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
真的嗎? 真的。沈千帆把臉緊緊貼著他的脊背,小聲說,雖然我也不知道原因,但我總覺得,我好像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jīng)喜歡你了。 話音未落,他感覺男人明顯的僵硬了一下。 隨即,一陣天旋地轉,沈千帆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jīng)被他壓住了。 楚行洲對這句話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大,沈千帆看到他的眼睛紅了。 如果我真的對你用了媚術,肯定不只是這樣了。半晌,那人說。 剛才的動作太大,沈千帆的襯衣都被掀了起來,腰間有點涼颼颼的,但是那點涼意很快就被掌心的溫熱覆蓋住了。 沈千帆咽了咽口水,有點害怕,又有點期待,大著膽子問:那會怎么樣? 楚行洲笑而不語,俯身親他。你想試試? 很快,腰間不止是溫熱,幾乎是有點燙了。 沈千帆知道狐貍精的天性,估計這家伙忍得也挺吃力。但這些天他們睡在一起,那人果真也沒有越矩。 沒想到率先忍不住的倒先是自己。 沈千帆抱著他的脖子,看著男人那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有點喘不過氣來。那一瞬間他以為自己要被溺死在這熱潮之中了。 他望著天花板,一滴生理性的眼淚從眼角落下,滑到了下巴尖。迷茫間,他忽然嘆息說:我到底為什么會喜歡你。 楚行洲俯身,眼眶已經(jīng)通紅,眼神里卻是和動作反差極大的溫柔。他親吻掉了小貓的眼淚,堵住了他的唇。 想不起來也沒關系,只要記得喜歡我就夠了。 ....... 氣死我也!老烏滿臉悲痛,舉起一個陶瓷茶杯作勢要砸,但是想想這杯子值二十多塊錢,又舍不得,只好憋著一口氣又放了下來。 怎么了?Andes睡到中午,眼皮還有點紅腫,穿著睡衣懶洋洋地從房間里走出來,就看到這一幕。 燭陰聳了聳肩,吐出四個字:為情所傷。 老烏前幾天還信誓旦旦地說要當小夏的寵物龜,可是過了沒幾天,就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被人捷足先登了他想辦法加到了小夏的微信,發(fā)現(xiàn)她家里竟然已經(jīng)養(yǎng)了一只寵物胖花貓。 看到小夏朋友圈里那只胖花貓的照片,老烏頓時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看起來氣得夠嗆。 就是它!就是那只丑貓!怎么又是它!老烏歇斯底里的說。 燭陰一邊喝茶一邊看著他:悠著點吧。真羨慕你這么一把年紀了,還這么有精神。 Andes撓了撓脖子,最近他開始長新的羽毛了,身上有點癢。你會不會弄錯了,花貓都長得差不多吧。 但老烏一口咬定:絕對不會有錯,當年我還是只小龜龜?shù)臅r候,差點被這惡貓玩死。我做夢都忘不了這家伙長啥樣,做噩夢的時候一掀被子滿床都是它! 沈千帆抱著沈小魚從電梯廂里走出來的時候,恰好聽到了最后一句。 一掀被子都是誰?他眨了眨眼睛。 那只瞎眼的臭花貓。老烏悲痛地說著,伸手就來接沈小魚。這殘酷的世界,也就只有小魚能給他一點溫暖了。 沈千帆一聽就知道他在說什么了,當即嗯嗯啊啊的裝傻。他可不敢告訴老烏,那臭花貓能進小夏的家門還是托他的福。 燭陰一眼就看到沈千帆,就心里有鬼似的挪開了視線。但是沈千帆不給他裝死的機會,直接把那張符篆往他面前的桌上一扔。 哥,這是什么? 什么?燭陰裝傻充楞,還想糊弄,但沈千帆已經(jīng)在他對面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熱茶。 不用試探了,他沒對我下蠱,是我自己要喜歡他的。沈千帆說。 燭陰沒想到他會說的這么直白,一愣,皺眉道:千帆,他是狐貍精。狐貍精就是愛沾花惹草,本性難移,你無緣無故喜歡他做什么。 老烏忍不住接茬說:可他不是一般的狐貍精。老蛇,你看見他的本體了吧?那是什么品種的狐貍,長得像神話生物似的,我從來沒見過。 燭陰隨手把桌上的糕點塞進他嘴里:你閉嘴。 沈千帆今天的心情相當不錯。 反正他什么離經(jīng)叛道的事都做了,注已經(jīng)下了,一道走黑,還有什么好怕的。 我真的喜歡他。沈千帆誠懇地說,我總覺得我們之間有種很奇怪的緣分。 呵呵,緣分,你什么時候相信起這個來了。燭陰皮笑rou不笑。 楚行洲從前丟過一只貓,沈千帆喝了一口茶,慢騰騰地說,那只貓也叫小九。我總覺得,就好像是他一直在等我一樣。 沈小魚忽然興奮地咪了一聲,又嚶嚶嗚嗚起來。 老烏眨眨眼睛,輕輕拍了拍沈小魚的腦袋:小魚好像很贊成呢。 咪!QuQ沈小魚說。 老烏點點頭,望著沈千帆:難不成你小時候就認識他了?就跟那個老鼠精一樣,只不過你忘了? 不可能吧。沈千帆遲疑地說。 燭陰也說:絕對不可能。我從來沒在收容區(qū)見過那家伙。 那,難不成是千帆進收容去以前事情?那該是多久之前了,有一百年了嗎?老烏撓了撓自己的殼,嘀咕道,你才一百歲,也不知道那家伙多少歲了,怕不是老牛吃嫩草 是他自己這么說的嗎?他到底什么時候見過你,總不至于是上輩子的事吧。燭陰忽然看向沈千帆。 他這幾天成天聽老烏在他耳邊叨小烏龜和公主的往事,也有點神經(jīng)兮兮了。雖然他對轉世這種事也是將信將疑,但還是開玩笑似的說了。 燭陰倒不是對楚行洲這個人本身抱有惡意,他只是擔心沈千帆會不會被他利用,所以一直對他抱有敵意。但是如果萬一,姓楚的真的能對他弟弟好呢 想到這里,燭陰也沉默了。如果是真的,他當然沒有什么理由拒絕。 沈千帆遲疑地看著他們。 轉世這種事他和燭陰都不是很相信,但是老烏似乎對此確信不疑,在見到小夏姑娘的第一眼,他就認定了她是公主轉世。 至于證據(jù),那是根本拿不出來的,全憑著第六感。 燭陰嘆息,他也很清楚這件事自己沒辦法插手了,只好說:我想吃烤rou了,妖怪街新開了一家味道不錯,過幾天帶你們一起去嘗嘗。 說罷,他不太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又補充了一句:叫那家伙也一起來吧。 好。沈千帆松了口氣。 老烏在旁邊湊熱鬧說:嘿嘿,什么時候也請老夫去你們家吃頓飯。楚總家里的小魚干真是美味,老夫還行吃點。 老烏一邊說,一邊忍不住懷念地砸砸嘴。 你想吃的話,周末給你做吧。沈千帆微笑著說。 老烏喜出望外,正欲答應,就聽見燭陰說:不太行。周六有個拍賣會,我想你們?nèi)ヒ惶恕?/br> 拍賣會?老烏正想哀嚎,聽到拍賣會這三個字后眼神里閃過興奮,周末是有那個喵士得拍賣會吧?可以啊老蛇,你哪兒弄到的門票! 喵士得是全球最著名的拍賣會之一,三年一度,今年恰好赤水舉辦。 燭陰喝著茶,緩緩點頭。 主辦方那邊有我的朋友,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弄到的入場券。 燭陰那雙碧綠的蛇瞳里同樣流露出難掩的興奮:我聽別人說,這次拍賣會上將會有兩條九尾金翎魚苗現(xiàn)身。 第75章 七十五條小魚干 喵士得拍賣會是為妖怪們舉辦的, 時間自然也迎合大部分妖怪晝伏夜出的習慣,設在了午夜。 謝歸途他們到的時候,就看見整個地下街區(qū)燈火通明,妖頭攢動, 來來往往全都是妖怪, 比跨年夜的妖怪街還要熱鬧許多倍。 喵士得拍賣會的競拍門檻極高, 席位有嚴格限制, 燭陰削尖了腦袋也才弄到了這么一個席位。 此刻這一大群擠在場外伸著脖子拼命往內(nèi)圈鉆的妖怪,大部分都是無法參加競拍的,但是這不影響他們喜歡看熱鬧。 主辦方也樂意借此造勢, 大家只要買張門票就能在外場一邊享用茶點,一邊實時觀看競拍。 燭陰出示了邀請函,經(jīng)過嚴格的安檢后他們被帶進了內(nèi)場。 沈千帆坐在等候廳里, 翻看著一本圖冊, 圖冊上詳細介紹了這次的眾多拍賣品。 他一邊翻看一邊感嘆, 果然都是價值連城的珍寶,就算他從漢朝開始打工也買不起。 圖冊翻到最后一頁, 沈千帆眼前一亮, 傳說中的九尾金翎魚苗果真出現(xiàn)在了上面。不過沈千帆沒有看到它的照片。 老烏把腦袋湊了過來:這么珍貴的東西, 不想讓照片外流也理所應當。 桌上擺放著精致的甜點和茶水,但是燭陰一眼也沒有看。他懶洋洋地說:通常來說, 喵士得拍賣會的拍品都會提早至少半年開始準備。我聽說印廠的朋友說,最初版的冊子上沒有九尾金翎魚的。 說著, 他瞇起了眼睛, 身子前傾了一些:也就是說,這兩條魚苗是后來加上的。 老烏沒聽懂他什么意思,撓了撓頭:可喵士得這么出名的公司, 總不能造假的吧。何必為了點錢自己砸自己的招牌? 我沒說是假的。燭陰悠悠地說,我只是擔心這東西來路不正。 老烏撓了撓頭:九尾金翎魚苗已經(jīng)絕跡多少年了,這會兒忽然拋出這么兩條來,確實很奇怪。 自打進入會場以來,燭陰眉眼之間的凝重一直沒有散。不過再多疑慮,也得等到他們真的見到了東西再說。 拍賣會還沒開始,沈千帆眼看著要在這里待到通宵了,就去外面給楚行洲打了個電話。 楚行洲在家里帶著沈小魚,沈千帆沒告訴他自己究竟去做什么了,只說會晚點回來,讓他先睡。 再回來的時候,休息室里又多了幾張陌生的面孔。 從那些人的衣著談吐就能看得出,都是些有錢的主。聽口音,還能依稀能分辨出他們之中有不少是從外地趕來的。 沈千帆一落座,老烏就湊過來小聲嘀咕說:看上去來了不少大人物啊,你哥這兜里才多少私房錢,搞不好今晚連底褲都要當出去嘍。要是他兜不住了,能不能先找你家那位楚總借點 誰兜不住了。燭陰蛇瞳倒豎,用尾巴呼了他一下。讓他跟那狐貍精借錢,且不論姓楚的肯不肯,燭陰他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拉得下這個臉面。 拍得下來的話,給你當嫁妝。 沈千帆臉上一燙,還沒來得及感動,就聽到燭陰吐著蛇信說:別急著感動。今晚來了不少厲害的人物,光是面前這些,你仔細看看,你能辨認得出幾個人的真身? 沈千帆茫然地在等候廳里掃了一圈,沉痛得發(fā)現(xiàn),除了端茶倒水的服務生之外,這房間里其他人的真身他一個也看不破。 哥,你呢? 燭陰也滿臉沉痛,壓低聲音說:我就比你好上一點點,一兩個吧。 他雖然遠沒有達到兩條尾巴的修為,但也算是后起之秀了。當慣了地頭蛇,他還是頭一回被人壓得死死的,完全就是新手誤入滿級大佬村。 老烏說:這有什么關系,你們是來競拍的,又不是來打架的。比的是誰出價高,不是比誰的拳頭硬。 話雖如此,老烏自己也不是很有底氣。通常修為比他高的妖,都混得比他好。 九尾金翎魚苗,那真是真正的神物,《妖物通鑒》里才有的東西,就和鼎鼎大名的妖神九尾天狐一樣,大家從小聽到大。 不過妖神是吃小孩的,九尾金翎魚苗卻是延年益壽的。所有人都畏懼前者,貪圖后者。 老烏搓著手,滿臉期待:也不知道這傳說中的小魚苗到底是什么樣的,啊呀呀,肯定是特別漂亮吧!說不定比你們家那些小金魚還漂亮,沈小魚見到肯定會喜歡。 沈千帆想起上回被他拿走的那兩條小魚,順口問了一嘴:上回你帶走的那兩條小金魚呢,怎么沒見你養(yǎng)著?不會是吃了吧。 沒有。老烏輕咳了兩聲,哎,原本也是想吃的,反正這魚傻呆呆的留著也沒用。但是前陣子有傻叉,不,有個人瞧見了,說我這魚好看,居然出了一千塊錢買那兩條魚。 你賣了?沈千帆說。 對啊。老烏高興地說,他問我這魚是哪里來的,不過我沒說是用來吃的,就說是池塘里釣上來的,他也沒疑心就走了。要是天天都能遇到這樣的傻子就好了,把你們家那一冰箱的魚全賣了能掙好幾十萬吧 老烏說得眉飛色舞,忽然哎呦了一下,拉著沈千帆說:你看你看。 沈千帆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了一個體態(tài)臃腫的背影。雖然對方把真身隱藏的很好,但一看那滿面油光就知道是只豬妖。 就是那個一千塊錢買了我魚的傻子。老烏說。 沈千帆跟著無奈地笑了一聲。 在等候廳坐久了有些餓,他伸手去拿桌上的甜點充饑。在場的各位妖界大佬不屑于去觸碰那些小甜點,就便宜了沈千帆和老烏。 拍賣會快要正式開始了,沈千帆跟著其他人站起來,忽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咦,千帆! 一回頭,竟然是小胡攙著胡鴨子來了。 老祖宗,您也對九尾金翎魚苗感興趣? 胡鴨子慢悠悠地點頭:那是自然的嘛。 燭陰雖然不惜狐貍精,但是對于胡鴨子這樣三條尾巴的老前輩還是表現(xiàn)得足夠尊敬,替小胡攙著他老人家,一同進了會場。 ...... 胡鴨子是只三條尾巴的老妖怪,晚輩們見了多少都得給幾分薄面。但是他久居山林,根本掏不出什么錢來,今天純屬是來看熱鬧的。 燭陰和胡鴨子入了座,沈千帆,老烏還有小胡就在后面,看著他們競價。 前幾樣拍品多是些珠寶字畫,燭陰對此沒什么興趣。他和大部分人一樣,都是沖著那魚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