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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巴”叫余辛,嘔吐的叫路江。 臺絮初來乍到,關于重九的傳聞聽到耳朵里就跟聽鋼鐵俠沒什么區(qū)別,心里本能的生出一點懼怕以外,更多的是好奇,沒有真的見過說不清到底是信還是不信,潛意識覺得不過是夸大其詞的傳聞,就跟小時候聽說鄰居家的老爺爺會吃人一樣。 所以他上午即便內(nèi)心糾結,還是乖乖去了書店找人。 這一會兒回來后,幾人在辦公室待著無聊了,實在不知道干什么,就想著下樓拿包茶葉,誰知道正巧碰見重九進來。 余辛在組織里也算是個老人了,可每次見到重九依舊控制不住狂跳的心,好像多看幾眼心臟就要從喉嚨里跳出來離他而去。 路江則雙手捧著水杯,里面僅剩的一點點水也被他哆哆嗦嗦地抖了出來,活像得了癲癇。 他目光呆滯地盯著前方,嘴唇上下翻動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真有這么可怕?”臺絮驚訝于兩個人的反應,他感覺九爺除了有些生人勿進的氣質(zhì)以外,并沒有其他,至少當初還在巷口里給他指路,雖然只有兩個字。 “廢話!”余辛將自己亂蹦跶的心臟安撫好,聽見路江正在嘀嘀咕咕,沒聽清說了什么,轉(zhuǎn)頭問了句,“你說什么?” 路江好像正在神游太空,根本沒有搭話的意思,依舊在嘟嘟囔囔,余辛懷疑這人是不是嚇傻了。 “他是在念佛經(jīng)?!迸_絮湊近聽了聽,又道,“現(xiàn)在成圣經(jīng)了?!?/br> 樓下的腳步聲已經(jīng)消失,余辛還算膽子大的,這會兒已經(jīng)恢復如常,蹲到路江面前,抓著他的肩膀一頓狂搖,一邊搖一邊叫:“醒了醒了!別做夢了!再做夢九爺上樓來扒你皮了!” 扒皮兩個字剛出,突然一道閃電劈下,將昏暗的窗外照的通亮,雷聲轟隆一聲乍起,路江手上的杯子也應聲落地,他瞪大了眼睛,渾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失去了活力,臉色慘白地順著樓梯口看向?qū)γ娴拇皯簟?/br> 他看見窗外花叢中,一個漆黑的人影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第 6 章 ◎方未◎ 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很長,中間有一個拐角,難得是這里也放了個花瓶,將精致體現(xiàn)在每個角落。 重九路過時掃了一眼花瓶里的桔梗,紫色的花開的正好,連最下層的花瓣都沒有一點泛黃的痕跡,想來換的很勤。 晏子晉摸了摸鼻子,欲蓋擬彰道:“屋子里的小姑娘多,總喜歡搞這些,我本著要做一個體貼下屬的上司,就由得她們?nèi)ジ??!?/br> 這話估計也就晏子晉自己信,有著將整個花市的繡球搬回來的前科在,多余的解釋就像是給自己蓋了個戳。 重九嗤笑了一聲,任由晏子晉紅著耳根走在前面,率先推開地下室的門。 門一開冷氣撲面而來,跟門外兩個天地。 晏子晉走到一側(cè)開燈,燈光乍亮,重九下意識瞇了瞇眼睛。 地下室看起來終于有點調(diào)查組的意思,室內(nèi)裝潢極是簡單,靠墻一排臺子,對面一排上鎖的柜子,門的正對面櫥柜里羅列著一堆醫(yī)療相關的東西。 晏子晉從櫥柜里拿出兩副手套遞給重九一副,自己戴上一副,走到唯一一個被白布蓋上的臺前,輕咳了幾聲,像是在跟躺著的尸體打招呼。 重九沒這些忌諱,在晏子晉咳嗽第二聲時直接掀開白布,一張已經(jīng)看不出什么模樣的臉就這么大喇喇出現(xiàn)在二人面前。 尸體面部被水泡的有些浮腫,五官擠在一起看不清原本什么模樣,按理說只是死在水坑里,不至于這樣,像極了水里泡久了的巨人觀。 幸好尸體腫了的只有臉,并不是巨人觀,算是給調(diào)查組最后的眷顧。 二人都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對這幅模樣早就司空見慣。 尸體在這里放了兩天味道依舊難聞,身上除了法醫(yī)解剖時的痕跡外就只剩下胳膊上貓抓過的傷。 重九抬起尸體的胳膊,著重看著抓傷。 “你們動過他這里?” 晏子晉湊頭過來看了眼:“沒有,這幾道傷口從當時結痂狀況來看并不深,不至于在里面藏什么芯片之類的,沒必要再剖開檢查一遍?!?/br> 重九掀起眼皮看了眼晏子晉:“吃錯藥了?” 晏子晉聳聳肩:“動物抓傷能怎么?拍照調(diào)查取證分析,確定是貓爪的,而且傷口是幾天前的,跟死亡應該沒什么關系,之前我去店里的時候就跟你說過了,不然你以為怎么樣,外國大片里那樣在身體里藏機密?” 重九懶得跟晏子晉多費口舌,食指在傷口上輕劃,原本緊貼在皮膚上的痂一點點脫落,周圍很小的幾道傷口泛著紫色,唯有中間那道看起來很深。 傷口從手腕處向上大致5厘米左右,血痂掉落后,皮rou微微翻起——估計這貓動手的時候得將整個爪子都嵌了進去。 重九扒開傷口,傷口深處一點半透明的東西自上而下劃過,隨后消失在深處,乍一看像極了誤滴進去的水珠。 重九將胳膊放回桌子上,手心朝上,傷口完整的呈現(xiàn)在晏子晉面前:“這就是你說的傷口不深?” 晏子晉湊近,下意識的想摸摸嘴唇,還好在觸碰的前一秒想起自己帶著手套,不動聲色的將手杵在臺子旁,湊到傷口前:“什么鬼,這真不是你剛劃出來故意污蔑我的?” 重九冷哼了一聲,似是在說,你說的這是什么屁話。 --