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的話?，走過去問：“你知道阿瓷去了哪？”

    “姜姜姐剛接了個電話?，包廂里太吵，她就先出去了?！迸?扶著鏡框，沒清理干凈的碎玻璃差點掉在她臉上，程星伸手把她鏡框拿了下來。

    沒了鏡片遮擋的女孩有些不?自信，眼神飄忽。

    程星提醒她黏在臉上的小碎玻璃，女生伸手拿掉。

    “什么?時候出去的？”程星問。

    女生思考片刻：“有一會兒了?！?/br>
    “有看到是誰打來的電話?嗎？”程星又?問。

    “沒有?！迸f：“好困……姜姜姐呢？”

    看樣子喝多了。

    兩?側臉頰紅彤彤的，看上去像熟透了的蘋果，但地?上的碎片還沒清理。

    她掙扎著要去清理，卻被程星摁回到原位，“我來吧?！?/br>
    程星喊來保潔，便立刻出去找姜瓷宜。

    但找了一圈也沒見?著，連工作人員都問遍了，也沒問出來。

    大半個小時過去，再重要的電話?也該接完了。

    再說了，姜瓷宜平時的關?系網(wǎng)簡單，沒什么?人會給她打電話?。

    擔心是她父親來找她要錢，程星還專程給周姐撥電話?問了她父親的情?況，確定對方還在戒毒所里關?著后，愈發(fā)茫然。

    隨著時間的流逝，程星逐漸開始心焦。

    她找到了飯店的經(jīng)理，讓對方去查監(jiān)控。

    對方起先還有些不?情?愿，直到知道她是程家的人之后，立馬畢恭畢敬地?領著她去了監(jiān)控室。

    監(jiān)控里顯示在程星離開包廂后沒幾分鐘，姜瓷宜就出來接電話?。

    監(jiān)控畫質高清，在接電話?過程中，姜瓷宜的表情?都很難看，最終冷著臉掛了電話?，又?撥了幾個電話?，一邊打一邊往外走。

    可是她的腿還沒辦法?支撐她走出飯店，一出電梯便摔了一跤。

    最后她強撐著離開酒店，打車離開。

    在上車時還在跟人通著電話?。

    程星不?知道她那通電話?是打給誰的，反正她沒有未接來電。

    從監(jiān)控中能看出來姜瓷宜是主動離開酒店的，所以根本不?需要報警。

    但程星撥打姜瓷宜的手機，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關?機狀態(tài)。

    一下都沒了報警的理由，只能等待。

    等待的過程中，她順帶將姜瓷宜的同事們也都安頓妥帖。

    以前無?論是寢室聚餐，還是系內(nèi)聚餐，程星總是在最后保持清醒的那個，所以善后的工作多由她來做。

    現(xiàn)在因為飯店經(jīng)理上趕著討好，直接給在隔壁酒店開了房間，并且讓人幫忙將大家送回去。

    這給程星省了不?少事。

    而許從適在晚上十一點多又?喝了一瓶酒，醉醺醺地?坐在那兒等，程星要送她回酒店休息，她只堅定地?說會有人來接她，讓程星先走。

    程星看她這個狀態(tài)根本不?敢走。

    又?陪著她在包廂里呆了一會兒，許從適才站起來，從兜里拿出個夾子將頭?發(fā)松散地?夾起來，又?戴上眼鏡，準備離開包廂。

    喝多了的人連路都走不?直，光出包廂就走了三分鐘。

    程星后來看不?下去，隔著衣服拉她袖子把她帶到樓下，還問她：“學姐，接你的人來了？”

    許從適咕噥著：“她不?來了?！?/br>
    程星：“那我給你叫代駕？還是送你去隔壁休息？”

    “我去路邊等?！痹S從適說：“就不?信等不?到。”

    程星：“……”

    直覺告訴程星，許從適要等的不?是普通的人。

    當下她還沒聯(lián)系上姜瓷宜，也沒心思去打聽別人的私事，敷衍地?應付了幾句，

    江港這幾天降了溫，夜晚冷風往臉上一吹，寒氣撲面而來。

    許從適穿著白色呢子大衣站在路邊，剛出來的時候站得筆直，幾秒之后原地?打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幸好程星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程星勸她回酒店，等酒醒以后再說。

    許從適卻搖頭?：“懶得。”

    程星：“……”

    原以為醉到這種程度的許從適沒辦法?思考任何事，結果她還問起姜瓷宜：“姜姜還沒回來？”

    “沒有?！背绦钦f：“也沒回家?！?/br>
    許從適皺眉：“是不?是回警署了？”

    “等安排好你，我去一趟?！背绦钦f。

    許從適擺手：“你管我做什么?？管好你家姜瓷宜就行?！?/br>
    程星：“……”

    敢情?還是她自作多情?？

    但說什么?，程星也不?敢把她一個醉鬼放在路邊。

    真要出了什么?事兒，她負不?起責。

    程星沒說話?，就跟許從適站在一起。

    路邊來往行人匆匆，有粉絲認出程星，先是裝作無?所謂一樣經(jīng)過，還沒走遠就開始竊竊私語，沒多久又?折返回來要合照跟簽名。

    程星一邊要應付熱情?的粉絲，另一邊還要照看可能會跑去抱電線桿的許從適。

    她剛簽完名，一轉頭?就發(fā)現(xiàn)許從適已經(jīng)站在路邊點了一支煙。

    火星子明明滅滅，許從適抽了一口，吐出的煙圈把她整個人都籠在一起。

    摘掉眼睛的許從適身上沒了那種儒雅感，那雙冷冷的眼睛給她整個人都添了一分距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