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頁
書迷正在閱讀:兇犬不吠、全大周的白月光他喜歡我、我的師尊遍布修真界、予以熱忱、喪尸戀愛手冊、重回1990[重生]、才不是小水怪、[綜漫同人]穿成泉奈的我娶到了未來二代目、聽說老娘今天又被艷壓了、要來點軟乎乎的小狐貍嗎
“您知道為什么這場戰(zhàn)爭由我統(tǒng)領(lǐng)嗎?”不等阿諾德回答,米哈伊爾垂下睫毛,自顧自說道,“在我來之前,我們在中央河谷失去了將近一萬位弟兄。崔斯坦·哈代和阿什利·迪布瓦轉(zhuǎn)化了一千七百余人,用于對抗教會的鋼鐵和圣靈?!?/br> “……轉(zhuǎn)化不是那么輕易的事!”阿諾德畏懼地捂住眼睛,“我嘗試過。在過去的兩百多年里我嘗試過,那些孩子最后都被我殺了!” “是?!泵坠翣枏姆讲拍莻€噩夢般的夜晚中走出來,沒什么特別的表情,聲音卻同樣疲憊無比,“那一千七百人的轉(zhuǎn)化并不完全。毫無自我意識,不會感到疼痛,只聽從哈代和迪布瓦的指揮,喝血就可以繼續(xù)戰(zhàn)斗。其中有六百人是當(dāng)?shù)刭F族進獻的農(nóng)奴,其余一千一百多人是‘明斯克大瘟疫’的受害者;瘟疫也是哈代和迪布瓦散播的,就是為了逼迫貴族松口?!?/br> 阿諾德張了張嘴,沒法為崔斯坦·哈代辯解。他和哈代已經(jīng)兩百多年沒見了,而現(xiàn)在米哈伊爾說的一切都是一個連找借口都不會的圣徒親身經(jīng)歷的真相。 米哈伊爾說:“我從伊里斯王國的多芬港口出發(fā),在聯(lián)邦的黑山海岸登陸。行軍的第六天,圣城軍在鐵心城外做禮拜,崔斯坦·哈代獵殺了去打水的一百五十人小隊,將他們做成干尸掛在森林中,等我經(jīng)過?!?/br> 阿諾德呆呆地看著他,實際上眼前只有一塊范圍極小的模糊的光景,但是,米哈伊爾那雙沒有瞳孔的、晨星晨霧般的藍紫色眼睛一如既往清晰得仿佛近在咫尺。 “……他們是我轉(zhuǎn)化的?!?/br> 米哈伊爾閉上了眼睛。 在那個八月節(jié)的夜晚,他就辨認出了醫(yī)生身上的味道。他一直沒有提,因為他覺得這不一樣,阿諾德和崔斯坦·哈代絕不是一路人,也許他們只是——那個時候,這么多天來,米哈伊爾一直在逃避這個問題。 阿諾德教會了他很多東西,有好有壞,包括“逃避”。 “我沒有強迫他們。”阿諾德看著他難過的表情,嘶啞卻無力地辯解道,“哈代家和我們家關(guān)系不錯,愛德華茲出事之后,哈代一家也——算了?!?/br> 阿諾德頓了頓,小聲說:“也就那么回事。他們想活下來,我就轉(zhuǎn)化了他們。” “那您為什么……”米哈伊爾睜開眼睛,往前走了一步,想指責(zé)卻又不知道如何組織邏輯,“您知道他們在齊格弗里德聯(lián)邦犯的罪。” “我知道?!卑⒅Z德說,“可我是個醫(yī)生。無論您如何看待,那個時候他們想活下去。我怎么知道他們?nèi)蘸笠鍪裁矗俊?/br> 米哈伊爾一肚子火,不假思索地回應(yīng)道:“那您覺得成為吸血鬼之后他們會如何報復(fù)教會?彬彬有禮地敲開教堂大門跟我們辯論嗎?” “您還知道那是報復(fù)?!”阿諾德見他發(fā)脾氣,也不客氣了,詫異地怪叫道,“莫非您其實知道教會干了些什么?那倒是我失禮了。我還以為您這位大祭司除了殺異端一點實權(quán)都沒有呢!” 米哈伊爾漲紅了臉,看起來像個熟透的紅蘋果,阿諾德竟然本能地咽了口口水。米哈伊爾說:“哪怕是最窮兇極惡的犯人,在審判的時候也要為自己做無罪辯護;誰都覺得自己無辜,用報復(fù)來回應(yīng)報應(yīng)!” “那您告訴我,我們做了什么以至于教會要來給我們這樣的報應(yīng)?!”阿諾德跳腳道,“從第一位阿諾德·愛德華茲開始的一百七十五年里,我們用牛痘打敗了天花,為諾倫提出了最好的衛(wèi)生防疫法案;黑死病第三次爆發(fā)的時候,我也是十六歲,但沒有一個人退縮,我們將黑死病抵御在翡翠城外,沒有讓死亡踏進諾倫一步!” “黑死病原本就是吸血鬼帶來的災(zāi)殃?!?/br> “放屁!那是從你們見鬼的圣城土地上流出來的臟東西,吸血鬼也是!僅僅為了第三次瘟疫就有十七個愛德華茲犧牲!十七個!每個月都有尸體被封在棺材里送回來,父親請教區(qū)主教來安魂!現(xiàn)在想想,鬼知道他是用我的兄弟親人們做了什么!吸血鬼的罪證!哈哈哈哈!無恥之徒!道貌岸然!地獄之火燒在你們身上都嫌臟,無恥下流的豬玀崽子!” “我……”米哈伊爾眨眨眼睛,憋屈地承認,“這我的確不知道?!?/br> “您這回又不知道啦?您知道什么?” 米哈伊爾最不喜歡他這樣對自己說話,好像自己跟瓦西里之流沒什么區(qū)別,都是“該死的教會信徒”:“不只是齊格弗里德聯(lián)邦,從紅月帝國到伊里斯王國,您的兩位眷族什么事沒干過!這回還和叛教者勾結(jié)——” 阿諾德冷笑一聲,抱起手臂:“那是他們的本事!我也不是自己想做吸血鬼的。殿下,整個愛德華茲家族只有我一個吸血鬼。” 永遠是這一句,米哈伊爾不知道很多事情,偏偏知道這一件:“因為其他人都死了?!?/br> “他們死的時候仍然屬于人類!” “成為吸血鬼的前提當(dāng)然是死——” 米哈伊爾話沒說完,阿諾德忽然像頭發(fā)瘋的老邁獅王,瞪圓了眼睛跳起來,掐著他的脖子嘶吼道: “而我活著!我是你親愛的弟兄姐妹活著制造的吸血鬼,這世上第一個吸血鬼!活該!活該!” 他仿佛突然活了過來,氣喘吁吁地從咽喉里發(fā)出呼嚕聲,兩顆尖牙在冰冷的吐息中向著獠牙轉(zhuǎn)變。他踮著腳奮力地去掐米哈伊爾的脖子,胡亂地叫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