%（她似乎很震驚）”上。

    醒來后紛雜如亂麻的思緒至此已徹底清明。

    “綣綣，”沈縝溫聲問，“你可以接受女人么？”

    不等身前人反應(yīng)，她語氣柔和卻不可抗拒地問了下一個問題，“我對你負(fù)責(zé)，好不好？”

    第10章 與狼共舞

    沈縝背著光，床上還有帷幔遮擋，然而她的神色叢綣瞧得很分明，也正是這般的分明，讓叢綣啞著嗓子輕問：“大人...何意？”

    大人并沒有立即答話，方才的貼心好像不復(fù)存在，她傾身，連被子一起半攏住身前美人，勾起她垂落耳邊的發(fā)絲，指腹捏著小巧的耳垂，抹捻挑動。

    這般引人遐思的氣氛、那作亂的手指......昨日潮熱濕潤的記憶再度翻涌在腦海，叢綣身體不可自抑的微顫，緋紅漫上了臉頰。

    她咬唇，烏發(fā)如瀑，白皙修長的脖頸上朵朵紅梅若隱若現(xiàn)。

    時間漫長，折磨至極。

    叢綣偏過頭，胸膛起伏，藏在被子下的手緊緊攥住褥子。

    她想過無數(shù)種沈縝的反應(yīng)，質(zhì)疑也好，震驚也罷，或許會滿含歉意，或許會不以為然，可......從未想過會是如此。

    她在她的掌中。

    怎么變成這樣的呢？

    叢綣清楚記得剛醒來看見這一幕的沈縝，那片刻的神情應(yīng)該才是她最真實(shí)的情緒，震驚、了然、無措。而后，她面色幾變，舒緩、焦灼...在自己說最后一步是自己引著后恢復(fù)成平日里的溫和淡然。

    是了，叢綣恍然。

    是在她說她引著完成終章后沈縝有了如今的態(tài)度。

    原本，叢綣看著沈縝震驚的神色，聽著她說抱歉，心底是淺淺蒙上了一層羞愧的。面前模樣出塵的貴女，她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她大約也不能控制昨夜的她自己，但一切其實(shí)沒到山窮水盡，是叢綣造就了無法挽回的結(jié)局。

    那抹紅色，都是叢綣事先算好了位置，等著被看見。

    可是現(xiàn)在，以卑劣之心讓明珠蒙塵的那縷羞慚，卻彌散在身體一陣陣的潮水中。

    這顆明珠，并非無塵。

    像是為了應(yīng)和她的想法般，溫?zé)崃鬟B過小腹，毫無阻擋的往前。

    外間好像下雨了。

    水聲淅淅瀝瀝，地上早已泥濘。

    就在這極其難捱的時候，叢綣耳邊落下深沉的呼吸。

    她看不見沈縝神色，只聽得到不知是不是因?yàn)樽约含F(xiàn)在狀態(tài)而覺得像壓抑著什么的聲音。

    “綣綣，你知道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夜的小巷么？”

    雨打石階。

    叢綣猛然溢出一絲呻/吟，重重喘息。

    “...妾不知...”

    沈縝附耳啞聲道：“因?yàn)槟且?，我本就是去找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