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
哦,原來是這樣…… 常風舒了一口氣,“嗯,照這么說,?;镁褪俏依掀帕耍俊?/br> 小傻子理所當然地點點頭:“對,常幻是你老婆。” 常風笑得直不起腰:“這句話要讓?;寐犚娏?,他非得用針扎死你不可!” 顧喬不知道他的小傻子在他背后給他鬧了這么大一個笑話,一整個上午都在忙賑災(zāi)款賬目的事情。 三皇子來廉州的時候帶了二千萬兩銀子賑災(zāi),這錢還是二皇子的鐵器場出的。 看起來這兩兄弟倒是兄友弟恭,這下面暗藏了多少洶涌詭譎就不是旁人可以議論的了。 黃刺史拿到賑災(zāi)款就花了個精光,怎么用的只有他本人知道,現(xiàn)在賬目不清不楚、東拼西湊還差了幾百萬兩銀子不知道用到哪里去了。魏長史頭發(fā)都快擼光了,這棘手的事情現(xiàn)在終于甩給了新來的顧司馬。 到了中午,魏吳雙親自把飯菜打到了顧喬的書案旁,他還帶了一壺酒,兩人在堆積如山的案卷中清理了一小塊兒地方對坐而食。 顧喬把他算的明細拿給魏吳雙看,“雖然花錢的時候沒記賬,但是進出的糧食鄭司倉都登記得十分清楚,多數(shù)都對上了?!?/br> 魏吳雙不關(guān)心能對得上的部分,他只擔心對不上的,“那還有多少是沒記錄的?” “不多不少,剛好六百萬兩。” 魏吳雙瞪大了眼睛,“他自己吞了六百萬兩?” 顧喬沉吟片刻,“等御史們來了之后,就可以順理成章抄他的家了?,F(xiàn)在嚴守著刺史府,不要讓他家人進出?!?/br> “是,已經(jīng)加派了人手,他家里現(xiàn)在一只蒼蠅都飛不出來?!?/br> “而且黃刺史買的糧食,陳米都是四兩銀子一石。這比京城都貴了二十倍。” 魏吳雙點頭,“是啊,這個糧價一直壓不下去,我們一打壓糧價,那些個糧商就關(guān)門歇業(yè),等到松了才又拿出來賣,最后苦的都是老百姓?!?/br> 顧喬端起杯子跟魏長史碰了一下,“我們不打壓糧價,我們讓它漲、鼓勵它漲,越漲越好?!?/br> “這是什么道理?” “我們不僅要廉州的糧價漲,我們還要昭告天下,歡迎全國各地的糧商到這里來高價售糧!” 魏吳雙砰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借著酒勁兒罵道:“沒想到你顧喬是這種人,你是不是收了外地糧商的錢財!廉州都這樣了,還漲價?你是想所有人都餓死嗎?” 顧喬微微一笑,“長史大人別著急,聽我說?!?/br> 這樣那樣那樣這樣地解釋了一番,魏吳雙聽得兩眼放光,但是又有些沒膽子這么干,“這樣真的行得通?萬一沒成功,上頭怪罪下來……” 顧喬道:“怪罪下來我顧喬一人承擔。” 魏吳雙馬上說:“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如今的廉州已是崩潰的邊緣,若能置死地而后生,也是一件大好事。說干就干,我這就安排人下發(fā)公告?!?/br> 兩天后,張振道和劉仁禮二位御史如期而至。 這次張御史好像不再記仇了,見了顧喬難得地喜笑顏開。周錄事那邊很快送來了核對好的名單,顧喬上報的民情和各縣戶籍檔案都能一一對應(yīng)。 在御史的首肯下,魏長史立刻帶人查封了黃刺史的府邸。 當天,他帶了兩個機靈的衙役把刺史府翻了個底朝天,果然找出了黃刺史那六百萬兩銀子的去處,他的賬本上清清楚楚地寫著 “杜宇文” 三個字。 杜宇文應(yīng)該就是杜公的名字了,顧喬對此并不意外。只是這個 “杜公” 到底是個什么身份,為何黃正賢要把錢給他? 而且黃正賢自殺后匆匆下葬,連州府的人都沒通知,這點也十分蹊蹺。 少成寺是杜宇文的地盤,而黃正賢正是因為一把火燒了少成寺謊報成剿匪而畏罪自殺,這二者之間要說沒有聯(lián)系顧喬是不信的。 不過黃正賢本來也不是什么好官,貪贓枉法、助紂為虐、草菅人命,哪一條都足夠他死了。 或許…… 會不會是杜宇文故意害他的? 根據(jù)之前巴刺所說,黃正賢對杜宇文十分狗腿,被利用完就成為了棄子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杜宇文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背后又有什么人?可以將一個正四品官員、堂堂一個州的刺史當作棋子,他的所圖一定不小。 顧喬沒搞清楚這件事之前也不敢亂說,只是告訴魏長史,他曾在少成寺聽到山匪們稱呼他們的首領(lǐng)為杜公。 這已經(jīng)是朝廷官員勾結(jié)山匪的直接證據(jù)了。 二位御史那邊立即草擬了奏折,雖然是皇帝親自督辦的案子,這效率也是前所未有的。 幾日后,御史們帶著寫好的奏折和第一手證據(jù)回京了,走之前傳了皇帝陛下的口諭:廉州情況緊急,尚沒有合適的刺史人選,由長史暫代其職,廉州所有地方制度、人員調(diào)遣、經(jīng)費開支皆聽長史之命,司馬顧喬從旁協(xié)助。 顧喬心里一喜,現(xiàn)在可以放開手腳干了吧! 他接旨的時候看了魏長史一眼,不過魏長史卻好像看起來不太開心的樣子。 送走了御史,魏吳雙就把顧喬拉到一旁大倒苦水:“我太難了,我怎么擔得起刺史的職?陛下他知道我嗎?他怎么就覺得我能行呢?我該怎么辦???” 顧喬莞爾,“這是陛下親自下的旨意,你可是越級代職,旁人求都求不來的,你還苦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