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即使魂體不全,卻也比什么都不知道好得多。 柳老頭解釋道:這是井家的人,井泉,井家是玄門中最擅長招靈的。 井家有井家的專項,不僅招靈,還能對話。 他們十分擅長與鬼怪共情,經歷其所經歷之事。 所以,往往最后,井家的天師瘋了,就是自.殺。 井泉送走了鬼魂后,對著柳樂生恭敬道:大師,這四人對于墜樓死亡一事,只知道當時身體不受控制往外走,他們的魂體虛弱至極,已經前往往生了。 夏滿暗自打量著這人,內心十分佩服。 在腦海內經歷一遍鬼怪的死亡,一次次的體驗下來,是個人都會瘋掉吧? 井泉還能堅持到現在,想來心理十分強大。 柳樂生點點頭:這里留下來的邪祟之氣,跟京大的那些十分相似,并不能排除判官筆還在的可能。 而且,判官筆還留在人間的可能性,十分大。 柳樂生帶著眾人去了警局,聯系了特殊處后,終于見到了尸體。 他們出來的時候,臉色都不怎么好。 沒有什么比判官筆還留在人間的消息,更糟糕的了。 柳老頭看著漸漸黑下來的天色,小滿,你先回去吧,我們這邊回去了還得開個緊急會議。 夏滿點點頭,他還得去醫(yī)院。 凌子哲依舊躺在病床上,熟睡的面容柔和帥氣,就是少了點生氣。 老板昏迷不醒,凌氏集團很容易出亂子,劉特助只能派了一群保鏢守在這里,他和其余的幾位凌子哲的心腹,必須抗下壓力。 偌大的集團,不可能沒了凌子哲就運行不下去,怕就怕,有心人作祟。 夏滿守在床邊,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凌子哲的手。 那只無力的手是那么的好看,骨節(jié)分明,修長白皙。 以前,這只手會時不時摸上他的頭,寬大又有安全感。 這是夏滿第一次握住除了師父外的人的手。 感覺很不一樣,起碼凌子哲的手比他師父那又老又糙的手,舒服多了。 就是有點冷。 哥,劉特助忙得頭發(fā)一把一把的掉,你說他會不會禿??? 你忙了這么久,都沒好好休息,現在休息下來了,也未免太久了......... 我是不是很沒用,一點邪祟之氣都治不了,如果我?guī)煾高€在就好了......... 他自說自話,不知不覺,握著那只漸漸回溫的手,睡著了。 夢里,又見到了老頑童。 夏滿十八歲那年,水陽華六十二歲。 即使步入六十了,水陽華頭發(fā)也都是黑得,一點白都不見。 他身形消瘦,到后來,只能用骨瘦如柴來形容了。 那一年,水陽華都下不了床了,暗黃偏黑的皮膚讓整個人都十分可怖。 他經常拉著夏滿的手說:小滿啊,以后得你一個人生活了,別怕,誰欺負你,你就嚇回去。 水陽華教了他十幾年的玄術,從來不約束他,不能用玄術嚇人。 夏滿常聽師父說的就是是師父來晚了,讓你受欺負了。 他七歲被水陽華從孤兒院帶走,見面的當天,小小的夏滿被一群熊孩子圍著打,打得上氣不接下氣。 小孩兒身上滿是傷痕,頭上、臉上、嘴角、胳膊、后背、大腿......... 唯一看得過去的,就是被護住的腹部了。 水陽華聽見那群熊孩子罵著他怪胎變態(tài)鬼東西腦子有病,第一次發(fā)了火,讓那群熊孩子接連燒了三天,做了無數個噩夢。 死的時候,水陽華都不能忘記,曾經的小家伙有多么容易被欺負。 小滿,玄術是死的,人是活的,不管怎么樣,都得好好活下去......... 你啊,就是太聽話了,以后交朋友,得.........精明點,可別被騙了。 留給你的那些書.........看三分,信三分,凡是多動腦.........你天賦很好,人又聰明,相信.........困難都會被解決的。 夏滿被師父那副交代遺言的樣子,整得眼淚汪汪,哽咽著:師父.........我再也不罵你老頑童了,別走好不好......... 老頭子躺在床上,眼神發(fā)直,虛虛地笑了,好.........好啊,有些餓了......... 我去給你弄飯吃!師父你要吃什么? 來兩個小菜,一碟花生,半瓶酒! ???老頑童,你沒了! 夏滿醒來的時候,滿腦子揮之不去的花生配酒,天長地久,這是水陽華的口頭禪。 他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xue,酸澀的眼看了看凌子哲,依舊沒什么動靜。 外面天色發(fā)白,過不了多久護工就要來了,他也沒心思睡回籠覺。 看三分,信三分........他不信這只是個普通地回憶過去的夢,要知道自水陽華死后,這還是第一次夢見那個老頑童。 有時候他都要懷疑那老頭兒是不是死后成仙了,想夢見他怎么就那么難。 柳樂生知曉了凌子哲的情況后,帶了快木頭去了醫(yī)院。 他十分不情愿地將木頭遞給夏滿,我手里就這么一塊千年的了,可得給我省著點用。 早上夏滿一通電話吵醒剛睡下的老頭子,咋咋呼呼的語氣,是后者從未聽見過的。 知道夏滿緊張凌子哲,柳老頭干脆趕過來一趟,親自送東西。 夏滿接過木頭,拳頭大的千年桃木,足夠了。 你上次不是想要護身珠嗎?我送你十串,每串都是十二顆珠子的。 柳老頭滿意一笑,成交。 送走了柳老頭,夏滿就專注雕刻木頭,這次要刻的,是一個小葫蘆。 葫蘆經常被稱為乾坤寶,收服鬼怪方面效果顯著。 而夏滿,打算用千年桃木制成的乾坤寶,收走凌子哲體外的邪祟之氣。 之后金光回體,凌子哲自然就能醒過來了。 呼良久,他手心和額頭滿是汗,終于完成了。 葫蘆只有大拇指那么大,卻暗藏乾坤。 夏滿將葫蘆放在凌子哲胸口,不稍片刻,白光乍現,懸浮在表層的黑霧涌入瓶口。 待最后一絲黑氣被吸納,夏滿才收回葫蘆。 沒了邪祟之氣的侵害,金光漸漸收回體內。 突然,一抹紅吸附在金光上,一同回了凌子哲的體內。 夏滿臉色一變,急忙上前,怎么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敲黑板有獎競猜,那抹紅是怎么回事! 猜對的小可愛有紅包哦!(明天21點前?。?/br> 謝謝大家的支持,么么啾~ 感謝在20211023 20:58:29~20211024 20:33:1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最近心情不好(▼皿▼# 16瓶;菇涼、夜燈初映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3章 兩種情況 那抹紅光消失得太快, 夏滿來不及反應。 他緊張地檢查著凌子哲的身體,沒有發(fā)現絲毫異樣。 怎么回事......... 師父傳下來關于判官筆的記載太少,他也無從查起。 [夏滿:老頭兒老頭兒!十萬火急! 夏滿:你現在有時間嗎?能來一趟醫(yī)院嗎?子哲哥這里出了點事情。] 柳樂生在特殊處剛開完緊急會議, 就又收到夏滿的信息。 最近簡直是流年不利, 感覺所有的事情都堆積在一起了。 山泰清出世, 也不知道會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 對于判官筆, 柳樂生顯然比夏滿知道的更多, 聽過具體情況后,又親自檢查了一番。 這.........老頭子也有一瞬間地拿捏不準, 判官筆如果落在普通人手里, 會侵蝕生氣, 損害氣運,而被判官筆害死的人, 靈魂都會歸于陰間。 夏滿也聽說過這些, 可是, 他沒有被判官筆直接害死.........是被那些殘存的邪祟之氣侵蝕的。 這一點啊,就更奇怪了。柳老頭表情嚴肅, 那四名死者都已經往生了,過不了多久邪祟之氣就會消散, 偏偏他過去的時候,被感染上了。 沒了鬼魂的控制, 邪祟之氣都是死物, 無法自主傷害人。 也不知道該說凌子哲特別,還是說他倒霉。 夏滿見柳老頭似乎有想法了, 急忙追問,那,他現在是什么情況? 古籍上是有類似的記載.........柳老頭摸了摸光禿禿的下巴, 才想起胡子都被燒沒了,咳,第一種呢,是邪氣未能除盡,反噬其體,這種情況呢,只需要把邪氣除干凈就好了。 第二種,你也知道,邪祟之氣全都是負面情緒,一旦與其糾纏久了,或者邪祟氣息過多,就容易留下一些隱患,簡言之,就是后遺癥。 而第二種情況,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會雖身體新陳代謝而消耗掉。 夏滿聽完后,楞楞的,也就是說,第二種情況的話,只能等后遺癥慢慢消失? 柳老頭點點頭,沒錯。 具體是哪一種情況,還得等凌子哲醒來之后做決定。 沒了邪祟之氣的威脅,凌子哲恢復得很快,等晚間醫(yī)生來檢查的時候,臉色已經紅潤多了。 目前看來,距離醒過來不遠了。 叮叮叮發(fā)個呆的功夫,手機就響了。 夏滿翻找了許久,才發(fā)現是凌子哲的手機。 喂? 小哲啊,什么時候回A市??? 干凈溫柔的女聲,如此親切地叫著凌子哲。 夏滿笑容一滯,看了眼備注家。 什么意思?家里人? 啊、那個,你、你好,我是子哲哥的朋友,他現在...........夏滿瞥了眼那張熟睡的俊臉,干巴巴道,有點事情,請問您.......... 對面沉默了許久,突然傳來沙沙的聲音。 哦、哦,這樣啊,那他忙,我、我之后再打來。 嘟嘟嘟對方掛電話太過迅速,都不給夏滿反應的時間。 咦?夏滿手指輕捻,一攥黑氣從手機中抽了出來。 鬼來電? 啊。他想起來了,對方是彭新雪! 凌子哲的母親! 照剛剛的情形來看,彭新雪魂魄恢復得不錯,都能夠借助電子設備聯系人了。 他沒問過后續(xù)的事情,也就不知道凌子哲的打算。 但彭新雪一直留在人間,總歸是不利于魂魄的,人間陽氣旺盛,不適宜養(yǎng)魂。 一通電話,明明跟夏滿沒關系,也沒說上幾句話,但不知怎的,他就感覺到了一股踏實。 就好像在說,來到這個世界后,他也不是什么痕跡都沒留下的。 夏滿這次主動摻和進判官筆的事情,勢必將背后的人揪出來,自然就要加入柳樂生的隊伍中去。 他不是體制內的人員,掛的只是柳樂生這邊的名號。 判官筆牽扯重大,無數人都在關注著這邊的進展。 夏滿跟著柳樂生,去見了向艋。 警方這邊聯合特殊處,有了新的線索,向艋又被帶了過來。 年過四十的男人皮膚黝黑,一雙眼睛四處看看,手不安地放在膝蓋上。 他清楚警方找他什么事情,此刻明顯比第一次進警局好多了。 警官,我都說得很清楚了,當天晚上我一直都在通鋪,沒有外出,哪來時間作案?。?/br> 而且樓梯也有監(jiān)控,你們也看到了,除了他們,沒有別的人上樓了?。?/br> 無論怎么審問,向艋都堅持自己的那一套說辭。 特殊處也派來了負責人,是一位年紀跟柳老頭差不多的女天師。 她恭敬地對柳樂生道:柳大師,許久不見,您可安好? 柳樂生罷了罷手,還行,井家丫頭,進去吧。 老人微微頷首,拿著一疊資料去了審訊室。 老頭兒。夏滿十分疑惑,那也是個奶奶輩的吧?你管人家叫丫頭? 柳樂生似乎不太想談論這個話題,她是井家的,井新月,人還才四十出頭,算是.........我看著長大的。 丫頭丫頭的叫慣了,就算人老了,還是改不過來啊。 明明才四十出頭的年紀,竟然比六十來歲的柳樂生還要老。 夏滿暗自打量著井新月,這一看,就看出了大問題來。 明明四十來歲,生氣卻少得像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半只腳邁入鬼門關了。 體內的靈氣充裕,卻集中在一處,仿佛在壓制著什么......... 誒?為什么我會感受到一股暴戾氣息......... 柳老頭見夏滿一個人在那嘀嘀咕咕的,不由得敲了敲他,說什么呢,走了。 嗯?結束了? 新月那丫頭帶來的證據夠唬住他了,向艋招了。 判官筆是向艋在上一個工地的時候撿到的,他當時見筆身漆黑,毛筆卻白得一塵不染,好奇之下帶了回去。 當天晚上就做了個夢,夢里他使用了這支筆掌管無數人的生死。 那種一筆一劃判生死的感覺,帶給了他無限的滿足。 起初他是不信的,但連續(xù)一個多月都做同一個夢,讓他不得不信了。 但是,向艋很清醒自己只是個普通人,那只筆那么神奇,他冒然使用了,萬一損害了自己怎么辦? 他很謹慎,一直等到了跟施四的矛盾徹底爆發(fā)后,終于忍不住了。 向艋有一個兒子,不過不是親生的。柳樂生嘆了口氣,那是他妻子跟前夫生的,所以向艋很不喜歡這個兒子。 但是當時向艋娶他妻子的時候,答應了要好好照顧那孩子。 只是沒想到,向艋的妻子回了老家,他就將自己的兒子帶過來,強迫小孩兒使用判官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