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要跟我說的嗎？”程星先開口，低頭扯出個?笑，略帶嘲諷。

    程子京望著她，先問：“過得好嗎？”

    “當(dāng)然不好啊?！背绦强聪蛩ь^那一瞬間面目有些猙獰，卻還是?笑著：“二?哥，你不是?最疼我了嗎？帶我出去好不好？我還沒有被定罪，找律師把我保釋出去啊?！?/br>
    “沒有被定罪？”程子京著重咬字在后兩個?字。

    程星點頭：“是?啊，我沒被定罪?！?/br>
    “但你做過嗎？”程子京聲音很輕地問。

    程星微頓，臉上?笑容也僵住，忽然身體?往后一仰，聳了聳肩道：“有些事你不要知?道太多?！?/br>
    “我以為?你只是?單純?nèi)涡?。”程子京?嘲地笑：“以為?你只是?被寵壞了，以為?你真的變好了，可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我多愚蠢?！?/br>
    “二?哥……”程星朝他眨眨眼：“難道你真要為?一個?女人把我送進?去嗎？我可是?你唯一的meimei?！?/br>
    “為?一個?女人？”程子京捏緊拳頭，“你知?道她對我意味著什么嗎？”

    程星那云淡風(fēng)輕的語氣讓程子京恨不得穿過玻璃去掐死她。

    臉上?那一抹玩味的笑代表著她并不知?錯。

    程子京話音剛落，程星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咬牙切齒地說：“我就是?太知?道她對你意味著什么才會這?樣做。為?什么你跟她戀愛以后就不管我了？我是?你唯一的meimei，你說過要護著我一輩子的……但是?，你還記得嗎？你第一次吼我就是?因為?她，所以，我不喜歡她。”

    程星挑了挑眉：“我想讓她死，有錯嗎？”

    程子京一拳砸在桌上?，手?骨處破了皮，眼紅似泣血。

    “程星！”程子京厲聲道：“你還是?我認(rèn)識的程星嗎？”

    程星看著他痛苦的模樣，卻放聲大笑，似是?為?了報復(fù)，她湊近道：“我還告訴你個?秘密?！?/br>
    “前段時間的我?！背绦钦f：“也不是?我?！?/br>
    程子京凝眸看她。

    “你喜歡的，是?我嗎？”程星冷哼：“那為?什么，連我被換了都認(rèn)不出來？還是?，你就只喜歡賣乖的我？二?哥，我以為?你肯定能認(rèn)出來我的?！?/br>
    卻沒想到，她的偽裝能一秒被姜瓷宜識破。

    可是?她最信任最依賴的二?哥卻發(fā)現(xiàn)不了。

    “二?哥。”程星說：“你先背叛我。”

    程子京深呼一口氣，緩緩站起來：“從此，我與你沒半分關(guān)系?！?/br>
    程星看著他站起來的模樣，后背寬厚，幼時她玩累的時候，程子京總會背她回?家。

    在程家，程子京是?對她最好的一個?，說是?言聽計從也不為?過。

    可他后來會背王亭晚回?家，會對王亭晚言聽計從。

    程星勾著唇譏笑：“難道二?哥要讓我死？”

    “你現(xiàn)在讓人惡心?！背套泳┱f：“希望你死的又何止我一個?？”

    說完后大踏步離開，但背影蕭索。

    程星坐在椅子上?愣怔許久，抬手?撕掉了手?指上?的創(chuàng)可貼，用指甲摁著傷口，血流泊泊，她卻笑起來。

    -

    沉寂已久，已經(jīng)定性的王亭晚案時隔幾年再度被翻出來。

    整個?流程進?行得極快，不知?是?警方想盡快結(jié)束這?個?案子，還是?礙于程顧兩家的顏面，一切都于無形中被推動。

    程星這?邊的律師是?公益律師，顧家和?程家都未站在她這?邊。

    在審判庭上?，程星沒了往日意氣風(fēng)發(fā)的驕縱，也沒發(fā)瘋，關(guān)琳敏等人坐在觀眾席里，也未曾發(fā)一言。

    最終，程星被判有期徒刑二?十年，律師未曾提起上?訴。

    一切都塵埃落定。

    顧清秋壓下?了所有的消息，沒有媒體?會公開這?些事，至于名流圈內(nèi)有多少人脈，會將這?件事傳成什么樣子就不得而知?了。

    姜瓷宜從檢察院走出來的那刻，陽光灑在身上?，她瞇了瞇眼望向天空。

    關(guān)琳敏走過來，低著頭哭著跟她道歉。

    姜瓷宜安撫了她幾句，沒再多說什么。

    倒是?和?程子京在一起站了會兒，沉默中，程子京問：“要不要去祭拜晚晚？”

    “現(xiàn)在？”姜瓷宜問。

    程子京點頭。

    “好啊。”姜瓷宜答應(yīng)。

    王亭晚的墓園很干凈，程子京常會來，有什么心事的時候總會過來坐會兒。

    這?段時間更是?，一度住在了墓園里。

    姜瓷宜許久沒來祭拜，在墓碑前放上?鮮花，看著墓碑上?黑白色照片上?笑容燦爛的女孩，平靜地說：“晚晚，殺你的兇手?伏法了，你可以安息了。下?輩子，要開心快樂?！?/br>
    姜瓷宜沒有任何內(nèi)涵程子京的意思，畢竟在程星這?件事上?，他們都是?受害者。

    何必“自?相殘殺”？

    離開王亭晚的墓園之后，程子京倚著車點了一支煙，在煙霧繚繞中開口：“是?不是?還有一個?程星？”

    姜瓷宜微怔：“嗯？”

    “從10月份到顧家開認(rèn)親宴那天，一直是?那個?程星和?你在一起？”程子京說的雖是?疑問句，但他的語氣很篤定，并且沒有深究的意思，仿佛只是?隨口一問。

    姜瓷宜猶豫過后，給?了他肯定的回?答：“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