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寵 第14節(jié)
“等等!你……你不和我一起吃晚飯嗎?” “你不是帶了朋友嗎?”周洛不甚在意,“再說,我有工作要忙,以為成天和你似的游手好閑?。 ?/br> 第14章 阿嶼,你身上…… 夏娃被“游手好閑”這四個字氣到了,惱得直接掛了電話。 周洛沒回打過去,直接把這事交給了助理,助理拿著手機,離開會議室出去處理了。在她眼里,夏娃歸屬私人事件,無論她在周放那邊多受重視,她也不可能讓這類事情影響到自家老板的工作。 這完全是兩種性質(zhì)的事情,不在同一條水平線上,沒有可比性。 會議室內(nèi),郁盛神色未變,一眾人又寒暄了幾句,隨即約了晚餐時間。 秋嶼起身收拾平板電腦和文件資料夾的時候,周洛終是沒忍住將視線落在他身上。對方雖自進會議室后一言未發(fā),安靜沉默的好似不存在,但那張臉和身高,想不注意都難。 周洛這兩年也陸陸續(xù)續(xù)投過幾個網(wǎng)劇和電影項目,見識過娛樂圈的繁華和星光,但現(xiàn)在想想,那些男明星小.鮮.rou,居然沒有一個比得上眼前這個安靜的助理。 而擁有這樣長相的男人,居然只是一個助理?憑他的模樣,哪怕他什么都不會,只要朝鏡頭前一站,也多得是人愿意塞錢給他花…… “周總?!庇羰⒌穆曇暨m時令他回神,周洛收回目光,和郁盛帶笑的目光對上。她分明笑容明媚,可周洛卻隱隱覺察到了其后的不悅。 是因為他多看了那個助理一會嗎?可剛才,他用這種目光——甚至更加肆意的目光打量她時,她根本毫不在意。 這么護短的嗎?有意思。 ** 對方給郁盛安排在酒店的錯層商務(wù)套房內(nèi),因為分上下樓,有兩個臥室,郁盛便讓秋嶼直接住進了套房。 距離晚餐還有幾個小時,她準(zhǔn)備回房間休息會,洗個澡,再換身衣服。 套房很漂亮,朝南是大幅落地玻璃,有點像她在b城的錯層公寓,頂部高挑,采光非常好,視野更好,可以將馬路對面的驚叫樂園盡收眼底。 “阿嶼,找人查一查周洛和周放的關(guān)系,還有一個叫夏娃的。我想知道,她和他們兩個人的關(guān)系?!毕耐藓皖櫽X之間的事,她沒興趣查,但周家人不同——尤其周洛。 她要跟周洛合作,得先弄清楚周放在海名的話語權(quán),以及周洛和夏娃的關(guān)系如何。當(dāng)然以剛才那個簡短的電話來看,夏娃在周洛這邊似乎不如在周放那邊得寵。 但一個年紀(jì)和她差不多的女孩,能同時跟顧覺、周放、周洛都有點關(guān)系,莫非也是富家千金?但b城上流圈子從沒聽過有個夏家,不僅b城,s城也沒有。 “好?!鼻飵Z沒有多問,簡單應(yīng)下,取出筆記本電腦,在餐臺上打開開始做事。 郁盛沖完淋浴,換上更為舒適的衣服下來時,秋嶼已經(jīng)結(jié)束工作,正在用房間里的膠囊咖啡機沖泡咖啡。 “房間提供的膠囊咖啡,不一定好喝,試試看?!彼麑杀Х葦R在一旁吧臺上,從冰箱取出牛奶倒入。 郁盛嗯了一聲,站在落地玻璃前看對面的驚叫樂園,手里還拿著一本介紹冊,一一比對地圖和建筑。 秋嶼將加了牛奶的咖啡親自遞到她手邊,郁盛喝了一口,嫌棄的遞還給他:“不好喝。” 他接過擱到一旁:“我讓樓下咖啡廳送現(xiàn)磨的吧?!?/br> “不用麻煩了,我們下去買吧?!庇羰⑹掷锏慕榻B冊翻到其中一頁,然后展示給他看,“阿嶼,我要去這個鬼屋?!?/br> 秋嶼愣?。骸澳_定?” 沒人比他更了解郁盛,她怕冷怕黑,之前有一次半夜打電話給他,因為她臨睡前看了一部很經(jīng)典的《林間小屋》,加上那天她一個人住在公寓,結(jié)果又困又不敢睡。 最后是他開車趕去,和衣在她公寓一層沙發(fā)上躺過了后半夜,她才在樓上睡著。 郁盛大概也是想起了那次,不過在她看來情況不同:“沒事,反正今天你和我住一個套房?!闭f著,她又補充了一句,“現(xiàn)在就去。” ** 郁盛沒有去過這樣大型的游樂園。 十三歲之前,她mama還在的時候,是礙于家里條件去不了。她mama獨自撫養(yǎng)她,生活壓力大又忙碌,她從不會提過分的要求,有時周末去一趟附近的小型游樂場,她已經(jīng)很滿足了。 十三歲之后,她去了b城,進了郁家。郁貴東除了和她有血緣關(guān)系外,等同于一個陌生人,根本不可能像個正常的父親一樣在假日帶她出去玩。 再后來,她長大了些,在學(xué)校有了要好的朋友,可以獨自外出并照顧好自己,郁貴東卻動了讓她聯(lián)姻的心思。 她曾被郁貴東帶去和某個謝頂?shù)闹心陮崢I(yè)家吃過兩次飯,也是從那時候起,她清楚明白到自己對郁貴東而言意味著什么——哪怕那個時候她只有十七歲,根本還沒成年。 但在郁貴東眼里,一個擁有交換價值的“禮物”顯然沒有是否成年一說。 她正式和顧覺訂婚后,即便有時間有錢,也完全沒心思去游樂園那種地方。 她總是嫌時間不夠用,有太多東西要學(xué),有太多資料數(shù)據(jù)要看要分析,等她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和同齡人距離遙遠,連初中高中交到的朋友也漸漸疏離。 她根本不可能像個正常的無憂無慮的大學(xué)女生那樣,享受青春、友誼和戀愛。 s城位處江南,冬天多雨,正巧前一天剛剛下過一場,此刻空氣里滿是濕冷的水意,那種濕冷,遠比b城的寒冷更甚,一絲一絲的冷意仿佛能鉆到人的骨頭里去。 郁盛穿了件厚軟的白色絨外衣,外衣很長,過膝,有兜帽,可以將她整個人都包裹在里面??伤€是覺得冷,尤其在進了鬼屋之后。 和大多數(shù)明明怕得要死卻又想玩鬼屋的人一樣,她在踏入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后立刻感覺四面八方都不安全,隨時會跳出什么東西。 “阿嶼……”她去揪身旁人的大衣,感覺自己的指尖涼透了。 “嗯,我在?!彼杏X到了拉住自己大衣的手指,甚至能想象到對方纖細(xì)指尖落在他黑衣大衣上的瑩白色澤,他手指動了動,還是忍住了想要握住她手的沖動。 秋嶼忍耐的時候,郁盛卻毫不客氣,攀著他衣袖抱住他手臂靠過去,將臉頰貼住他手臂同時用手指半擋著,一旦情勢不妙可以立刻捂住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她錯覺,她靠住他的時候,對方的身體似乎微微僵了下。 “阿嶼,你怕黑嗎?” “不怕?!?/br> “那你怕鬼嗎?” “不怕?!?/br> “那你剛才為什么要抖?” “……” 還好,這種環(huán)境下,她注意力不會在同一個問題上糾結(jié)太久。 他們慢慢深入鬼屋,周圍逐漸出現(xiàn)各種奇怪的聲音,開門的吱呀聲、有人似乎在幽怨的嘆氣,郁盛感覺衣擺別人拉扯了下,立刻捂著眼睛整個人縮進他懷里,“有、有東西摸我!” “沒事,只是一個工作人員蹲在那里?!鼻飵Z點開手機的電筒功能看了眼,確定只是無害的工作人員之后,剛想關(guān)閉電筒,郁盛已經(jīng)從他懷里抬起頭。 他想要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了,郁盛側(cè)頭看去,在電筒的幫助下清楚看到了自己腳旁的一張“鬼臉”和血.淋.淋的“半截身體”,這一眼對視差點直接把她給送走…… 郁盛說什么也不肯走了,拉著他說要原路返回。 “已經(jīng)走了大半,原路返回花費的時間更久,更何況,后面還有其他客人,有幾個路口很窄,又很暗,返回的時候會撞上別人?!彼粭l一條耐心的勸說,可這個時候,勸說根本無用,郁盛哪里肯聽。 她拽住他大衣的衣襟,把自己的臉藏在里面,連眼睛都不肯睜開,更別說走路了。 秋嶼被拽得動彈不了,尤其心口那一處,能清楚感覺到她緊貼著他的溫?zé)岷粑?/br> 明明是無賴又不講理的模樣,與不久前開會時那個沉穩(wěn)大氣的郁盛相去甚遠,可他就是抵抗不了,心臟又酥又麻,就像不是他自己的。 他聽見自己嘆了口氣,第n次無原則的敗下陣來:“那我背您出去,好不好?” “嗯?!边@回郁盛同意了。 秋嶼蹲下,輕輕松松將人背了起來:“害怕就閉著眼睛,一會就出去了。” 郁盛沒出聲,但是將摟著他脖子的手收得更緊了些。即便背著一個人行走在黑暗里,他的腳步也又快又穩(wěn),這種感覺令人安心。 郁盛漸漸不怕,松開捂眼的手,還有心思和他聊天:“阿嶼,你肩膀好寬啊……” “……” “我記得以前你也背過我一次,我有沒有變重?” “……” “阿嶼,我剛才就想說了,你身上好香啊,用了什么香水?” “郁總,我沒用香水。” “是嗎,我再聞聞?!?/br> 對方說完,秋嶼就感覺到有溫?zé)岬暮粑拷怂暮箢i,像某種毛茸又柔軟的小動物那樣,輕輕嗅了嗅,還不小心蹭了下。 他腳下不知絆到哪里,一個踉蹌,迅速用手扶住旁邊的墻壁才避免了摔倒。 “你沒事吧?”清軟柔媚的嗓音在他耳旁響起,氣息拂在他耳際,帶來一絲絲酥麻的癢。 黑暗中,秋嶼悄悄收緊了手指,開口時聲音卻比往常更加冷靜:“沒事,馬上到了。” ** 夏娃沒想到來s城散心居然會看到那個令她心煩的女人。 顧覺已經(jīng)幾天沒來見她了,自從那晚她發(fā)了張做牛排的照片,他過來他給她安排的公寓里坐了會,吃了幾口牛排外,就再也沒去找過她,也沒有帶她出去。 夏娃覺得自己已經(jīng)夠主動了,而且她和他之間原本就是他欠著她的,如今讓她一而再的主動去找他,她做不到。 可就這樣待在b城,只要他想,她又隨時能被他找到。 最后,她決定帶著好朋友來s城待幾天。 她知道周洛在s城,而且自這個樂園開業(yè)后,她還沒來過,哪里知道跑這么遠,還能見到不想見的人。 不遠處的鬼屋門口,郁盛正從一個男人的背上下來,她看起來心情不錯,笑著和對方說了句什么,那人便朝一旁的棉花糖攤子走去。 很快,男人帶著買好的棉花糖回來,遞到她面前,她揪下吃了一口,又揪了一團踮腳遞到對方嘴邊。 目睹全程的夏娃搖頭嘆息,她的好友在旁邊不解的問:“怎么了,看見誰了?” “一個認(rèn)識的人,我還以為她多喜歡他,結(jié)果……”夏娃語氣感慨又正義,“不過我也不算多意外,這樣的豪門聯(lián)姻哪里來的真愛,有些女人表面看起來美好其實私下玩得各種開放……” “豪門聯(lián)姻,你該不會是在說你男朋友那個被家人安排的未婚妻吧?”好友聞言眼睛頓時亮了,“你看到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了?哪兒呢?別傻著,趕緊拿手機出來拍照啊,這種都是她出軌的證據(jù)!越親密越好!” 夏娃被好友催促著拿出手機,最終調(diào)整鏡頭開始拍照。 冬天的傍晚太陽落山早,六點都不到天色已經(jīng)黑了,夏娃數(shù)次按下拍照鍵的時候,閃光燈自動工作,連閃數(shù)下。 秋嶼是何等敏銳的人,即便在人來人往的樂園里面,也立刻覺察到了朝著他們連閃的閃光燈。 他回頭,迅速從人群里辨別出對方的方位,然后在對方略帶慌亂的愕然表情里快步走到她們面前:“很抱歉,可以給我看一下你的手機嗎?” 夏娃有片刻失聲。 男人雙腿修長,穿了一件全黑的薄昵大衣,逆著一旁摩天輪的燈光走來,那張臉清冷又淡漠,漂亮到令人失語。 “什么?”視覺的沖擊讓夏娃一時沒能反應(yīng)過來,她握住手機怔在那里的時候,對方再次說了句抱歉,然后伸手取走了她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