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雪瞟了她一眼，起身從柜子里拿了套真絲睡衣?lián)Q上。

    平常夜深她做什么紀羨吱都能察覺，但今晚紀羨吱是真的累狠了，只是輕輕皺了下眉，也沒醒來。

    沈晴雪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會兒。

    外邊起了風，無情地拍打著?窗欞。

    紀羨吱兩條胳膊和腿幾乎都露在外邊，身上被折騰地沒幾塊好地方。

    沈晴雪還記得自己?沒那么用力，知道她體質(zhì)特殊，早已放輕了力道，但她還是身上像被打了一頓似的。

    沈晴雪走?過去給她蓋上被子，關(guān)?掉了床頭?那盞昏黃的燈，關(guān)?門時下意識停了一下。

    書房里已經(jīng)有人在等，沈晴雪頭?發(fā)隨意盤起來，穿一身淺色真絲長袖睡衣，徑直走?到書桌前，從桌上拿起一支煙咬嘴里，周身冷清嚴肅。

    “嘭——”

    銀質(zhì)打火機點燃煙，她輕吐出?一口氣，“查出?來了？”

    “這是紀小姐昨天的行程。”秘書將一份文件遞過來。

    全都是打印出?來的照片，還附帶了一個u盤。

    紀羨吱從上午到下午的行程都附在其中，順帶還有跟她談笑?那個人的資料。

    ——程星。

    沈晴雪翻完照片和資料，又把她們在咖啡店的監(jiān)控看了。

    聲音沒有收錄進來，但從視頻來看，兩人相談甚歡。

    沈晴雪的眉心快皺成一個“山”字，資料都翻完之后?，重重甩在桌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臉色極其不佳。

    “所以最后?定?下來了？”沈晴雪問。

    秘書說：“起初被拒絕，是程小姐在其中斡旋，程總那邊已經(jīng)吩咐人去擬合同?了。”

    “她原來那個經(jīng)紀人怎么說？”沈晴雪又問。

    “林季當然不愿意放過紀小姐，還在為紀小姐聯(lián)絡徐導，但圈內(nèi)都知道，徐導基本上都……”秘書頓了下。

    沈晴雪吐出?一圈煙霧：“說下去?！?/br>
    “圈內(nèi)盛傳，做過徐導女主的，基本都上過徐導的床?！泵貢M職盡責地說：“我去查了一下，十之八|九為真?！?/br>
    “林季不能要。”沈晴雪說：“這圈最好也別讓她呆了。但問星……”

    沈晴雪本想從中攪和，反正能不能簽也都是她跟程子墨打聲招呼的事。

    她如果開口，程子墨也不會不賣她這個面子。

    但腦海中忽然閃過紀羨吱今晚那句：“我喜歡演戲。”

    如果真要走?這條路，問星傳媒會是不錯的選擇。

    起碼程子墨家大業(yè)大，干不出?逼小姑娘陪酒的事兒。

    只是，她養(yǎng)的貓，長大了就跑出?去成野貓了可?怎么辦？

    沈晴雪的煙抽完，煙屁股燒手指了才甩掉。

    手指泛紅，秘書立刻上前緊張關(guān)?心，沈晴雪卻甩了下手指：“沒事?！?/br>
    “讓她簽吧?！鄙蚯缪┱f：“由她去?！?/br>
    她養(yǎng)的，能跑到哪兒去？

    家養(yǎng)的貓膽子小，不敢跑遠。

    “那程小姐這邊……”秘書請求指示。

    “查一下?！鄙蚯缪┑氖种更c著?資料上程星的照片，“她跟陸家二小姐陸琪有些過節(jié)。查下她們到底什么過節(jié)，還有青宇高?中里陸琪和姜瓷宜的事?！?/br>
    “好的。”秘書又遞上另一份資料：“這是您吩咐查到的當年火災的信息。顧家所有的消息都瞞太緊了，那場火災雖然當時鬧得很?大，但顧家后?續(xù)回收了所有的報紙，切斷了信息源，能查到的資料很?少??！?/br>
    “不過我打聽的時候聽說了一件事，當初三小姐認回來以后?成天不出?門，整個人狀態(tài)很?不對勁，聽當初在顧家做工的菲傭說，有天三小姐咬了大小姐的手臂，還自己?磕在玻璃上，把頭?磕得頭?破血流?！?/br>
    “顧家封了所有菲傭的口，火災之后?換了一批新菲傭，根本原因是姜太太因為火災患上了哮喘，顧大小姐也因此憎惡起了認回來的三小姐，最后?如果不是姜太太堅持，大小姐可?能連顧家祖墳都不讓三小姐進?！?/br>
    “那火災呢？”沈晴雪問。

    秘書說：“火災有兩種說法，一種說是三小姐犯了瘋病，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點了火，那天風大，火勢蔓延得很?快；還有一說是有人潛入顧家放的火，三小姐在內(nèi)接應?！?/br>
    “顧家得罪了什么人，還要專門放把火？”沈晴雪又點了一支煙，目光深邃。

    “早年顧太太是國際知名醫(yī)學教授，而姜家再往上數(shù)也不干凈，后?來大環(huán)境改革，這才洗白了的。具體是得罪的哪里就不知道了。”

    秘書說完之后?又道：“但我們又找到一個菲傭，說已經(jīng)去世的三小姐應該不是真的三小姐?！?/br>
    “什么？”沈晴雪頓時清醒。

    “這個菲傭年紀大了，說話也不利索，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她的話能不能聽?！?/br>
    “說來聽聽?！?/br>
    菲傭早年是跟在姜太太身邊貼身伺候的，后?來尋回來三小姐，是一個很?出?名的私家偵探給找回來的。

    姜太太當時太高?興，連親子鑒定?都沒做。

    還是大小姐精明，私下找人去做親子鑒定?，發(fā)現(xiàn)是真的。

    菲傭也打心底里高?興，當年也是她看著?三四小姐出?生?的，結(jié)果三小姐被人偷走?，四小姐也過了一段時間無人問津，被忽略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