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做夢娶了仙尊 第37節(jié)
她愣愣地盯著顏今歌片刻,嘆了口氣,反正直視已經(jīng)得罪了對方,不如徹底確認(rèn)一下。她道:“仙尊,您能將您臉上的光散掉嗎?我眼疼?!?/br> 顏今歌:“……” 有趣。 很久沒人敢這么對他說話了。 他手一揮,將掌教丟出山峰,他指尖一彈,一縷白光以rou眼無法捕捉的速度落到裴惜惜額心,須臾,裴惜惜頭頂像投影小電影一樣,又重新播放起掌教之前看過的畫面。 這并不是強行讀取記憶的術(shù)法。 未獲得當(dāng)事人同意,強行破開識海讀取記憶,會給當(dāng)事人的神魂造成損傷;嚴(yán)重些的,當(dāng)事人神魂會撐不住記憶讀取,從而變成白癡,或者神魂碎裂。 這種術(shù)法名喚搜魂,十分歹毒,正道修士不到最后不會用上。 正道修士讀取記憶,一般都是讓當(dāng)事人放開識海,回憶過去,如此術(shù)法便不過是個投影媒介,對當(dāng)事人神魂的損害幾乎可忽略不計。 這是掌教讀取裴惜惜記憶時用上的術(shù)法——讀影術(shù)。 顏今歌用上的術(shù)法,則是更高級的回溯術(shù),他直接讀取的,是掌教施加在裴惜惜身上的術(shù)法痕跡,所以,不需裴惜惜配合,更不會對裴惜惜造成傷害。 投影中,他瞧見自己從天而降,瞧見自己一本正經(jīng)的和幼崽討論詐尸這個詞的正確使用,瞧見自己儲物袋打不開,為了不丟臉,默認(rèn)自己窮得沒有治療丹藥;也瞧見自己任幼崽笨拙得想要出坑,不僅不搭把手,還在旁看熱鬧。 顏今歌:“……” 這個惡劣的人是自己? 顏今歌很想推測,這是旁人幻化成他的臉,但他又本能地認(rèn)出,這真的是他自己。 他默默卸掉臉上糊住的法則,收斂身上氣勢。 這次,裴惜惜總算瞧清了顏今歌的臉。 他半垂著眸,右眼皮上淡粉色的小痣妥帖的點著,在粉敷玉雕的臉上,溫柔又魅惑。 偏他表情無悲無喜,壓著這顆動人的小痣,也帶著幾分冷淡。 是她師父。 她動動鼻尖,嗅到從顏今歌身上傳來的噴香的心魔味道,餓了許久的裴惜惜禁不住連連分泌口水。 “師父?!迸嵯лp聲喊道。 顏今歌撩起眼皮,點綴在眼角的小痣藏在雙眼皮下,望向裴惜惜的眸子燦如星辰,“嗯?” 這一聲,又與之前的“嗯”音調(diào)不同,多了分淺淺的情緒,藏著不經(jīng)意的縱容。 意識到這點,裴惜惜壓著興奮再次喊道:“師父?!?/br> 這次顏今歌沒應(yīng)聲了,只張著雙眼望向裴惜惜。 顏今歌的眼睛黑得純正,像是裝滿天地宇宙,日月星辰,與他對視,能不自覺沉溺進去,這點裴惜惜早就領(lǐng)教過,此時許久未見,再次對上顏今歌這雙漂亮的眸子,瞧見顏今歌專注地瞧向自己,裴惜惜鼻尖有點酸,眼眶也有些濕潤。 她取下腰間遮掩餓肚子聲音的法器,拍著肚子,一步步走向顏今歌,“師父,我好餓啊?!?/br> 顏今歌:“……” 聽見裴惜惜肚子一聲高過一聲的咕咕咕叫,他撥弄玉珠的手一頓,淡淡的視線落到裴惜惜身上。 他沉吟片刻,問:“你來尋我,是因為餓肚子?” 裴惜惜一個激靈,忙搖頭否認(rèn):“當(dāng)然不是,是我想師父了?!?/br> 她走到顏今歌身邊,左右看了看,沒看到可以坐的地方,她坐在顏今歌腳邊,仰頭望著顏今歌,略微委屈地開口:“師父,你就這么一走了之,我都不知道去哪尋你。若非我聰明,聽外邊說書先生說你的故事,我略一聯(lián)想,猜到是你,過來尋你,咱倆師徒緣分,也沒這么輕易續(xù)上。” 顏今歌沒說信與不信,他大拇指扣著玉珠,徐徐而動。 最終他眼睫毛顫動片刻,放開識海,道:“進來,進食?!?/br> 裴惜惜歡呼一聲,“師父,你最好了?!?/br> 裴惜惜化作一道黑霧鉆入顏今歌識海,瞧見黑乎乎的心魔海,一頭扎進去,鯨吞蛇噬。 她如魚入海,自由翱翔于心魔霧海中,這兒吃吃,那兒吃吃,樂不思蜀。 顏今歌內(nèi)視識海,望著那一團在心魔凝成的黑霧中滾動進食的心魔幼崽,眼底浮光掠影閃過的,盡是審視。 識海脆弱,那也得看兩人之間的等級,如他與裴惜惜之間的等級差,他放任裴惜惜入內(nèi),裴惜惜耗盡全力也沒法對他識海神魂造成傷害,反倒是裴惜惜,只要他關(guān)閉識海,裴惜惜便只能任他拿捏。 裴惜惜沒有絲毫遲疑地便鉆入他識海,就這般信任他? 他垂眸,不徐不疾地一顆顆撥弄玉珠,眼底眸光明明滅滅,最終化作一片淡漠。 時間不緊不慢地前行,顏今歌意念動處,還在大吃特吃的裴惜惜被他從識海移出,他罵了一句,“癡兒?!?/br> 裴惜惜捧著肚子,打了聲飽嗝,滿不在乎的受了這聲罵。 之前她師父見她似不知飽的金魚,不僅罵,還打呢,現(xiàn)在只不輕不重的說聲癡兒,很溫柔了。 顏今歌伸手一拂,正堂內(nèi)由清心玉雕成的家具擺設(shè)變幻移動,呼吸間屋內(nèi)裝飾大變樣。 顏今歌依舊坐在主座上,不過他旁邊多了一座假山流水,以及茶具,而旁邊清冷的玉擺駕上多了一個哥釉青花梅瓶,梅瓶中還插著怒放紅梅,為這冰涼而沒有人氣的房間添上一抹色彩。 裴惜惜眸光一動,心底充盈感動。 她師父的體貼,總在細微之處體現(xiàn),他嘴上從不會說什么,但行為上卻說了一切。 “師父?!迸嵯鰦傻睾暗?,“找到你,真好?!?/br> 感覺,她又有了親人,又有了家。 顏今歌點點茶桌,示意她坐在對面。 他用假山上留下的泉水清洗茶具,猶如藝術(shù)品般精美的手一舉一動帶著道的韻律,給人一種極致美好的視覺感受。 裴惜惜盯著顏今歌的動作,安靜地享受與師父相處的時光。 顏今歌給裴惜惜倒上一杯七分滿的茶水,茶水澄碧,蕩漾生波,似江南春水,溫柔又繾綣。裴惜惜端著茶水喝了一口。 初味極淡,后漸漸回甘,又有一股清涼之氣從胃上涌到頭頂,連帶著整個人神清氣爽。 “好喝?!迸嵯Э涞溃皫煾概莸靡皇趾貌??!?/br> 顏今歌被裴惜惜直白的夸贊逗笑,眉眼微微彎起。 他端起茶杯,手指比白瓷的茶具還要白上幾分,還要清冷幾分。他徐徐地嘗了一口,放下,慢條斯理地開口:“我這無霜峰,不適合居住。你之后,便住在掌教峰上,明煦他會照看你。日后,你勤勉修習(xí),莫墮我聲名。” 裴惜惜拒絕,“不嘛,師父,我想和你住在一起。” 通過幼崽的記憶可以知道,幼崽剛出生,便遇上了他,對他生出依戀也是正常。 他心微軟,但還是沒有改口,“無霜峰處處清心寡欲,與你屬性相克,聽話?!?/br> 裴惜惜叉腰不屑,“我又不是欲魔,清心玉對我,能有多少壓制作用?” “我這無霜峰地處偏僻,方圓十里無靈獸接近,你要上課,若住無霜峰,會遲到。” “不會的?!迸嵯ё孕诺亻_口,“我能搞定。師父,你住哪間房?我能住哪間房?” 裴惜惜算得很精。 住在無霜峰,一,刷師父好感度,二,吃主食,飽肚子,三,扎根師父老巢,日后師父再跑,她也不怕,反正師父總會回歸老巢的。 而住在其他峰頭,一,她和失憶后師父,本就稀薄的感情愈發(fā)稀薄,二,餓肚子,三,萬一師父再跑,不認(rèn)她了怎么辦? 綜上所述,當(dāng)然是和師父住在一起最劃算啊。 顏今歌見裴惜惜這黏定他的模樣,低頭沉思片刻,又將掌教喊了進來,“明煦?!?/br> 掌教行了一禮,“仙尊?!?/br> “你師妹,”顏今歌頓了頓,問,“是這個輩分嗎?” 掌教哭笑不得,道:“師叔,是這個輩分?!?/br> 裴惜惜捧臉,夸張道:“哇,我輩分這么高嗎?” 那她是不是一躍成為她哥、九九、二雅等人的長輩了? “你師妹日后住在這兒,你帶她去辦理弟子玉牌,另外,生活物品之類,都給安排,貢獻點從我牌上劃?!?/br> “是,師叔?!闭平糖屏伺嵯б谎?,問,“師叔,師妹她道號?” “明珍吧?!鳖伣窀枳聊テ蹋_口,“‘珍者,寶也’,愿她如珍寶,世人自重之?!?/br> 裴惜惜:“……” 好俗的道號啊。 可她不敢反對。 因為這個名字,她師父一看就經(jīng)過了深思熟慮。 憋住,別說。 掌教行了一禮,帶裴惜惜下無霜峰。 掌教先帶裴惜惜去制作玉牌,見玉牌上的明珍二字,掌教感慨道:“明珍師妹,師叔對你,真是看重啊?!湔?,貴也,重也’,師妹金尊玉貴,未來也會如珍玉一般,在太元界大放光彩。” 裴惜惜:“……” 可是珍字,真的好俗啊。 給裴惜惜制作玉牌的,是掌管弟子玉牌的長老,因裴惜惜身份特殊,若是交由弟子制作,裴惜惜的身份便瞞不住,這于裴惜惜來說,并不算好事。 位高小人趨,行事眾人苛,還不如藏于其他天驕之間,便算出眾,也是因她能力,而非她身份。 顏今歌讓他全程處理這事,而非讓他派門下弟子去做,也是出于這層考慮。 制作完弟子玉牌,便去點魂燈,之后,掌教帶她奇珍塔,兌換寶物。 凝神床,貢獻點三萬八。 聚靈燈,貢獻點一萬二。 火絨被,貢獻點五萬三。 靈髓石九顆,貢獻點三萬五。 …… 好家伙,連衣柜都是用的寶器。 裴惜惜連忙攔住掌教,“掌教師兄,用不著,用不著。” 這床,這衣柜,都用普通的木材打造就好了,哪用得著這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